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聚众闹事？”
王强率一队巡检司军士到来，见是孟青云兄弟，心道又是哪些不长眼的人在捋虎须。
不等王强了解情况，相弃儿嚎叫道：“大人，小人聚众斗殴，赶快把小人抓去巡检司······”
聚众斗殴在泼皮眼里是小事。
泼皮们推崇好汉，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好汉行径。
好汉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豪情万丈，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往往两帮人打架，输了的人总是争着承担后果。
然后两帮人惺惺相惜，握手言和，成为新的兄弟姐妹，一起去青楼喝酒找乐子。
巡检司对这种行为也是司空见惯。
抓进去教训一顿，收下罚金便会放出来。
相弃儿想得便是用这一招瞒天过海，最少也不能再挨打，否则真会断了四肢。
王强拱手道：“见过孟大人，此事······小人回去不好交代！”
巡检司维护京城治安，在街上发现殴打他人的情况，自当阻止。
王强不能强阻孟青云，但也得个理由，否则在众目睽睽下，他真不好做。
至少巡检司不作为的帽子就会扣到他头上。
孟青云轻描淡写道：“这些泼皮围殴我弟弟，还埋伏弓箭手意图谋杀，他们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本官随便问问······”
“你这厮胆子太大······”
王强厉声喝骂，心里早猜了个七七八八，又是某个作死的权贵在找不痛快。
既然有杀人未遂的理由，自己最好不要蹚浑水。
“如此······小人告退！”
王强肃然拱手，转身欲走。
相弃儿见状，大声哀求道：“大人快捕我去巡检司，他们要打死小人······”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清瘦汉子喊道：“巡检司在徇私枉法！致百姓生死不顾，畏惧权势，一点作为都没有······”
这人叫寒度，是宗驷的眼线，专门来查看结果。
他没有想到结果如此糟糕。
如果巡检司不管，相弃儿就会说出真相。
宗驷的阴谋就会暴露在百姓当中。
他再也不顾自己的安全，直接喊叫，试图煽动百姓，一起为他呐喊。
但事与愿违。
百姓不但没有跟风，反而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想着一个问题。
为泼皮出头，可见不是个好东西。
“谁在喧哗，出来！”
王强手握刀柄喝道，“泼皮围殴功名在身的国子监学生，还试图用弓箭射杀他，你却替行凶者呐喊，是何道理？”
“大人，是他！”
旁边百姓纷纷揭露，寒度便出现在大伙视线中。
寒度吓坏了，忙赔笑道：“原来如此······小人也是刚来，不知缘由，请大人恕罪······”
“念你不知，暂且饶你，再敢造次，饶不了你！”
王强呵斥一番，正准备要走，孟青云叫住他道：“你等先别走，且等他说出幕后主使，再带去衙门。”
王强见走不了，而且孟青云要当街审问人犯，便低声说：“孟大人，这些凶犯还是带去衙门审问为好······”
“无妨！”
孟青云摆摆手道，“继续，争取快点说出幕后主使者，免得巡检司的人等久了。”
“救命啊······”
惨叫声再次响起。
相弃儿见孟青云连巡检司都不放在眼里，忙哀求道：“别打了，小人错了，小人愿意说出一切······”
相弃儿真受不住了。
骨裂的剧痛还能忍得住，但巡检司的人和武德司的人都偏向孟青云，这才是让他奔溃的主要原因。
明显孟青云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场谋杀。
这一闹，别说宗驷。
就算宗家和东方家也不敢伸手救他。
怪就怪宗驷，说好的打一顿，如何变成埋伏弓箭手射杀了。
你不仁，我便不义。
相弃儿崩溃了，高声喊叫，愿意说出一切。
“现在想说了？”
孟青云冷冷道，“太晚了，继续打！”
众人傻眼了。
相弃儿都要招了，他还要打？
百姓自然窃喜，但巡检司的人却有点难受。
这也太残忍了。
以后谁都别惹孟家。
安大雄等人加快频率，打得相弃儿高声喊道：“是宗驷主使小人围攻二公子的，我只答应他殴打，并不知道他埋伏弓箭手要行刺，小人也是被蒙在鼓里啊······”
宗嗣？
呵呵，宗家人动手了。
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咱就和你斗斗。
孟青云当街殴打泼皮，是作势让幕后人看，也是把真相公布在百姓中间，宗家便无法抵赖。
“你这厮敢诓骗本官？”
“大人，千真万确，小人愿意以脑袋担保，是宗驷要替他小舅子东方勤报仇，答应小人一千贯······”
相弃儿怕孟青云继续殴打，忙高声喊道，“大人若不信，可审问这些人，他们都是宗驷的打手假扮，小人率泼皮围攻只是个幌子······”
如同瓦罐里倒核桃，相弃儿一股脑儿把知道的事说出来，周围吃瓜群众听了个真真切切。
顿时，百姓议论声响起。
“权贵子弟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了，在京师之地也敢随意射杀一人性命！”
“此等纨绔应该绳之以法！”
“有功名的人都敢杀，简直无法无天！”
“······”
孟青云听后，微微一笑。
这事热闹了。
宗家和东方家都参与进来······那咱就强势出头，让尔等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虎子，不上学了，咱们回去！”
孟青云朝和尚和王强等人拱拱手，然后转身就走。
这神色，这境况，似乎孟青云有点怯了。
他惹不起这两家权贵？
走了几步，孟青云低声对身边的李青峰说了几句。
随即李青峰率领几个人消失在人群中。
王强为难了。
巡检司保证京城治安，街头斗殴的小事自然巡检司处理，但此案有射杀国子监学生的预谋。
这是大案子，巡检司罩不住。
关键是此案涉及到两家权贵和如日中天的孟青云，把人抓到巡检司，肯定会受到上司指责。
巡检司惹不起这些大神啊！
一僧一丐更加为难。
人是万万不能抓到武德司的。
武德司抓人审讯得陛下授意，石大丙下令，才能抓捕。
而且他俩是暗探，贸然抓捕人犯便是犯忌讳。
这······
突然两拨人灵机一动，齐声道：“把这些害虫送往龙城府······”
龙城府沈权人称沈青天，让他审理一点麻烦都没有。
这退水沟······实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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