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一望无际,才爬上树顶确认大概方向,下来走一会儿又迷路了。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在青云山脉深处转了十几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距青云宗应该很远了。本就没一个明确目的地,一路之上也没遇到对付不了的猛兽,二人倒不是很着急。
半天赶路,半天修炼,在洗髓丹药和疗伤丹药双重作用下,车梁的伤不仅好了,连修为都从之前的后天七重,奇迹般突破到后天八重。
只剩下八发子弹,不能把安危寄托在打完一发少一发子弹的手枪上。从确认身后没人追踪的那一刻起,秦风就开始认真修炼。
车梁像标枪一样直立在小溪边,紧握长刀守护着。
正式开始修炼之前要活动腿脚,秦风动作很简单,却不容易。两脚生了根一般不动,腿不弯。手臂静止的下垂,动的只有上身。
头慢慢往左侧过去,然后慢慢地往下弯腰,呈直角,回收。然后往右侧过去,再回收,再往前弯下去,最后一个动作是往后弯。
这四个动作周而复始,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弯的更厉害一些,几炷香的功夫之后,他身子像拉开的弓一般弯下去,脑袋几乎要接触到地面。
活动完腰,依次开始活动脚腕、腿弯、手臂、手腕、肩膀,动作越来越快,到后来已经是如同暴风雨之中颤抖的小草一般,全身以一种痉挛的幅度活动……
全套动作做完三遍,秦风头上身上已经冒出腾腾的热气。浑身大汗淋漓,浸湿了衣衫。头发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汗水。
然而,他却没有丝毫停歇,接过车梁递来的洗髓丹服下,只觉得一股庞然药力随之升起,霎时间贯穿于四肢百骸,全身经脉一阵扩张,汹涌的劲流,向着丹田猛灌过去。
洗髓丹并不能增加功力,但能够扩张经脉。
不管什么功夫,力量都是在经脉中运行。经脉宽度大了,才能够发挥出更大力量。同样是后天修为,但经脉宽度不同,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不可弥补的。许多修炼者急于求成,一味追求境界,忽视经脉,最后就因为根基没打好影响到终生成就。
他面朝着小溪,双手交叉放在丹田,盘膝坐下,开始吐纳!
只是单纯的吐纳,但一呼一吸之间,却是颇不寻常。一吸之下,似乎天地间的一丝微不可见的紫气被吸进口中。然后闭住嘴,丹田中迅速运转一个周天。然后这股气息缓缓渗入体内五脏六腑,完全静止之后,这才张嘴猛的呼出。
长长地呼出这口气!
从他口中,依稀可见一丝色泽黯淡的气体被呼出来。完全吐完之后,闭住嘴;丹田之中又是一个运转周天,继续开始一吐一纳……
这种吐纳方法,与刚才活动身体的方式,都是《青云心法》的动作。摒除身体中一切杂质,吸纳天地灵气,为以后的修炼打好基础。
就这么一吐一纳近一个时辰,秦风终于深深吐出一口气。收功而起,静静站立一会,只觉得全身都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
“殿下,今天运转了多少个周天?”车梁递上一块刚洗过的手巾问。
“三十二,好像是三十二个。”
昨天二十九,今天三十二,按照这样的修炼速度,他明天就能运转三十六个周天,顺利突破后天四重。不愧为百年难遇的修炼体质,想当初自己从后天二重到后天四重,整整苦练了近一年!
再想到他所练的功法,车梁便一脸疑惑地问:“殿下,您为什么非要练《青云心法》?像这样的基础功法,在青云宗都没人练。”
秦风擦完汗,一边跟着他继续往山脉深处走去,一边微笑着解释道:“听上去《青云心法》、《青云剑诀》好像是青云宗的功法和剑技,其实这套功法和剑技是我皇族一位亲王从万里之外的另一个修炼宗门求来的。中正平和,不管什么体质什么灵根都可修炼。
青云宗见朝廷准备将其公之于众,让天下所有想修炼的人修炼,极可能危及到宗门的根本,就将这套基础功法收归己有。去掉可冲击练体境的部分,再对其它部分作做了一些修改,然后冠以其宗门之名传授。”
车梁醍醐灌顶般反应过来,顿时惊呼道:“殿下,这么说您练的《青云心法》与我曾练过的《青云心法》不一样!”
“我练的是完整版,你们练的是删节版,当然不一样。”
秦风笑了笑,又补充道:“另外我体质比较特殊,不管青云宗还是另外两大宗门,都没有合适我修炼的功法。与其瞎练毁掉一个好体质,不如练习这种最基本的功法打好基础。所以完整版《青云心法》对现在的你没什么作用,不是我敝帚自珍舍不得传授。”
“殿下千万别误会,车梁真没那个意思。”
“一部好功法对一个修炼者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别说你没那个意思,就算有也没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车梁不想做那种高高在上的修士,只想练一身真本事,重振我大秦国威。”
秦风相信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事实上要不是十万边军一直效忠朝廷,大秦帝国早没了。
看着他那张坚毅的脸,秦风拍了拍他胳膊道:“车梁,其实做修士也不错,修炼到一定程度,不仅不会被欺负,而且能活得比别人长。更重要的是,血的教训告诉我们,能对付修士的只有修士。所以不但你要好好修炼,我一样要好好修炼,成为一个强大的修士。只有这样才不会再被那些妖人欺负,才不会被那些妖人威胁。”
“诺,车梁定不负殿下厚望!”
“又来了,快起来。”秦风将他一把拉起,不无好奇地问:”大秦国六百二十五个姓,我唯独没听说过有人姓车,你这个姓怎么来的?“
车梁一刀砍断几根藤蔓,若无其事地说:“我没姓,只有名字,车梁就是我的名字。”
“怎可能没姓?”
“真没有。”
车梁转过身来,苦笑着解释道:“我是孤儿,边军把我养大的。他们说我父母应该是往边城运送粮草的劳役,路上遇到窜入边地的蛮族狼骑,运粮的人全死了,边军骑兵是从一辆大车的车梁下找到我的,所以就叫我车梁。”
原来是孤儿!
秦风不想让有且仅有的一个效忠者连姓都没有,锵一声拔出青钢剑,像原来那个世界上的贵族册封骑士一样,把剑身搭在他肩上,一脸严肃地问:“车梁,你是否愿向天地发誓,效忠大秦,守卫妇孺,服从朝廷,无论前途如何艰难、如何卑微、如何危险,始终如一地英勇奋战,不辱使命?”
这是什么仪式,车梁糊涂了,但仍单膝跪下,手抚胸膛:“我愿意,殿下。”
秦风把剑从他右肩移到左肩,笑道:“起来吧,秦车梁,从现在开始你有姓了,欢迎加入大秦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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