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里传出的信息碎片，以及洞口外那些无声的防御工事，都清晰地传达着一个信号：依赖曲靖一个人的武力是不够的。
在这个秩序崩塌的世界，江秀秀也必须拥有保护自己、保护元宝，甚至在关键时刻能够与曲靖并肩作战的能力。
这个决定几乎是在默契中达成的。
一天清晨，将元宝安顿在铺了厚垫子的角落玩玩具后，曲靖对江秀秀说：“秀秀，从今天起，我教你格斗。”
江秀秀没有一丝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教学地点就选在山洞内那片相对宽敞的空地。
曲靖没有一开始就教花哨的招式，而是从最根本的开始。
“第一课，重心和呼吸。”他让江秀秀站好，纠正她的站姿，“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屈，重心下沉，落在两脚之间……对，就是这样，感觉像一棵树，根扎进地里。”他用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测试她的稳定性。
“呼吸要稳，不要憋气。攻击时呼气，发力；防守时吸气，蓄力。”他示范着简单的出拳，配合着短促有力的呼气声。
江秀秀学得很认真，模仿着曲靖的动作，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和呼吸节奏。
起初，她的动作显得僵硬，重心也不稳，但在曲靖耐心的指导和反复纠正下，她逐渐找到了感觉。
接下来是基本的步法，前进、后退、侧移。
曲靖要求她在移动中始终保持重心稳定，如同磐石滑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着两人脚步移动的沙沙声。
然后是最直接的攻击技巧。
曲靖教她如何握拳才能避免伤到自己的手指，如何利用腰腹的力量带动手臂，打出更有力的直拳和摆拳。
也教了她如何用掌根、手肘、膝盖这些坚硬部位进行有效攻击。
“你的优势不是绝对力量，是速度和出其不意。”曲靖强调，“攻击的目标要明确：眼睛、喉咙、裆部……这些脆弱部位，力求一击制胜，或者创造逃脱的机会。”
他也教防守和闪避。
如何格挡对方的攻击，如何利用步法躲闪，以及最关键的是在被抓住或抱住时，如何利用杠杆原理和技巧迅速脱身。
教学过程中，难免有身体接触和磕碰。
江秀秀的手臂和小腿很快就出现了几处青紫，但她从未喊过一声疼，眼神反而越来越专注、锐利。
她知道，这些疼痛是为了在真正危险来临时，能换来活下去的机会。
元宝起初好奇地看着爸爸妈妈打架，后来见怪不怪，自己玩累了，就趴在垫子上睡着了。
每天的格斗训练成了固定项目。
随着江秀秀基础的巩固，曲靖开始加入一些简单的对练，模拟可能遇到的袭击场景，训练她的反应能力和实战应用。
“如果有人从后面抱住你，怎么办？”
“抬脚猛踩他脚背，同时用手肘猛击他肋部！”
“如果被扑倒呢？”
“保护头颈，用膝盖顶撞，寻找机会攻击眼睛或喉咙！”
问答和动作几乎同步，江秀秀的反应越来越快，动作也越发干净利落。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曲靖身后的柔弱女子，她的身体里正在被注入力量和战斗的本能。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喘息声中带着疲惫，但她的眼神却愈发亮得惊人。
她正在用自己的努力，将自身也锻造成这个家园的一道防线。
她和曲靖，不仅是生活的伴侣，也正在成为彼此在战斗中可以信赖的盾与剑。
格斗训练逐渐成为每日雷打不动的项目，江秀秀的进步肉眼可见。
她的出拳带起了风声，步伐灵活稳健，甚至在一次对练中，成功地用曲靖教的脱身技巧，从他模拟的熊抱中挣脱了出来，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然而，曲靖深知，徒手格斗在武器面前依然脆弱。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这天，训练内容变了。
曲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热身，而是从空间里取出了那几把保养良好的手枪和突击步枪，整齐地放在铺了帆布的地上，他的空间里储存着大量的子弹，用一些给江秀秀练习也无妨。
“从今天起，开始熟悉它们。”曲靖的语气严肃，“记住，枪不是玩具，是最后的手段，但你必须掌握它。”
江秀秀看着那些冰冷的金属造物，呼吸微微一滞。
她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但真正面对时，心头还是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用力点了点头。
第一课，安全规则。 曲靖极其严厉地强调了无数次：“永远假设枪已上膛！枪口永远指向安全方向！手指非射击必须离开扳机！确认目标及后方情况！” 他让江秀秀反复背诵，直到形成本能。
第二课，结构和操作。
他详细讲解并演示了手枪和步枪的各个部件名称、功能，如何装卸弹匣，如何上膛、退膛，如何切换保险。
江秀秀学得极其认真，手眼并用，反复练习空枪的持握、瞄准和基本操作流程，冰冷的金属触感最初让她不适，但很快被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取代。
第三课，实弹射击。
这是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步，曲靖选择了山洞最深处，利用堆积的土石和厚木板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射击靶位，确保子弹即使穿透靶标也会被有效阻挡。
第一次实弹射击，江秀秀选择了一把后坐力相对较小的手枪。
她按照要领握紧枪柄，双臂微曲，瞄准不远处的纸质靶标用旧笔记本纸张糊在木板上制成。
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食指缓缓压下扳机。
“砰！”
巨大的枪声在山洞有限的空间内爆开，震耳欲聋！
强大的后坐力让她手腕一麻，肩膀也感到了明显的冲击，子弹脱靶，不知道打到了后面的土堆哪里。
巨大的声响让在角落玩的元宝吓得一哆嗦，扁扁嘴就要哭。
江秀秀自己也吓了一跳，心脏狂跳，耳朵里嗡嗡作响。
“稳住！”曲靖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沉稳有力，“感受后坐力，适应它。调整呼吸，再来！”
江秀秀定了定神，看了一眼被哄住的元宝，再次举枪。“砰！砰！” 接连几枪，她逐渐适应了枪声和后坐力，子弹开始零星地打在靶标边缘。
练习步枪时，后坐力更强，但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趴在地上，依托着沙包用旧衣服填充泥沙制成，她努力控制着枪身的稳定。“哒哒，哒哒！” 短点射的声音更加清脆密集。
硝烟味开始在山洞深处弥漫，与原本的烟火气、泥土味混合成一种奇特而肃杀的气息，弹壳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
训练是枯燥且消耗巨大的。
手臂的酸痛，耳朵的嗡鸣，还有精神的高度集中，都让江秀秀感到疲惫。
但她没有抱怨，每一次装弹、瞄准、击发，都无比专注，她很清楚，多一分熟练，在关键时刻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日子在格斗的呼喝声和射击的爆鸣声中交替流逝。
江秀秀的手掌磨出了薄茧，持枪的姿势越来越稳定，射击精度也在缓慢提升，她虽然还远称不上神枪手，但至少，当危险来临，她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的人了。
这个家，在她的努力下，内部的防线正在被一点点构筑得更加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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