方旭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傍晚的余晖给高楼林立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但他却无暇欣赏这份美景。下午与秦思思的会面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双含着泪水却难掩算计的眼睛，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方总，秦晓雨女士来电，说是有急事找您。”秘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方旭微微皱眉：“接进来吧。”
电话接通后，秦晓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姐夫，听说我姐今天去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的？”方旭有些意外，转身靠在办公桌边缘。
“她刚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你不念旧情，连五十万都不肯给她。”秦晓雨的语气中带着无奈，“我一看就知道她肯定又去纠缠你了。她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
方旭揉了揉眉心：“就是在咖啡馆见了一面，说要补偿费。我已经明确拒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秦晓雨的声音严肃了许多：“姐夫，你得小心点。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现在她走投无路，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毕竟是筱云的妈妈，应该不会太过分。”方旭说道，但语气并不确定。
“就是因为她是筱云的妈妈，才更麻烦。”秦晓雨急切地说，“她现在觉得你对不起她，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在你们公司楼下闹的？”
方旭想起之前秦思思举着牌子在公司门口大吵大闹的场景，不禁皱紧了眉头。
“你说得对，我是该提防着点。”
“不只是提防，”秦晓雨认真地说，“我建议你以后和她所有的接触都要保留证据。见面最好选在公共场合，谈话记得录音，短信微信都别删。万一她哪天反咬一口，说你威胁她或者虐待筱云，你连证据都拿不出来。”
方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我太了解我姐了。”秦晓雨叹了口气，“她从小就要强，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她不会反省自己，只会把责任都推给别人。你是她最恨的人，因为她觉得是你毁了她的人生。”
“可我给了她很多次机会。”方旭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这些话你跟她说没用，她听不进去的。”秦晓雨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筱云。如果需要我作证，我随时都可以站出来。虽然她是我姐，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方旭感到一阵暖意：“谢谢你，晓雨。也替我谢谢你父母，上次他们特意来看筱云，孩子很开心。”
“他们也是把筱云当亲孙女看的。”秦晓雨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其实我爸妈最近也很为难。一方面气我姐不争气，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她。但他们都知道，不能再纵容她这样下去了。”
窗外，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方旭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这个他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在家庭和情感的纠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晓雨，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对筱云最好？”他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不确定。
秦晓雨思考了一会儿，谨慎地说：“我觉得你现在做得就很好。让筱云知道妈妈的存在，但不让她接触到那些负面的事情。等孩子再大一些，她会明白一切的。”
“希望如此。”方旭轻声道。
“对了，”秦晓雨突然想起什么，“我姐有没有提到她和徐佳奕还有联系？”
“没有，今天她只字未提那个人。”
“那你要更加小心了。如果她是独自一人，可能还没那么大胆子。但如果徐佳奕又在背后出主意，他们说不定会联手对付你。”秦晓雨的语气中充满担忧，“那个人一向心思不正，之前就怂恿我姐做过不少糊涂事。”
方旭的眼神变得锐利：“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挂断电话后，方旭在办公室里踱步。秦晓雨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他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一部备用手机，调整好录音功能，放进西装内袋。然后又检查了办公室的监控系统，确保运行正常。
做完这些，他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流光溢彩的城市。曾几何时，他和秦思思也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许下过相守一生的誓言。如今却要像防贼一样防备着她，这让他的心沉甸甸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秦晓雨发来的短信：“姐夫，我已经把我姐刚才发给我的短信截图发到你邮箱了，你也留个证据。”
方旭打开邮箱，果然看到了秦晓雨发来的截图。短信里，秦思思用极其怨毒的语言咒骂着他，说他是“冷血动物”、“见死不救”。那些尖锐的字眼刺痛了他的眼睛，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自己和女儿的决心。
他回复道：“收到，谢谢。以后她如果再有类似举动，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放下手机，方旭长长地叹了口气。商场上的明枪暗箭他都能从容应对，唯独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坚强。为了筱云，也为了那些依然关心着他的人。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冷的光辉洒落在高楼之间。方旭站在落地窗前，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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