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那高出自己许多的棺材,眼神中尽是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缓缓开口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非得是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老者用尽全力嘶吼着,女人戴着白色面具没有丝毫动摇,看也不看一眼。
只见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巨大的棺材,淡淡开口说道:
“你们欠他的,给你们留一半的生机,我都嫌多!”
老者背后冒出冷汗,女人的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感情,纯粹的冷漠,仿佛是在对一具尸体说话一般。
老者彻底没了嘶吼的力气,无力道:
“我可以考虑......”
“不可以。”女人迈步离开祠堂,“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
说完这些,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老者回过神来,追出祠堂,发现早已空无一人,身后的棺材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老者一时间没了头绪,对他来说,生死已经无所谓,但是对于其他村民来说,谁又想站在死的队伍当中呢......
正当老者困惑之际,孙伟不知何时站在祠堂的门口。
“老村长......这是怎么回事,祠堂里怎么有口棺材,这也太大了......”
老者见状只好将事情的原委讲述出来。
孙伟一听便意识到,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女人绝对不简单,至于她口中的死一半活一半,孙伟更是深信不疑。
“孙伟,现在可怎么办......我死不死的无所谓,但是......”
不等老者说完孙伟一把抓住老者粗糙的手,“村长,我必须活,我老婆就要生了,咱们村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
老者看着孙伟那通红的眼睛,想说的话当即噎了回去。
“老村长,我们......我们想办法救救村子吧,就按那女人说的办!”孙伟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牺牲一半然后......”
“你小子失心疯了!”老者推开孙伟的手,“那都是人命啊,死一半活一半,你我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啊!”
“那女人不是说了吗,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谁都活不成......”
“不......”老者慌乱说道,“她只是说,死我一个人不够......要是再多一个,也许......”
“也许什么!”孙伟压着嗓音说道,“她说了,死一半活一半!”
“那也不能......”老者面容憔悴,盯着面前的棺材,恨不得现在立刻死去。
“有什么不能的!”孙伟沉声说道,“只要能活下去,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供养这些村民的后代,为他们立碑,每年都会......”
孙伟一边说着,表情也逐渐变得癫狂起来。
“臭小子,你真是疯了!”老者一把推开孙伟,奈何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他早已全身乏力,反倒是自己向后退了几步。
“人......人我能给你找到,用这么一个破败的村子,换另一个村子的生机。”
“孙伟,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话,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重要,我们要先活下来,才能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孙伟双眼放光,“我把刘三哥和小水给你送来,狗子留在我那里,这样两边正好是三个人......”
老者看着孙伟,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这一刻变得那样陌生。
“你会告诉他们,来这里的后果吗?”老者慢悠悠问道。
孙伟眼神变得冷漠许多,“总要有人做出牺牲,村长你高风亮节,一定可以......”
只见老者缓缓抬起手来,“小子,老头子我这条命送你了,我只问你,你会告诉他们,来这里的后果吗?”
孙伟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老者的目光。
“哼......”老者轻哼一声,“小子,你够狠,但是你想过没有,你那老婆就要生了,这样两边的平衡马上就要被打破,到时候,你怎么办?”
孙伟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
“刘三哥一直喜欢小水......”孙伟长叹一声,“现在这样的情况,小水一定不会拒绝一个可靠的男人待在自己身边......”
老者重新打量起孙伟,“你竟然都想到了这里,小子......是老头子我小看你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必须告诉他们真相。”
孙伟并没有回应老者,而是自顾自说道:
“我会和狗子每隔一段时间给你们送些吃的,到时候......只要等刘三哥和小水的孩子出生,我们就可以......”
“孙伟......孙伟!”老者上前。
“就这么办!”孙伟神情癫狂,“村长,就这么办,我找到拯救村子的办法了,今后,你们三个就是我们的恩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还有我的祖祖辈辈......”
老者没有拉住孙伟,看着他离去的样子,手臂迟迟没有放下,眼神中只有失落。
直到半夜,壮硕男子才带着小水和一麻袋的食物出现在了祠堂外面。
“村长,您还好吗?”
老者看了看面前的壮硕汉子,眼神中更多的是一抹心痛。
“孙伟怎么和你们说的?”
小水上前将老者搀扶起来,“孙哥说,您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让我们来照顾您,以免出现什么事情。”
“哎呦喂,这棺材是怎么回事啊,之前有吗?”刘三惊叹一声,“好不吉利啊......”
眼看刘三就要去搬运棺材,老者急忙出声制止。
“老三啊,帮老头子我一个忙,之后我再告诉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老者有气无力说道。
“您这说的哪里话,帮什么忙?”
“把这棺材搬到地窖去,然后封死,谁也不许进。”
刘三和小水一脸诧异,也没有多问什么,开始忙活起来。
让二人没想到的是,这口棺材的重量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刘三废了半天劲,棺材连动都没动一下。
“村长......我实在搬不动......”
老者似乎意识到什么,苦笑一声,笑声中尽是自嘲。
“明天,去把孙伟还有狗子叫过来,一起搬,顺道告诉你们一条生路和一条死路......”
听着老者的话,刘三和小水纷纷愣在原地。
“村长,您这是什么话啊?”刘三皱眉问道,“怎么还有死路啊......”
老者无力地摇着头,“等明天人都到齐了再说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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