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海阁”旧书店隐匿在鹏城老区一条即将被遗忘的巷弄深处,门脸窄小,木质招牌上的字迹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难辨。推开那扇会发出沉重呻吟的木门,时间仿佛瞬间慢了下来,与门外那个光鲜亮丽、步履匆匆的科技都市割裂开来。
店内光线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油墨与灰尘混合的独特气味,沉重而静谧。高高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上面塞满了各种语言、各种年代的书籍,许多书脊已经破损,如同一个个缄默着秘密的老人。
谢玉衡在书店最深处,一个由书架围合出的僻静角落里,再次见到了安先生。
安先生穿着一身熨帖的灰色中山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得像一位退休的大学教授。他正就着一盏绿罩台灯的光芒,翻阅一本泛黄的、没有封面的线装书。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沉静,与这旧书店的氛围完美融合。
他没有寒暄,直接将一份薄薄的、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推到了谢玉衡面前的旧木桌上。
“你要的,‘姑苏号’事故前三个月,所有能够查到的、接近过那艘船的船员和服务人员的背景交叉分析。”安先生的声音平和,但语气里带着一种少有的凝重。他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另外,你让我查的,近期在几个特定暗网渠道,高价悬赏‘璇玑图’线索和‘姑苏号’黑匣子原始数据的匿名买家……有眉目了。”
谢玉衡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拿起牛皮纸袋,触手是微凉的粗糙感。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直视着安先生:“是谁?”
“一个名为 ‘熵增资本’ 的离岸基金会。”安先生吐出这个名字时,店内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背景很深,架构复杂得像蜘蛛网,投资路径遍布全球,风格极其隐秘且凶悍。他们不像普通的风投,更像是一群耐心的秃鹫,极其擅长通过制造、或者仅仅是等待目标公司出现内部混乱,然后进行精准的恶意收购,拆分出售,吃得骨头都不剩。”
谢玉衡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们和二十年前的事有关?”
“时间线高度吻合。”安先生肯定地点点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姑苏号’出事的同期,正是这个‘熵增资本’的前身,与苏氏集团争夺那块至关重要的‘南太平洋通讯牌照’最激烈的时刻。而你的母亲苏玉衡女士……当时正是那场谈判中,苏氏方面的首席技术顾问,也是核心技术专利的主要持有人。”
仿佛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厚重的迷雾!谢玉衡感到颈间贴肉佩戴的那半块血玉,再次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温热,如同一声无声的警报。这绝不是巧合!这块与母亲遗物息息相关的玉石,正在以它独特的方式,印证着这条线索的危险与真实。
“他们现在卷土重来,是因为……”谢玉衡的声音有些干涩。
“因为‘璇玑图’。”安先生打断了他,语气无比肯定,“根据我拼凑出的零星信息,那份古老的协议里,关于早期核心技术专利的归属与衍生权益条款,可能存在一个巨大的、被刻意遗忘或掩盖的漏洞。这个漏洞,足以从法理根基上,动摇苏氏如今庞大的技术帝国。谁能拿到完整的‘璇玑图’,解读出其中的关键,谁就能在这场战争中,不战而胜。”
他看向谢玉衡,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他的血肉,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抉择:“所以,你们苏家内部的这点风雨,在‘熵增资本’那些人眼里,正是趁火打劫、完成二十年前未竟事业的天赐良机。他们,才是真正的黄雀。”
谢玉衡握紧了手中的牛皮纸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不仅仅是一个沉浸在研究中的科学家,他也是苏家的一员,是苏玉衡的儿子。一股混合着愤怒、责任与探寻真相欲望的火焰,在他心底悄然点燃。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战场,不再仅仅是实验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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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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