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城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杨高勖和贴身侍卫并排离开都指挥使司,突然杨高勖顿住脚,再次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赵庚,摇摇头轻声道。
“性格像我之前的一个门客,可惜也就只是说话的傻样像他。”
一行人在零星飘落的雪花中,回到粮仓,其他人也已经陆续集合。
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界,杨高勖根本不害怕消息传到京师,毕竟就算皇帝知道了,那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更何况现如今也没有哪个人可以活着逃出梁州府。
“齐王到!”
没有皇帝的地方,一个新建的没有完备的省,还是齐王带兵打下来的,齐王的威望从一定程度上要比皇帝还令人信服。
毕竟相比皇帝的圣旨,现如今抱紧齐王的大腿才能不被北方的羯夷蹂躏。
更何况圣旨,齐王他有呀,他有仁恭平孝皇帝的【可】字,对于这群没见过几次皇帝的官员来说,一封王爷给他们的印着玉玺的圣旨,谁人敢去质疑?
齐王杨高勖指挥着众人将粮食运出城,守城门的将士虽有疑惑但却无人敢阻拦,几千人犹如如入无人之境。
杨高勖坐在载满粮食的马车上,眺望京师的方向,不禁自问道。
“真不知道姓陈的和兴文如何了。”
坐在马车上的陈怀安打了个喷嚏,身后的车帘被李弈箫掀开。
李弈箫探出头来,关切的询问道:“陈怀安你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
陈怀安扭头笑着回道:“没事,估计是姓谢的在骂我嘞,无妨无妨,话说箫儿为什么想去章丘府?我记得那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呀。”
“去见一个人。”李弈箫向前探了些身子,神秘兮兮的在陈怀安耳边说道。
陈怀安不解,做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语气也是略带疑惑地问道。
“见一个人?谁呀?我怎么不知道箫儿还有在章丘的朋友?”
李弈箫带着笑,古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道。
“你别管,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好好好,一个月的假呢,箫儿想去哪里都可以。”
陈怀安继续驾车,马车中不止有李弈箫还有立夏和小满,至于柏立本骑着陈怀安从常青城带来的驴子,已经落后大部队一段距离了。
“柏立本你行不行呀?快点跟上,一会再丢了你。”
陈怀安扭着身子嘲讽起落后一截的柏立本。
柏立本在原地跟犟驴无效拉扯半天,驴子依旧不动。
陈怀安见此停住马车,起身,跳下马车,朝着柏立本走去。
“要不是马车装不下这么多人,我早就把他做火烧了,行了你去架马车,我来驯服这个野生的驴肉火烧。”
陈怀安一边说着一边摩拳擦掌。
“喏。”柏立本答应完刚要从驴背上下来,驴子就像是突然应激了一般朝着前跑去。
“啊,哎,哎,慢点,慢点。”柏立本一边劝着驴子慢点,一边想用快要落地的脚脚刹,不料驴子一个走位直接将柏立本甩了下去。
陈怀安赶忙上前小跑几步上前将柏立本扶起,又跑着前去追赶驴子,边追边喊道。
“火烧,驴肉火烧,我的驴火你别跑呀。柏立本你也别愣着了,快下雨了!地图在车上,你先带着箫儿她们进城,我很快就赶上。”
“喏,您慢点。”
柏立本已经看不到陈怀安了,只能听到陈怀安还在不停地喊着。
“我的驴火你慢点,我真不吃你,火烧你跑慢点,我刚是开玩笑的!”
柏立本无奈扶着自己的腰坐到马车的前端,语气谦卑的向车内的李弈箫解释道。
“侯夫人见谅,陈大人的驴不听我的,大人让我来驾车。”
“无妨,他认识路,咱们先走吧。”
“喏。”
柏立本甩动缰绳,车辙在地上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
陈怀安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几跤,最后总归是控制住了火烧这头犟驴,陈怀安满身是灰的骑在火烧的背上,尽显小人得志。
“我滴火烧,你跑呀,你咋跑呀,你要是再敢跑,我今晚上就给箫儿补补身体,你信不信。”
驴子扭头一脸不屑的看向陈怀安,然后低头吃起了地上的野菜。
陈怀安见此略有疑惑,四周望了望,瞬间就出了表情包。
“你这个傻驴?你给我干哪里来了?!”
——
天佑元年八月廿三日,这对陈怀安来说绝对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他请求调任地方的文书被吏部通过了。
当看到吏部的文书时,陈怀安差点抱着送文件柏立本跳起舞来。
“果不其然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大舅子,我大舅子就是有面子,嘿嘿,瞧瞧,妥妥的,对了还得感谢公孙大人和仝大人,也不枉我费一些银子上下打点。”
一旁的柏立本却是给陈怀安及使泼了一盆冷水。
“陈上丞你不觉得最近首辅大人很是摆烂吗?我记得十年前他可是跟仁恭平孝皇帝在朝堂上掰手腕的存在,现如今几乎是充耳不闻窗外事了。”
陈怀安不以为意,直接将蒲团垫在自己的腰上,躺着回道。
“那还用问嘛?亏你还是读书人,听没听过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他都恁大一把年纪了,要不了多久就该退休去全心全意当人家的稷下学宫二掌教去了,当个吉祥物就行,不用管事,还领双份退休工资,岂不美哉?”
“也是。”柏立本应道,“吏部不是还给放了一个月的公假吗?你打算去哪里?”
“箫儿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是可惜了,陛下说了东不可过汴河,北不可越群岭。生怕我提桶跑路呀,哎。”
说完陈怀安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整理一番自己的衣物,对着柏立本说道。
“我今天有急事,司里的事你全权负责一下,我稍后回来。”
柏立本一瞬间就又萎了下来,无可奈何地作揖应道:“喏。”
等到陈怀安走后,柏立本才叹了口气吐槽道:“承天景司最不缺的就是会旷工的官员呀。”
陈怀安小跑着去了作长公廨,推开门就见一抹粉色映入眼帘。
蹇思衡手中抱着装蟋蟀的罐子,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至于办公桌旁的墨不染也是向着陈怀安投去了无可奈何的目光。
陈怀安对此只能尬笑两声,然后朝着蹇思衡走去,伸手轻拍了拍蹇思衡的肩膀。
蹇思衡这才知道有人来了,赶忙坐好,在看到是陈怀安后,又是松了一口气,熟练的又躺了回去。
“原来是北河侯,何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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