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散尽,清风隘前的官道被辟出一片开阔的滚石区。此处地势缓降,两侧山壁陡峭,官道宽不足两丈,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险之地。李望川与吴钩并肩立于隘口城楼,望着下方忙碌的将士们,眼中满是凝重。滚石区是正面战场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抵御敌军集群冲锋的关键,能否守住此处,直接关系到整场大战的胜负。
“望川兄,滚石区的布置已近尾声,”吴钩手持望远镜,望着下方的防御工事,“左侧山壁堆叠滚石三千余块,右侧山壁架设热油槽二十座,官道上挖掘了五道深壕,壕底布满尖木与碎石,上面覆盖茅草浮土,与地面无异。”
李望川点头,目光扫过下方:“再加派五十名青壮,将滚石用铁链串联,这样滚落时威力更大,还能防止被敌军轻易推开。另外,在热油槽旁增设引火装置,敌军逼近时,可迅速点燃热油,形成火墙,阻挡其进攻。”
赵二虎正带领将士们加固滚石堆,闻言高声应道:“明白!这就安排弟兄们照做!”他挥了挥手,数十名青壮扛着铁链跑上山壁,将一块块磨盘大的滚石用铁链串联起来,铁链另一端固定在山壁的铁桩上,只待敌军进入射程,便砍断铁桩,让滚石带着铁链呼啸而下。
石敢当负责指挥右侧山壁的热油槽布置。二十座热油槽皆用厚铁打造,槽内盛满了滚烫的桐油,槽底设有引火口,旁边堆放着干燥的柴草与火折子。“都给我盯紧了!”石敢当手持开山斧,沉声道,“敌军逼近至五十丈,便点燃引火口,让热油顺着沟槽流下去,烧他们个片甲不留!”将士们齐声应诺,手持火折子,紧盯着官道尽头的方向。
黄大山带领将士们在官道上铺设绊马索与尖木栅栏。绊马索用粗壮的藤蔓编织而成,上面缠绕着锋利的铁刺,每隔五丈布设一道,隐藏在壕沟之间的草丛中;尖木栅栏则用削尖的枣木制成,高三尺,密密麻麻地插在官道两侧,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阻碍敌军的冲锋路线。
李锐在青冥山道设伏成功后,也带着部分射手赶来支援滚石区。他将百名射手分成两队,分别驻守两侧山壁的制高点,手中强弓上弦,箭头涂抹着麻药,专门射杀敌军的将领与旗手,扰乱敌军的指挥。“弟兄们,瞄准敌军的旗手和骑马的将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李锐高声下令,射手们纷纷点头,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官道远方。
苏凝霜带着妇女们送来粮草与伤药,还带来了数十个装满火油的陶罐。“李英雄,吴总领,这是我们连夜熬制的火油,可投掷到敌军中,助燃火势。”她递过陶罐,眼中满是关切,“将士们辛苦了,务必保重身体。”
李望川接过陶罐,致谢道:“多谢苏姑娘与乡亲们,有了这些物资,我们定能守住滚石区。你快带乡亲们退回后方,此处太过危险。”苏凝霜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带着妇女们匆匆离去。
午时刚过,了望塔传来紧急通报:“望川兄!敌军主力已抵达滚石区外十里处,约莫四千余人,正列阵推进,气势汹汹!”
李望川与吴钩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我命令,全军进入战斗状态!滚石区的将士们各就各位,隐蔽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李望川高声下令,声音传遍整个滚石区。
将士们迅速进入预设位置:山壁上的将士们握紧铁链与火折子,屏住呼吸;壕沟后的将士们手持长矛,目光坚定;射手们弓上弦,箭瞄准,等待着敌军的到来。滚石区一片死寂,只有山风呼啸而过,吹动着草丛与旗帜,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半个时辰后,敌军的先头部队出现在官道尽头。为首的是柳承业麾下的副将张彪,此人身材魁梧,手持一柄重锤,带领一千名步兵,气势汹汹地朝着滚石区逼近。“弟兄们,冲过去!拿下滚石区,柳将军重重有赏!”张彪高声呐喊,步兵们齐声应和,挥舞着刀枪,朝着滚石区冲锋而来。
李望川站在城楼之上,冷静地观察着敌军的推进速度,沉声道:“再等等,让他们再靠近一些!”
敌军越来越近,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当敌军先头部队踏入第一道壕沟的瞬间,李望川猛地举起弯刀,高声喝道:“动手!”
话音未落,左侧山壁的将士们砍断铁桩,三千余块滚石带着铁链呼啸而下,如雷霆万钧,朝着敌军砸去。“轰隆!”一声巨响,滚石砸中敌军,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士兵被滚石砸中,当场殒命,还有些士兵被铁链绊倒,被后续的滚石碾压而过,血肉模糊。
右侧山壁的将士们点燃引火口,滚烫的热油顺着沟槽流下去,形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阻挡了敌军的前进路线。不少士兵不慎踏入火墙,身上燃起大火,惨叫着四处奔逃,混乱中又撞倒了不少同伴。
“放箭!”李锐高声下令,两侧山壁的射手们箭如雨下,箭头带着麻药,射中敌军的士兵纷纷倒下,失去战力。张彪见状大怒,挥舞着重锤,想要劈开滚石,却被一枚带着麻药的箭矢射中肩膀,手臂瞬间麻木,重锤脱手落地。
“撤退!快撤退!”张彪高声呐喊,带领剩余的士兵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主力部队挡住。柳承业骑在战马上,见先头部队受挫,怒不可遏,高声下令:“全军冲锋!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滚石区!”
四千余名敌军如潮水般涌来,踩着同伴的尸体,朝着滚石区发起猛烈进攻。滚石与热油很快耗尽,将士们手持长矛与盾牌,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赵二虎挥舞着长矛,如猛虎下山般,一连斩杀数名敌军;石敢当手持开山斧,劈砍自如,敌军纷纷倒地;黄大山带领将士们组成鸳鸯阵,攻防兼备,将敌军挡在壕沟之外。
战斗异常惨烈,滚石区的官道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将士们个个浴血奋战,身上布满了伤口,却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李望川与吴钩也加入了战斗,李望川弯刀挥舞,刀光闪烁,每一刀都带走一名敌军的性命;吴钩短匕刁钻,专挑敌军的要害,杀敌无数。
苏凝霜带领妇女们在后方的临时伤兵营忙碌着,伤兵越来越多,草药与绷带即将耗尽,她一边安抚伤兵的情绪,一边指挥妇女们寻找替代的草药,眼中满是焦急与坚毅。
激战持续了两个时辰,滚石区的将士们伤亡惨重,敌军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柳承业见久攻不下,又担心靖王怪罪,便下令暂时撤退,重整旗鼓。
李望川站在滚石区的官道上,望着敌军撤退的背影,身上沾满了鲜血,却眼神坚定。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敌军很快就会发起新的进攻。但滚石区的防御工事已发挥了巨大作用,重创了敌军的有生力量,为后续的战斗争取了时间。
将士们疲惫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疲惫与汗水,却个个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他们知道,只要守住滚石区,守住清风隘,就能守护好自己的家园与亲人。
而此时的敌军大营中,柳承业看着伤亡报告,气得暴跳如雷。“一群废物!连个滚石区都拿不下来!”他猛地一拍桌案,茶具碎裂一地,“传我命令,连夜打造云梯与撞木,明日一早,发起总攻,务必踏平清风隘!”
一场更加惨烈的大战,即将在明日拉开帷幕。滚石区的将士们能否坚守阵地,抵御住敌军的总攻?忠义军能否再创奇迹,击退柳承业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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