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并没有进来，但隔着病房的窗户可以看到，她用手捂住了嘴巴，无声的哭了起来。
“孩子……不要……哭……不……怪你……”
老班看着母胎你，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如果我能早点回来的话，事情或许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牧天摇了摇头，心中满是自责，但却也无可奈何。
作为兵者，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联邦，家、国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两全的。
忽然，老班抬起手，拿掉了嘴边的呼吸机。
“老班！”
牧天面色一变，就要阻止。
然而，老班却摇了摇头，身体里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一把按住了牧天的手。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好不了了，有些话我想说，不说的话，憋在心里不痛快，咳咳……”
或许是拿掉了呼吸机，老班说话顺畅了很多，但说到一半，却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班，你慢点，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
牧天面色一变，来到老班身边，轻声说道。
“我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我死后，帮我把房子的赔偿款捐了吧！做了一辈子善事，就让我临走之前，再做一回吧！”
“嗯，我答应你。”
牧天点了点头。
“我这辈子，能有你们这些学生，也算上天待我不薄，只是苦了秦丫头……”
老班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秦岚？”
“没错，就是她，咳咳……你知道她为什么坚持做一名地质勘探员吗？那是因为她的父亲，当年……”
老班一口气将秦岚的身世讲述了一遍，整个过程中，牧天都没有说话，在一旁做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她竟然背负了这么多……”
牧天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外的秦岚，面色微微一变。
“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得意的门生，如果可以，以后相互照应一番吧！还有你，你的事情秦丫头跟我说了，有些东西终究是碰不得的，你……”
老班张了张嘴，但并没有说出来什么，似乎方才的一番话，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老班，你怎么样了？”
牧天面色一变，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然而，老班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脸色变得更差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牧天心中一颤，见惯了生死的他，这一刻什么都明白了。
先前那一幕，便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了，老班的生命，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老班，本来我是想等到了那一天，让你跟我一起，共享荣耀，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其实你应该骄傲，因为你是鬼王的老师。”
看到老班这个样子，牧天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声道出了真相。
“你……”
老班眼睛瞪得浑圆，似乎是想要看清楚牧天的样子，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力气说话了。
牧天见状，连忙帮老班把呼吸机重新戴上，然而，生命的尽头，一切都是枉然。
“你的学生，国士无双！”
话音落下，老班抬起的手臂骤然落下，身上的生机悄然散去，只是嘴角还残留着一抹微笑。
他为他的学生而骄傲，也应该骄傲。
看着面前已经没了生息的老人，牧天沉默了。
纵然他纵横疆场，举世无双，在生死面前，也是那般的无力。
砰——
房门打开，秦岚捂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站在门口。
“老班，去了。”
牧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老班的葬礼举办的很简单，他没有家人，葬礼也都是牧天和秦岚一手操办的，中途除了一些受过老班恩惠的学生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墓地也是牧天选的，并不是什么豪华的地方，不过在墓地的不远处，有一座学校，想来老班会喜欢。
“去老班家讨债的那些人，你了解多少？”
回去的路上，牧天看向沉默的秦岚。
“那些人，我不太清楚，你想要做什么？”
秦岚一怔，而后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看向牧天，显然担心他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放心，我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我只是想要完成老班的心愿。”
牧天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心愿？什么心愿？”
秦岚一怔，不解的问道。
“老班离开之前，让我把房子的赔偿款捐出去。”
牧天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闻言，秦岚也沉默了，老班做了一辈子的善事，不曾想临死，也没有忘记。
“作为他的学生，我会帮助他完成这个心愿。”
牧天轻声说道。
“你想要怎么做？赔偿款你直接找联邦要就好了，你找那些人干什么？”
秦岚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联邦？既然那些人已经打赔偿款的主意了，就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弃，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算计怎么分赃了吧？”
牧天冷笑一声，讥讽的说道。
“牧天，还是那句话，你或许有几分本事，但也不要太过了，这毕竟是联邦的天下，生活在这里，你就要遵守这里的律法。”
秦岚面色一变，沉声说道。
“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牧天摇了摇头，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或许是有些不满牧天的态度，接下来秦岚都没有继续说话，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走到了秦岚家楼下。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你好自为之吧！”
分别之前，秦岚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那，祝你好运。”
牧天微微一笑。
“牧天，如、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可以找我，同学一场，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秦岚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
“谢谢你，我知道了。”
秦岚所说的，牧天自然清楚，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受到联邦的制裁，但是，那可能吗？
一代鬼王，除了他自己，谁又有资格来制裁他？
看着秦岚离开的背影，牧天默然一叹，如果不是老班告诉他，他又如何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肩膀上，背负了多少压力？
但，无论怎样，这份心意他领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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