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爷教子无方,让这孽子犯下大错。”
老爷子说着感觉一下苍老许多,眼里的红血丝看着很是明显。
司夜寒和苏漾对视一眼。
苏漾上前两步扶着他坐到一旁的床上。
“爷爷,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
说着,她转到去倒水。
司夜寒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到了老爷子的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
就知道他为什么来了。
“爷爷,喝水!”
苏漾把倒的温水递到他手上,老爷子接过,他笑了笑。
“老婆,我突然想吃生煎包了,要不你带乐乐出去给我买点,好吗?”
司夜寒突然出声说道,脸上都是温柔的神情。
苏漾愣了愣,又看了看老爷子,知道他们祖孙可能有话要说,她在不合适。
她笑了笑,上前把乐乐抱了起来。
“好,我去给你买,还想吃什么?”
“对了,爷爷,你想吃什么,我一起买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不用费心,我在家吃了的。”
“老婆,其他的我不要了,就买这个吧,辛苦你了。”
苏漾点点头。
“那行,海生,那你就陪陪爷爷,我带乐乐去给你买。”
说完,便抱着乐乐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司夜寒和老爷子,老爷子放下水杯,想了想还是说道。
“夜寒,这次你二叔干出这样的事,我知道我不该给他求情,只是你二婶一家,大早上的就找我闹.....。”
司夜寒眉头微皱,沉默片刻。
“所以,爷爷,你是想让我放过他?“
夜寒,爷爷知道这样说对你不公平,只是,这次绑架的事可能另有其人,你二叔也是被人给利用了。”
老爷子缓缓的说道。
司夜寒听到他这样说,也愣了片刻,绑架难道是其他人干的,看来他先前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他面色冷沉。
“爷爷,就算绑架不是他干的,但是他想杀我的心还是有的,如果不是我运气好,说不定你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司夜寒说着脸上腾起怒气,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的捏着。
老爷子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指尖在杯沿摩挲着,布满皱纹的眼角泛起红意。
“爷爷知道,这次的事你二叔做的太过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你二叔这人,从小就有野心,但是能力不足,我让你接管公司,他心里早积了怨气,可他再糊涂,也不该把刀子对准自家人……”
说到最后,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痛心与无奈。
司夜寒冷笑一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隐隐凸起。
“自家人?”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里淬着冰。
“爷爷,当晚你是没有看到他看我的眼神,这哪里是自家人,分明就是仇人。”
老爷子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司夜寒冰冷的目光堵了回去。
司夜寒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爷爷,他的野心很大,我这次放过他,难保他下次不会放过我。”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不过,您说他是被人利用,这话倒提醒了我。”
司夜寒的眼神沉了沉。
”怎么说?“
老爷子也迷惑了,难道这小子也发现了疑点。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两拨人,很明显不是一起的。“
”爷爷,你这边为什么说他是被人利用的,有什么证据?“
”你二婶说,在凌晨的时候,你二叔是接了一个电话后才变得莫名其妙的。“
”所以,你才说绑架的事可能是别人干的?“
”对,你二叔虽然心里不满,但是这种鸡蛋碰石头的事他还是拎得清的。“
“我会重新彻查此事,找出背后真正的主使,但这并不代表,二叔他就能脱罪。”
老爷子看着他决绝的神色,知道再劝也无用,只能颓然垂下头。
“罢了,罢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也不再干涉了……”
他喃喃道。
“是他自己造的孽,该承担的后果,自己承受。”
说着,他眼神暗了暗,起身想站起来,结果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在地上。
司夜寒赶紧翻身下床,走过去赶紧扶住他。
”爷爷,没事吧?“
老爷子的身体重重靠在司夜寒臂弯里,枯瘦的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溢出几声浑浊的喘息。
“老了…… 不中用了。”
他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像张纸,眼角的皱纹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拧成一团,原本浑浊的眼神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刚才起身太急,头有点晕。”
司夜寒眉头拧得更紧,半扶半搀着把他往旁边的沙发上挪,动作不自觉放轻了许多,语气里少了几分先前的冰冷,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您坐着别动,我去叫医生。”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老爷子轻轻拉住了手腕。
“不用,不用。”
老爷子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声音依旧虚弱。
“就是心里堵得慌,歇会儿就好。”
他抬手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目光落在司夜寒紧绷的侧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与心疼。
“你二叔这个人吧,野心是有点,但是本质还是不坏的,这次估计也是疯了,铤而走险,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
司夜寒听到他这样说,沉默着,重新替老爷子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您身子本就不好,不该为这些事劳神。”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莫名让人觉得安稳。
“二叔的事,我会尽量处理妥当,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吗?”
老爷子捧着水杯,却没喝,只是用掌心焐着那点暖意。
“夜寒啊,”
他忽然开口,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爷爷把担子交给你,以为能平衡司家,没有想到,你二叔的怨气会那么大。”
他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你妈走得突然,我没能护住你,如今司家内忧外患,这副担子压在你身上……”
“爷爷。”
司夜寒打断他。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以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会找出作怪的人,司家的担子我会挑起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锋。
“这背后算计我的人,不管是二叔,还是那个打电话挑唆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老爷子看着他眼中的决绝,缓缓点了点头,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
“好,好…… 都听你的。”
或许是情绪波动太大,他刚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司夜寒连忙伸手替他顺着背,眉宇间的满是担忧。
“您先在这歇着,我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司夜寒扶着他在旁边的床躺好,语气不容置疑。
老爷子虚弱地闭着眼,轻轻 “嗯” 了一声,眼角却滑下一滴浑浊的泪。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这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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