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遥远的星河。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是曲靖在洗漱。
江秀秀坐在梳妆台前,慢吞吞地涂抹着护肤品,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刻意拖延的意味。
镜子里映出她苍白而紧绷的脸。
指尖带着润肤露冰冷的触感,却无法冷却她内心翻腾的焦虑。
夫妻生活……
这个在正常婚姻里代表着亲密与温存的词语,此刻像一块巨大的磐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禽流感事件后,因为曲靖身体需要恢复,加上他本身表现出来的冷淡和疏离,他们之间并没有过真正的亲密接触。
最多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着无形的鸿沟。
但今晚,他出差归来,按照常理……似乎是一个顺理成章的契机。
他会提出来吗?
如果他提出来,她该怎么办?
拒绝?用什么理由?身体不适?心情不好?这无疑会引来更深的怀疑。
一个正常的妻子,怎么会拒绝久别归来的丈夫?
接受?和这个占据了她丈夫身体、来历不明、拥有可怕力量的异界灵魂……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江秀秀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和恐惧。
水声停了。
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像是一道催命符。
江秀秀猛地攥紧了手中的乳液瓶子,指节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向镜子,调整面部肌肉,努力挤出一个看似平静、甚至带着些许困倦的表情。
蒋霖走了出来。
他穿着曲靖以前的深蓝色丝质睡衣,布料柔软地贴附在身上,勾勒出挺拔却不显魁梧的轮廓。
头发半干,带着湿润的水汽,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减弱了几分他平日里的沉静,多了一丝……属于这具皮囊本身的、曾让江秀秀心动过的少年气。
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掀开被子一角,坐了进来。
床垫因他的重量微微下陷。
江秀秀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住。
她能感觉到身边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气息,那混合着沐浴露清香的、却带着一种本质冰冷的感觉,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维持着涂抹护肤品的动作,不敢回头,耳朵却高度警觉地捕捉着身后的每一丝动静。
没有声音,他没有像寻常丈夫那样凑过来从背后拥抱她,也没有说话。
只是安静地靠在床头,似乎拿起了放在他那侧床头柜上的书。
房间里只剩下她偶尔拿起放下瓶罐的细微声响,以及她自己那被放大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这种沉默,比直接的索取更让人难熬。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看谁先沉不住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江秀秀终于做完了所有能做的拖延动作。
她放下最后一个瓶子,关掉梳妆台的灯,站起身。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仿佛脚下不是柔软的地毯,而是烧红的烙铁。
她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身体刻意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几乎是紧挨着床沿。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人体温辐射过来的范围,那片区域像是带着静电,让她皮肤发麻。
“累了?”蒋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目光似乎还落在书页上。
“……嗯,有点。”江秀秀含糊地应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
她侧身背对着他,蜷缩起来,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那就早点睡。”他说道,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体贴。
然后,他放下了书,关掉了他那边的床头灯。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江秀秀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能感觉到他躺下时床垫细微的起伏,能闻到空气中愈发清晰的、属于他的气息。
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等待着,恐惧着那可能到来的触碰。
一秒,两秒……一分钟……
身边没有任何动静。
他没有靠过来,没有伸手拥抱她,甚至连翻身的动作都没有。
他就那样平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均匀,仿佛已经入睡。
黑暗和寂静放大了江秀秀内心的惊疑不定。
他……没有那个意思?
是出于对这个身体恢复期的考虑?还是……他本身对江秀秀这个妻子,并没有那种欲望?
或者说,对于他这样一个来自末世的灵魂,这种人类的亲密行为,是无关紧要甚至……排斥的?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轻松。
如果连最基本的夫妻亲密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那他留在这个家,扮演这个丈夫的角色,目的究竟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一个合法的身份和落脚点吗?
那个签到系统,又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无数个疑问在黑暗中盘旋,得不到解答。
她不敢动,不敢翻身,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直到四肢都开始发麻酸痛。
身边的呼吸声始终平稳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在极度的精神疲惫和身体僵直的双重折磨下,江秀秀的意识终于开始模糊。
就在她即将陷入昏睡的前一刻,仿佛幻觉一般,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融入夜色的叹息。
来自她身边的方向。
那叹息里,听不出情绪,只有一种深沉的……孤寂和冰冷。
江秀秀猛地一个激灵,她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在无边的黑暗和死寂中,睁大了眼睛,直到天明。
这一夜,同床异梦,各怀鬼胎。
看似平静的睡眠下,是汹涌的暗流与无法跨越的鸿沟。
肌肤未曾相亲,灵魂更是相隔了不知多少个世界。
喜欢我的老公被末世大佬魂穿了请大家收藏:(m.qishishuwu.com)我的老公被末世大佬魂穿了骑士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