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手指离开玉简,那八个字已经重组为“门由丹启,藏自血生”。
他没有多看一眼,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味主药:凝脉藤心、玄纹石乳、阳炎蕊粉。
这些都是昨夜推演确认的配方核心。
苏清月站在炉侧,双手已按在青铜罗盘上。她没说话,但灵力已经开始流转。
林渊将玉简置于丹炉底部。
玉简缓缓浮起,旋转一周后投射出一段残图——正是《阵道秘典》中关于“阵法丹”的古方记载。图文模糊,只有八字注解:**灵火九转,引纹入心**。
无火候说明,无配比指引,更无阵纹注入时机。
但这不重要。
林渊点燃丹火。
火焰自掌心涌出,呈淡金色,稳定地涌入炉底。
他开始控温。
前世化学实验中的间歇鼓风法在此刻启用。他袖中一道微型风符轻震,调节炉内气流节奏。温度曲线被一点点拉平,趋近理想区间。
第一味药,凝脉藤心,投入。
炉身微颤。
这种药材遇高温极易爆裂,七息内必须完成封灵。
林渊不动声色,丹火跳动频率忽然改变,由连续燃烧转为三短一长的脉冲式加热。这是他根据b-7节点的能量循环模式调整的节奏。
三息过去。
藤心表面开始软化。
五息。
药性释放,未炸炉。
七息整。
他打出一道指诀,将药液瞬间冷却,封入灵壳。
第一步成功。
紧接着是玄纹石乳,质地如胶,极难融合。林渊将其分三次投入,每次间隔九息,配合风符扰动炉气,使药力均匀分散。
最后是阳炎蕊粉。
此物轻若尘埃,一旦接触热流就会飘散。
林渊闭眼。
他在等一个点。
等苏清月与罗盘共振达到峰值的瞬间。
来了。
罗盘轻鸣,表面金纹一闪。
林渊睁眼,右手一扬,阳炎蕊粉如沙漏般精准落下。
丹火猛然收束,形成一道螺旋气旋,将粉末牢牢锁住,缓缓沉入药胚中心。
药成雏形。
此时,系统界面在他识海中悄然亮起——
【检测到高阶阵纹共鸣,符合‘跨界融合’条件】
【触发百倍暴击!】
轰!!
丹炉剧震,炉盖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三圈才被林渊一掌压回。
一道金光自炉口喷发,直冲屋顶禁制,竟在虚空中凝成一座微型阵图,缓缓旋转,散发出古老威压。
苏清月瞳孔一缩。
她立刻将罗盘贴向丹炉外壁。
嗡——
罗盘自行启动,十二重光幕层层展开,亮度暴涨三成以上。更惊人的是,光幕边缘开始反哺灵力,顺着炉壁流入丹药本体。
这不是单向消耗。
这是双向循环。
“这丹……在养阵。”她低声说,“也在被阵养。”
林渊盯着炉内。
百倍暴击下,原本只能炼出一枚的丹药,此刻正凝聚成十枚龙眼大小的圆丹。每一枚都通体银白,表面浮现出细微阵纹,随呼吸般明灭。
丹成了。
他伸手开炉。
热浪扑面,却被一层无形屏障挡下。那是丹药品阶过高引发的自然护丹异象。
林渊取出丹药,托于掌心。
十枚阵法丹静静躺在他手中,灵光内敛,却让整个密室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苏清月走过来,取一枚放在罗盘中央。
无需注入灵力,仅靠 proximity 感应,罗盘立刻响应,光幕再度扩张,甚至超出了昨日最高记录的四成。
“不只是增幅。”她说,“它激活了深层阵基。”
林渊点头。
这才是关键。
普通丹药只能临时提升威力,而这批丹药,能唤醒沉睡的阵法结构,实现长期增益。
就在这时,虚空泛起波纹。
一柄三尺青锋缓缓浮现,剑身刻满丹纹,剑尖轻垂,悬于丹药上方。
剑灵来了。
它没有说话,只是绕着丹药缓缓转动。
一圈。
两圈。
第三圈时,剑身轻鸣,洒下一缕古老剑意。
那剑意并未攻击,而是融入丹中药香,使其气息更加清冽纯粹。
“此丹有灵。”剑灵终于开口,声音如金铁交鸣,“非死物。”
林渊抬头。“什么意思?”
