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折来到了那座“西楼酒”中午的时候苏知简有事走了，说是给她把钥匙，晚上她给林青折做点夜宵等他。
所以林青折便一个人先来这里了。
不过很巧的是齐莫棠和余秦效也都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
今天的齐莫棠扎了个单马尾，穿了白衬衫和黑色长裙，她的改变很明显。
“小青。”余秦效打了个招呼。
“音效姐，老板，我们进去吧。”过多的寒暄并非他们的风格。
走向西楼酒的路上，余秦效忽然说到：“小青，有把握吗？”
林青折笑道：“音效姐，这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因为无论我有没有把握，我们都不能退缩了，他们不会给我们第三次机会。”
“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
——房间内，许主管看向眼前刷着视频的女人，问道：“云总，他们要来了。”
云萧静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但又想到什么说道：“对了，帮我留意一下，他有没有不高兴，有没有瘦了些……”
许主管一脸怪异的看着云萧静，她说的话很露骨，而且很没有逻辑。
云萧静也意识到这个，叹口气，也不是她有多么的痴恋，而是久日未见，难免会想他的近况。
毕竟如今他们相见的次数与可能愈发的少了，路不同，连偶遇都只能说是重逢。
可他的身影早已烙印在她心中，无数无端幻想都无法摆脱他的影子。
“行了，当我没说就好了，先说，你没必要因为我就放低他们的标准，他不需要任何偏袒。”
许主管看见云萧静的眼神，点点头，不禁叹口气。
局外人自然是明白的。
你如此保护他的自尊，我许泸又怎会不明白你的爱意。
许主管不知为何，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但她也看得出来，云萧静这种单方面的爱和付出是很难受的，但更难受的是无解。
过了会，门开，林青折他们进来，看见了许主管。
“许主管。”齐莫棠上前试图握住她的手。
但许主管却摇摇头：“看得出来，小齐老板和昨天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我还是想说一下，握手代表了我们合作，而现在为时尚早。”
齐莫棠悬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来，又下意识的看向林青折和余秦效，期盼他们能给予她一点帮助。
许主管也看见了她的窘态，便抽开椅子坐下：“小齐老板，站着说话是很累的，先坐吧，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这和齐莫棠之前的做法不同，倒是让余秦效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们可以先等等，有很多热菜，早上的话就凉了，几位请坐。”
三人又如同昨日般正襟危坐，尽管心中明白此刻该做些什么，但对面的许主管的压迫太强了，以至于他们无法开口。
许主管也是有些无奈，这不明显让她占有优势吗，这让她心中很失望。
希望不是云总的眼光有问题吧，许主管想到。
“服务员，把酒倒上吧。”许主管开了一瓶很贵的红酒。
在酒倒完后，许主管喝了口，微笑道：“昨天的各位令我很失望，所以还没来得及谈论我们的合作就结束了。”
余秦效说道：“如果我们要谈的是违约的条例，那我们很难奉陪的。”
许主管微笑摇头：“一时气话，不必在意，各位你们来的理由也绝不是想说这个违约合同的吧。”
“那艺雾什么意思？”齐莫棠问道。
“继续合作，并且把罗希塔的那一部分交接给你们。”许主管不打算绕了，因为没必要。
三人愣住，这份惊喜太突然，转变太快，让人很懵。
“虽然这也是我们所想，但我们还是想问问，为什么？”林青折终究开口了，他原本酝酿的长篇大论，各种辩论都不起效，原本难如登天的结果竟然就这么掉在他手上。
许主管还没解释，先是喝了口红酒，看着林青折。
“为什么？我倒想问问林青折先生有信心做好这个单子吗？”
“有。”
“哦？看起来很自信，但我很好奇林青折先生你何来的自信？”
林青折似乎变了些，谈论到画上时，他很有信心。
“这回的主题是灵魂，我见过一些和灵魂有关的人，有人让灵魂沉沦在现实这种苦海，让它腐朽不堪；也有人的灵魂飞扬理想远方，让它洗脱升华。”
许主管看着忽然神采飞扬的林青折，这与之前闭口不言的他区别很大。
“说的很大，林青折，你作为接手本次任务的画师，责任很艰巨，我不喜欢听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林青折也不恼，笑了笑：“许主管，我一直认为你会很懂画的。”
许主管愣了片刻，而后反应过来林青折的意思，但这次她惊奇的发现她没有反驳的说辞。
林青折这话的意思她当然明白，但也没错，许主管确实不会画画，但这一点林青折怎么看出来的？
“许主管，我刚刚说的东西从来不是虚无缥缈，我无法给予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因为我将担任绘制和建模两样，而且目前在校，完成稿子的效率是比不过罗希塔的。”
许主管此刻才认真审视这个年轻人，她已经有一丝感受得到为什么云萧静会喜欢他的原因了。
“你很不聪明，你刚刚说的都有可能是我拒绝你们的理由，如果这样想，罗希塔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时间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质量。”
林青折喝了几口红酒说：“因此，你们更不该去找罗希塔。”
“为什么？”
“几幅名为灵魂的空壳，和一幅承载灵魂的肉躯，我觉得艺雾应该不至于如此落俗？”
此刻许主管才意识到林青折的意思，罗希塔不过是速度很快的创造一大堆空壳，而蟹钳创造的是灵魂。
不得不说，许主管还是被打动了。
“林青折，你和昨天有很大的变化，但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你何来的自信能够画出灵魂？”
林青折愣了愣，而后坦然笑道：“我当然画不出来。”
“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记述一个个有着灵魂的人而已。”
“……很好，那么，合作愉快。”许主管沉默了很久，而后忽然明白了什么，便举起了手。
林青折却摇头：“我只是个美工，老板在这。”
许主管叹口气，心中感慨年轻人的变化真的很快。
她和齐莫棠握手，齐莫棠看向余秦效和林青折，三人相视一笑。
“希望今晚的话不是说说而已，林青折……你很不错。”
“我只是陈述而已。”
“那好，不过合作已经谈完了，今晚的酒还有不少，以免浪费，不如喝一场？”
“乐意之至。”
红酒也易醉人，林青折在朦胧中看到窗外的雨，和身后的灯红酒绿产生极大的反差。
雨很大，如无归游魂般缥缈。
林青折伸手，想接住。
但前面却是厚重透明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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