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檐角风铃的轻响闹醒的。
揉着眼睛坐起身时,沙发垫上还留着浅淡的竹香——是冯林昨晚盖在你身上的薄毯带的味,混着江湖里特有的冷梅清冽,比汴京最时兴的龙涎香更让人安心。窗外天光已经亮透,透过雕花木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客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二楼冯林的房门依旧紧闭着。
【看来那位还没醒。】你还是对自己很了解的,现实生活中,你平时这个点不定闹钟也起不来,而且就算醒了也肯定要赖在床上。想到这心里的小雀跃像刚出笼的雀儿,光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先一头扎进了厨房。
果不其然,橱柜里藏着满罐桂花糕——是你在逆水寒里常去的“知味观”同款,蒸得软糯,咬一口能尝到蜜渍的桂花粒;冰瓮里镇着杏仁茶,碎冰撞着瓷碗叮当作响,甜度刚好是你调了百八十次才满意的三分;连案台上的竹篮里都摆着剥好的莲子,白胖饱满,显然是为做莲子羹备的。
“果然是自己人,连藏食的地方都一样。”你边嘀咕边给自己蒸了块桂花糕,舀了碗杏仁茶,坐在案前小口吃着。阳光落在茶碗里,碎冰折射出的光像极了雁门关外的碎星滩,恍惚间竟觉得这别墅的厨房,和你在出租房里蹲过的灶台没两样。
吃饱了便按捺不住探索欲。一楼西侧的耳房堆着些杂物,角落里斜倚着金黑色的长枪,枪尖隐约露着光芒——瞧制式是血河流派的长枪,是你当年砸几十万造的那把橙武,但也是旧版本的了。
转去东侧,推开门时忽然顿住脚——竟是间画室。
画架上绷着张半成的画,墨笔勾的是千岛湖的晨景,雾漫青峦,帆影点点,正是你在逆水寒里刷了百遍的副本入口;墙角摞着的画纸里,抽一张便是你的速写:画的竟是……宁鹏岁!但好像并未完工,只是画了个头部。
“居然偷偷画岁岁!”你撇撇嘴,反倒来了兴致。翻出他的矿物颜料,找张素笺铺开,提笔就画。
你画了两个q版小人:一个耷拉着狼耳,背后拖对小翅膀,红蓝异瞳瞪得溜圆,手里还攥着支画笔;另一个裹着纯白毛绒睡衣,头发乱得像鸡窝,怀里揣着块桂花糕。两个小人中间画了道粗粗的等号,顶上飘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最底下用朱砂笔写得用力:“没有人会不爱自己。”
写完还嫌不够,又在旁边添了只叼着莲子的小狐狸——那是你在游戏里养的宠物。
出了画室,隔壁便是书房。书架顶天立地,一半是江湖志:《九灵秘录》《碎梦刀谱》,甚至有本《逆水寒地图全解》,页角还留着你当年画的小箭头;另一半全是话本,《汴京风月录》《江湖侠侣传》,连最新刊的《神威小狼崽养成记》都摆着,封面上的狼崽画着红蓝异瞳,一看就是他特意寻来的。
“果然连看话本的癖好都没跑。”你抽了本《江湖侠侣传》窝进圈椅里,阳光透过窗纱落在书页上,字里行间的门派恩怨、月下试剑,看得你浑然忘时。等脖颈发酸抬头时,窗外日头已斜斜挂在西边,竟已是下午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该弄晚饭。你系上围裙在厨房忙活,蒸了叫花鸡,炖了莲子羹,炒了盘脆嫩的青菜——都是你俩在江湖里常点的菜式。盛饭时忽然想起,冯林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出过房门。
【该不会是易感期真来了吧?】你心里一紧。虽说是大号,可Alpha易感期总难熬,饿着肚子更不行。你特意往白瓷碗里多盛了些鸡肉,又舀了勺莲子羹,摆在餐桌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压了张字条:“凉了用灶上的铜壶热,别硬扛。”
做完这些,你又去了别墅后的泳池。池水是引的山泉水,清得能看见池底的鹅卵石,岸边垂柳依依,倒像极了杭州的镜湖。你跳下去游了几圈,水花溅起时,忽然想起上次在逐浪湾被棠北萍逮着的狼狈,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这儿自在。
等日头彻底沉下去,天色浸成墨蓝,你才爬上岸。回房洗澡时,顺手摸了把后颈——腺体上的草莓印记竟彻底消失了,皮肤光滑一片,连浅粉的痕迹都没留。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心里竟有点空落落的,又有点松快,像卸下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洗完澡出来,客厅的灯亮着。你瞥了眼餐桌,给冯林留的晚饭纹丝没动,莲子羹的热气早散了。
【这家伙,真要跟自己较劲?】你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端起餐盘,噔噔噔上了二楼。
冯林的房门虚掩着,你轻轻敲了敲:“冯林?给你带了吃的。”
没人应。
你迟疑着推开门——屋里黑得彻底,连月光都被厚重的锦帘挡得严严实实,只有隐约的呼吸声证明有人。你伸手在墙上游摸开关,指尖划过冰凉的雕花木壁,却什么都没碰到。
“冯林?你在吗?”你试探着唤了声。
黑暗里传来窸窣响动,接着,床头柜上的银台灯“啪”地亮了。
暖黄的光晕里,冯林半靠在床头,发丝有些凌乱,狼耳微微耷拉着,眼底泛着点不易察觉的红。他没看你,只望着虚空,周身的竹香比白日浓了数倍,带着点压抑的侵略性——果然是易感期到了。
“……给你的。”你把餐盘往床头柜上放,瓷碗碰到桌面的轻响,在这寂静里竟显得格外清晰。
越靠近床边,空气中的竹香就越浓,像是被揉碎的新竹混着温热的呼吸,缠得人指尖发麻,后颈的腺体也隐隐发烫,泛起细密的痒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你下意识攥紧餐盘边缘,手腕终端的蓝光跳得急促,62%的数字在黄色预警区里闪,白天好不容易刷回来的那点稳定值,竟在这片刻间掉得干干净净。
“我饭送到了,”你放下餐盘就想撤,语气都透着点慌,“还有事,不打扰你……”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一紧。冯林的指节骤然收紧,攥住你睡衣的袖口,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像铁钳似的锁着。
“标记消失了?”他抬眼,声音比白日哑了些,红蓝异瞳在暖光里亮得惊人,像揣了两颗晃悠的星子。
你咬着牙回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刚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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