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暗示性极强,几乎点明了太初资本发生的一切,以及王卫东手中掌握的、令西方寝食难安的力量。
王卫东心中好笑,这些斯拉夫人凭什么认为可以拿捏自己?
他们真是自信!
“总统先生相信,
一次坦诚的、不受外界干扰的直接对话,
对双方,乃至对整个欧亚大陆的稳定与繁荣,都至关重要。”
副市长最后补充道,眼神中带着探寻,
“地点和时间,
都可以由您来定。
北极熊总部,或者任何您觉得安全、方便的地方。”
王卫东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瓷杯边缘。
斯拉夫人向来不讲信用,一向以出尔反尔闻名于世!
总统的主动邀约,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总统急需找到破局的关键,无论是巨额投资稳定经济,还是借助外部力量平衡国内日益坐大的寡头和虎视眈眈的西方势力。
而总统应该是得到了王卫东的某位老熟人,
——瓦西里将军的保证,
俄罗斯境内的北极熊雇佣兵,
在瓦西里将军的“控制之下”,
根本不知道北极熊雇佣兵公司,
早已经被架空,
成为了王卫东的——私兵!
而自己这个突然崛起、拥有独立武装和庞大资本、且刚刚让西方吃了哑巴亏的“局外人”,无疑成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同时也充满风险的选项。
王卫东没有立刻回答是否接受邀请。
他看向对方,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副市长先生,
您所在的城市……是一座伟大的城市,是通往欧洲的窗口。
您认为,在当前的形势下,这扇窗口是应该擦得更亮,还是需要设置一些……准入条件?”
这个问题意味深长,
既是在问圣彼得堡的定位,
也是在问俄罗斯未来的走向,
更是试探对方以及其背后势力的诚意与底线。
弗拉基米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沉吟片刻,
谨慎地回答:“窗户自然要明亮,
这样才能吸引宾客,看到外面的世界。
但房子的结构必须稳固,
护栏……
在某些时候,是保证屋内温暖和安全的必需品。
我们认为,太初资本或许能提供世界上最先进的‘玻璃’和最坚固的‘建材’。”
王卫东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心中冷笑,
这些斯拉夫人凭着祖上抢来的广袤土地和遗留的核武库,
就敢在他面前玩这套“请君入瓮”的把戏?
真是被傲慢和贪婪蒙蔽了双眼。
他们真以为,
靠着瓦西里那个早已被架空、还沉浸在旧日荣光里的老家伙的“保证”,就能拿捏住他王卫东?
鲍里斯总统和他的智囊团,
怕是打着一石二鸟的算盘:
一方面假意合作,
骗取他的资金和技术输血,
缓解国内燃眉之急;
另一方面,
利用所谓的“主场优势”和瓦西里的“内应”,
伺机翻脸,
一举吞下他在北欧乃至全球的庞大资产,
用太初资本的鲜血来滋养他们千疮百孔的国库。
这种拙劣的阴谋,在他眼中简直如同儿戏。
他看着面前还在等待他“受宠若惊”回答的弗拉基米,
脸上的平静终于被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所打破。
“弗拉基米先生,”
王卫东声音依旧平稳,
但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
“感谢总统先生的盛情邀请,
以及……对我的‘独特能力’的认可。”
他故意在“独特能力”上加重了语气,让弗拉基米眼皮一跳。
“不过,”
王卫东话锋一转,
身体微微后靠,
用一种近乎慵懒,
却带着无比压迫感的姿态说道:
“在我看来,
贵国目前似乎还有内部矛盾需要优先处理。”
王卫东目光如刀:
“格罗兹的问题,解决了吗?”
仅仅这一个词——“格罗兹”,
就让弗拉基米的脸色瞬间煞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那是斯拉夫身上一道正在溃烂、且即将爆发的伤口,是最深沉的噩梦之一!
王卫东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失态,
继续用那种平淡却诛心的语气说道:
“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他轻轻摇头,仿佛在惋惜对方的愚蠢:
“看来,
莫斯科的先生们,
还是太清闲了,
闲到有时间来算计一个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
替我转告他,
等他先把格罗兹的火扑灭了,
再来考虑与谁合作,
以及……该如何合作的问题。”
“至于会面?”
王卫东站起身,
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愈发明显,
“等我认为俄罗斯是一个值得信赖、并且有能力维护基本稳定的合作伙伴时,
或许我会考虑。
但现在?
抱歉,
我没兴趣去赌你们的信誉。”
弗拉基米的外交辞令和精心准备的说辞,
在王卫东这轻描淡写却又直击要害的反问下,
彻底土崩瓦解。
对方不仅完全看穿了他们的布局,甚至随手就捏住了他们最痛的命门!
王卫东不再看他,转身面向窗外。
“不送。”
弗拉基米这位深资克格勃,几乎是踉跄着离开了会客厅。
他明白,
这次任务彻底失败了,
而且带回了一个足以让克里姆林宫震怒和恐慌的消息,
——王卫东不仅拒绝了邀请,
还精准地预言了斯拉夫即将面临的最大内部危机,
其态度之强硬,情报之精准,令人胆寒。
王卫东看着弗拉基米狼狈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
想吞了他的资产?
