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越如凤鸣,却又带着金戈铁马般凛冽煞气的断喝,陡然从乔熙诺口中迸发!她一直低垂的眉眼倏然抬起,那双总是盛着或娇纵、或算计、或冷冽的明眸,此刻如同被点燃的寒潭,迸发出惊人凌厉的杀气!
另一声轻柔却斩钉截铁、如同冰锥坠地的低喝,从何芝苒唇间吐出!她一直温顺垂落的眼帘猛然掀起,那双总是笼着轻愁或带着谨慎的清眸,此刻清澈得吓人,里面没有惧意,只有一片冰封的决绝与令人心悸的寒光!那不是弱者的哀鸣,而是被逼至绝境、玉石俱焚的凛然!
两个“杀”字,一个在北境寒风中炸响,裹挟着将门虎女的沙场锐气;一个在深宫大殿里回荡,蕴含着深闺女子被逼至极限的冰冷决绝。虽隔千里,却仿佛遥相呼应,石破天惊!
北境
乔熙诺那一声饱含杀气的“杀!”字余音未落,仿佛是一个约定好的信号。
帐顶的毡布毫无征兆地“刺啦”一声被利刃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一道矫健如雌豹的身影裹挟着寒风与星光,如同真正的鹰隼般疾坠而下!
正是康卿卿!
她下落之势快得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道残影,手中那柄淬着幽蓝寒光的匕首,在灯火下一闪,已然精准无比地、紧紧地抵在了赫连枭粗壮的咽喉要害之上!冰冷的锋刃紧紧贴着皮肤,甚至能感觉到颈动脉在刀锋下的微弱搏动。
“都别动!”康卿卿的声音清脆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响彻突然死寂下来的大帐,“动一下,你们的王,立刻血溅五步!”
那两个即将抓住乔熙诺的狄戎武士骇然僵住,不敢再动分毫。赫连枭更是瞳孔骤缩,浑身肌肉紧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咽喉处传来的致命寒意和那持匕女子身上毫不掩饰的、久经沙场的血腥煞气。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这柄匕首会毫不犹豫地割开他的喉咙。
几乎在康卿卿控制住赫连枭的同一瞬间!
大帐之外,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惊呼怒骂声骤然爆发,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更强势的力量压制下去。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身劲装、面覆寒霜的韩屹大步踏入,他身后的精锐亲兵鱼贯而入,刀剑出鞘,弓弩上弦,瞬间将帐内所有目瞪口呆的北境贵族、将领,连同赫连枭的亲卫,全部牢牢控制住,缴械的缴械,按倒的按倒。帐外,火光晃动,显然整个王庭的核心区域,都已在韩屹带来的精锐和早已潜伏多时的女子奇兵队的联手控制之下。
原来,乔熙诺孤身入帐是饵,更是争取时间和吸引注意力的关键。康卿卿率领的女子奇兵队凭借对王庭地形的熟悉和娇小灵活的身手,早已暗中潜入,潜伏在最佳位置。而韩屹的小队精锐,则一直在外围伺机而动,只等信号。乔熙诺那一声决绝的“杀!”,便是发动总攻的号令!
乔熙诺站在原地,微微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扫过被制住的赫连枭和一众北境权贵。局势,在刹那间彻底逆转!
京城
何芝苒那一声冰冷决绝的“杀!”字,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却是滔天巨浪——只不过,这浪头是朝着沈弈骞自己拍去的!
就在那两名心腹太监的手即将触碰到何芝苒衣袖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龙椅后方阴影中、仿佛只是背景板的一名普通御前侍卫,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甚至比扑向何芝苒的太监更快!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寒光已然抵在了刚因何芝苒的喝声而微微错愕的沈弈骞的颈侧!正是那削铁如泥的匕首。
“陛下,请勿妄动。”元青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铁石般的冰冷,他的手指稳如磐石,只需轻轻一送,这位新帝便要血染龙袍。
沈弈骞脸上的暴戾和得意瞬间冻结,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僵直。他感受着颈侧冰冷的锋刃,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个侍卫……他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大殿侧面一扇平日里紧闭、通往内廷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身简朴常服、却依旧挺直脊背的何相何庭宇,缓步走了进来。他面容清癯,目光如电,扫过殿内被这接连变故惊得呆若木鸡的太监、侍卫,最后落在被元青制住、面如土色的沈弈骞脸上,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沉的冰冷与了然。
“陛下,”何相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静力量,“看来,老臣来得正是时候。”
何芝苒看着突然出现的父亲,看着被元青轻易制住的暴君,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骤然一松,身子几不可察地晃了晃,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殿内,沈弈骞的侍卫和太监们投鼠忌器,无人敢动。殿外,隐约传来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显然宫中的守卫也正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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