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解锁流程,果然在码头瞧见了属于自己的那艘船。船身泛着微光,泊在水面上像片待飞的羽,可盯着“为您的舰船命名”那栏输入框,指尖悬在面板键盘上,又犯了难——你向来是个取名废。
这毛病早有前科。当初给冯林那号的船起名时,你对着屏幕琢磨了半宿,最后敲下“舟叴”二字,当时盯着那俩字乐了足有三分钟,敲下确认时还暗戳戳想:“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家船带把!”
眼下自然不能重名。你咬着下唇翻来覆去想,指尖在字母键上敲敲打打又删掉,末了灵光一闪,敲出两个字:渐挺。
“嗯,就叫‘渐挺’。”你对着屏幕点头,心里给自己找补:“说白了就是‘舰艇’嘛,怕有朋友认不全字,写得直白点,没毛病。”
敲定名字,你便跳上船,掌舵朝着刺桐港的方向驶去。船桨破开水面,带起一串细碎的涟漪,往远处漾开去。
船行得稳,海风卷着咸腥气扑在脸上,带着点黏糊糊的热。你扒着船舷往下看,清澈的海水里能瞧见几尾银白的鱼窜过,船底搅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把阳光碎成星星点点。
“渐挺”这名字确实直白,船帆上绣着的字被风鼓得猎猎响,远处偶尔驶过其他玩家的船,有人探出头来瞅一眼,估计是被这名字逗笑了,远远抛过来句:“兄弟这船名挺有劲儿啊!”
你挥挥手应着,心里暗笑【可不是有劲儿么,比“舟叴”那俩生僻字好认多了。】
当初别人瞧见“舟叴”时,在一边笑了半天,说你“满脑子不正经”,结果你转头就把船名截图放在了自己庄园的木牌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艘“带把的船”。
正想着,系统提示跳出来:【距离刺桐港还有一海里】。你直起身去调船舵,船身微微一偏,朝着远处那片黛青色的港口驶去。说实话,这还是你第一次正经开船,你在生活中也不是没试过,但也只是开些海边度假游轮,像这种跟海盗船类似风格的,还真是第一次。
刺桐港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码头边停着不少船,桅杆密密麻麻地支着,像片矮矮的森林。
日头擦着海面往下沉时,你总算抵到了刺桐港。许是新地图刚出不久,码头挤得满满当当,玩家攒动如潮,叫卖声、技能特效的嗡鸣声混在海风里,闹得人眼花。你站在栈桥上望了一圈,一时竟不知该从哪处抬脚探索,只好跟着人流慢慢晃,走一步看一步。
等回过神时,天早暗透了。不知怎的晃进一片竹林,周遭静得能听见竹叶簌簌落,偶有夜风穿林而过,带起细碎的响。月光从竹枝的缝隙漏下来,在青石板上织出细碎的银斑,随枝桠轻摇,明明灭灭的。
越往竹林深处走,脚下的路就越透着股熟悉的违和感。风里的竹腥气淡了,反倒漫开些潮湿的土味,再往前几步,一口石井忽然撞入眼帘——井口爬满深绿的苔藓,边缘磨损得发亮,分明是无更市的入口。
“哟,这不是无更市么。”你盯着那口井,脚步顿住了。
无更市是这阵子主线剧情绕不开的核心地。按规矩,本该跟着剧情线一点点摸过来,可官方偏给那些懒得慢慢推剧情的玩家留了条近道,就是这口井。跳下去,脚一沾地便是无更市——那地方确实惊艳,中式恐怖的底色里缠满傀儡丝线,青灰砖瓦间总飘着若有若无的戏腔。只是进那地界有个死规矩:必须戴无更面。没面具就敢闯,被巡逻的傀儡兵揪出来,少不得要被乱棍轰出去,丢尽脸面。
倒不是怕那些缠满丝线的傀儡——只是此刻手上空空,连块像样的无更面都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跳下去,纯属犯忌讳。
没辙,只能先在附近转悠着,看看能不能拾掇点能用的东西。
无更市的灯笼总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暗红的光裹在潮湿的雾气里,把青石板路映得斑驳。苏景靠在傀儡戏班后墙根下,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脸上那张无更面——面具漏出他嘴,遮去了他大半张脸,却挡不住后颈腺体一阵接一阵的刺痛。
劣质Alpha的信息素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榛果香混着铁锈味,时浓时淡地往外渗。他每隔半个时辰就得往腺体上抹一层压制膏,药膏带着点冷意,却压不住那股子紊乱带来的燥热。喉间发紧,他低头咳了两声,视线落在脚边那滩被踩碎的傀儡关节上——这鬼地方连碎木头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倒正好藏人。
已经是躲在无更市的第五天了。
外界关于“苏景”的风言风语还在汴京的茶馆酒肆里滚,从他想抹除标记却出了岔子成了劣质Alpha,到后来你因为“出轨”事情暴漏欠了人家几百万,桩桩件件都被添油加醋地传。他起初还想回庄园避避,刚靠近篱笆墙就听见里头传来十足的骂声——是他的情缘双帛,虽说现在已经解了但这位女Alpha像是还嫌外面骂他骂的不够惨,带着人堵在院里,连他新栽的那丛晚香玉都被踩折了。
“姓苏的敢回来,老子卸了他的腿!”
那声音隔着墙传过来,苏景当时就转了身。回不去了,至少现在不能。
无更市成了唯一的去处。这里人人戴面具,没人会深究你面具下长什么样,更没人在乎你是不是个信息素紊乱的劣质Alpha。只要守着规矩不摘面具,哪怕你腺体溢出来的味儿比馊掉的茶水还难闻,巡逻的傀儡卫也只会用那双琉璃眼珠扫你一眼,便咔哒咔哒地挪开步子。
他靠在墙上,听着不远处戏楼里飘来的咿呀唱腔,那调子九曲十八弯,像极了他现在的处境。怀里的压制膏快见底了,再等下去,要么被信息素折磨得疯掉,要么就得冒着被玩家发现的风险,去黑市换药。
苏景抬手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面具下的眉头拧成个结。汴京的风该刮得慢些了吧?那些嚼舌根的人,该换个新瓜了吧?他甚至有点想念庄园里那株被踩折的晚香玉——至少那里的空气里,不会总飘着傀儡身上的桐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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