那就先看看,是谁先难受吧。
他或许可以“帮”格罗兹那边,
获得一些“微不足道”的投资资金和信息支持。
毕竟,给自以为是的北极熊找点麻烦,让他无暇他顾,是成本最低的防御策略。
俄罗斯的贪婪,反而给了他一个不去的完美借口。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主动权就从未离开过他的手掌心。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当弗拉基米带着王卫东那句关于“格罗兹”的诛心之语,和毫不留情的拒绝返回后,
总统的办公室内传来了罕见的、如同暴熊般的怒吼。
精美的伏特加酒杯被摔得粉碎,
文件散落一地。
“狂妄!
他以为他是谁?!
一个靠着投机取巧起来的资本家,竟敢如此羞辱伟大的斯拉夫!”
鲍里斯面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
王卫东的拒绝和精准的威胁,
深深刺痛了他本就因国内困境而紧绷的神经,
也彻底激怒了他的骄傲。
在盛怒和某种侥幸心理的驱使下,
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他立刻召见了在他看来依旧“忠诚可靠”的瓦西里将军。
“瓦西里!”
鲍里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时候收回我们的力量了!
我命令你,
立刻以国防部的名义,
全面收编‘北极熊’雇佣兵公司,
将其纳入国民近卫军序列!
同时,
冻结并没收‘北极星’资本在我国境内的所有资产!
我们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国人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鲍里斯坚信,
只要瓦西里出面,
凭借其在军中的旧部和威望,
控制那支“北极熊”部队并非难事。
只要掌握了这支武力,王卫东在俄罗斯的产业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瓦西里将军领命时,
眼神复杂,
但最终还是敬了个军礼:“是,
总统先生,我立刻去办。”
他心中或许还残存着一丝能够重新掌控局面的幻想,
或者,他已经身不由己。
然而,
当瓦西里带着一纸命令,
信心满满地抵达位于梁赞州的一个主要“北极熊”驻地时,
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敬畏的目光,而是冰冷的枪口和更加冰冷的眼神。
驻地的最高指挥官,
一位名叫阿尔乔姆的前空降兵中校,
(早已被王卫东打下魂印的核心骨干),
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
“将军同志,抱歉。
没有总公司伊万先生,
或者更高层的直接命令,
我们无法接受任何形式的改编或调动。”
阿尔乔姆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混账!
这是总统的命令!
我是瓦西里将军!”
瓦西里试图拿出往日的威严。
阿尔乔姆只是歪了歪头,
他身后的士兵们齐刷刷地抬起了枪口,
那动作整齐划一到令人心寒。
“将军,请认清现实。
这里的士兵,
领的是太初资本的薪水和抚恤,
信仰的是王先生带来的秩序和未来。
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瓦西里这才惊恐地发现,
他不仅指挥不动一兵一卒,
甚至连人身自由都失去了,
——他被“礼貌”地请进了一间舒适的客房,
实则就是软禁。
他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他成了自己带来的野心的囚徒。
几乎在同一时间,俄罗斯全境!
所有被“北极星”资本控制,或参股的大型企业、矿山、农场、乃至那家吸收了大量民间存款的“曙光商业银行”,
全部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武装戒备状态。
由“北极熊”精锐和自动化防御系统构成的防线迅速建立,
工事被加固,其反应之迅速、组织之严密、装备之精良,
远超俄罗斯正规军的平均水平。
一副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开战的架势!
直到这时,
一份由总参谋部紧急汇总的情报,才被战战兢兢地送到鲍里斯的办公桌上。
上面的数字让他如坠冰窟:
经过数年发展,
“北极熊”在俄罗斯联邦境内的实际可控兵力,
不是之前估计的二十万,
而是恐怖的四十万人!
这支部队分散在几十个战略要地和经济命脉节点上,
并且拥有独立的、难以切断的后勤补给线和情报网络。
经济命脉被掐断,
而虎视眈眈的西方和那个该死的王卫东,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更可怕的是,情报显示,
“北极星”掌控了俄罗斯近三成的有色金属矿产、
近两成的农产品出口渠道和庞大的民间储蓄。
没收?
那等于直接引爆国内的经济炸弹和社会危机!
冷汗瞬间浸透了鲍里斯的后背。
他颓然瘫坐在椅子上,
所有的怒火都被一股透骨的寒意所取代。
他这才彻底明白,
王卫东那句“格罗兹问题解决了吗”并非仅仅是嘲讽,
而是一个轻描淡写的警告,
——他王卫东有能力让斯拉夫陷入比格罗兹麻烦十倍、百倍的深渊!
这个男人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
只需要一个信号,
就能让他鲍里斯的统治根基动摇,让他瞬间从总统变成国家崩溃的罪人。
妥协!
必须立刻妥协!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鲍里斯几乎是嘶吼着下令,再次派出刚刚回国、惊魂未定的弗拉基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香江。
这一次,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邀请”,只有最卑微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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