“以丹养阵,以阵育丹。”剑灵缓缓道,“汝等已触‘丹阵共生’之境。”
苏清月呼吸一滞。
她懂这句话的分量。
所谓“丹阵共生”,是传说中上古时期才存在的体系。那时丹师可独立布阵,阵法师也能炼出攻防一体的战斗丹药,二者互为根基,不分高低。
后来丹剑分离,阵法依附剑修维持,丹道沦为附属。
如今这一炉丹,竟让失传万年的路径重现一线曙光。
剑灵停顿片刻,剑尖轻轻点在其中一枚丹药上。
无声无息。
但林渊察觉到了变化。
那一枚丹药的阵纹排列,似乎比其他九枚更接近某种原始构型。
像是被开了窍。
“它认主了。”剑灵说。
林渊皱眉。“谁?”
“你。”
剑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认真,“它感知到了你的血脉波动,还有你体内那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控火节奏。”
林渊沉默。
他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地球的科学思维,加上系统的完美模拟,让他对能量控制达到了近乎机械精度的程度。
而这,正是古方中“引纹入心”的真正含义。
不是靠蛮力注入阵纹,而是用精确的节奏,让阵纹自己生长出来。
苏清月看着那枚被点中的丹药,右眼金纹微微发亮。
她突然伸手,将罗盘反转,背面朝上。
罗盘背面有一圈刻痕,从未使用过。
她拿起阵笔,蘸了一滴指尖血,开始描画。
不是任意图案。
而是复制那枚丹药上的阵纹结构。
笔落一刻,罗盘剧烈震动。
金光自刻痕中溢出,与丹药遥相呼应。
“你在做什么?”林渊问。
“建立通道。”她说,“既然丹能启阵门,那就让它先打开第一个入口。”
林渊明白她的意思。
他们现在有了一把钥匙。
但门在哪?
藏在何处?
答案不在纸上,不在口中,而在实践里。
他将那枚被剑灵点化的丹药递过去。
苏清月接过,轻轻放在罗盘中央的凹槽内。
两者接触的刹那——
嗡!!
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自两人之间爆发开来。
不是爆炸,不是冲击,而是一种深沉的共鸣。
像是两块拼图,终于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罗盘上的光幕再次展开,但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防御形态。
而是演化成一道门户虚影。
高三丈,宽两步,表面流转着无数细小符文,门框两侧各有一条盘龙浮雕,龙头低垂,似在守护什么。
“这是……”
“阵门。”林渊说。
他走上前,伸手触碰那道虚影。
指尖传来冰冷的金属质感。
门未开。
但已显形。
“还需要什么?”苏清月问。
“血。”林渊说,“藏自血生。”
他划破手掌,将鲜血抹在门缝处。
金光一闪。
门缝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声。
像是锁芯松动。
但没有打开。
差一点。
还差一点。
林渊收回手,看向剩下的九枚丹药。
“不够。”他说,“一次只能激活一道门影,想要真正开启,需要更多同源丹药同步注入。”
苏清月点头。“那就再炼。”
林渊望向丹炉。
炉内余温尚存。
药材还有剩余。
他可以立刻开始第二炉。
但他没有动。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他识海中的系统界面,弹出了一条新提示——
【检测到‘丹阵同源’潜在路径】
【是否启动‘万倍暴击·连环触发’模式?】
【警告:该模式需连续炼制三炉及以上同种丹药,失败率提升至47%】
【成功则可能触发‘道韵共鸣’,生成具有自主意识的‘活丹’】
林渊盯着那行字。
活丹。
不是死物。
是能自己成长、自己修复、甚至自己战斗的丹药。
如果真能炼成……
他看向苏清月。
她也正看着他。
两人同时开口——
“再炼一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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