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毒后

偏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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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感情升温,小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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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几层台阶,足有数米长,宁溪就这么毫无防护地滚了下去。

宁玥清楚地看到,她的肚子磕上台阶,还不止一次,这一下,滑胎无疑了,除非——

宁溪趴在地上,疼得眼泪直冒,又愤怒又惊恐地看向宁玥道:“你……你……你为什么要踢我?”

宁玥微微扬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她身边,一把掀开她罗裙。

宁溪隐约察觉到宁玥想干什么了,伸手去阻止,可惜晚了一步,宁玥的手已经撤掉了她的长裤,眸光落在素白的亵裤上,笑容一点点变得诡异:“哟?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二姐姐都没事啊?你怀的是什么胎?石胎还是神胎?”

宁溪的眼神倏然慌乱了,这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紧张,或者……心虚。

宁玥冰凉的手指,轻轻按上了她的肚子,的确有一些凸起,却并不像娇弱的胎儿:“我在药店里,曾听大夫们说过一种草药,服食之后能让人出现怀孕的体征,脉象、肚子,都会与孕妇一般无二,只是……不可能生下来。”

宁溪的眼神已经慌乱得掩饰不住了,就连身子,都开始轻轻地颤抖。

宁玥抽回收,淡淡一笑:“你说的没错,绝子药的效果果然是好得不得了,连司空朔都没办法医治,只能用一些草药,来迷惑人的视线。”

“你……你说什么?”宁溪的心中,隐约闪过了某种猜测,却又不敢承认。

宁玥好笑地勾起唇角:“姐姐还记得打残蔺姨娘那晚,从丫鬟手里抢过来的血燕吗?是不是有股儿红豆味儿?忘记告诉你了,那里边,装了秦妈妈熬制的红豆糕呀。”

宁溪的脑子里,轰隆一声闪过雷鸣。

“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那原本是要送给我的血燕,姐姐非得跟我抢,不抢,不就没事了么?”宁玥嘲讽地说着,每个字都像钉子一般,钉在了宁溪的心坎儿上。

宁溪难以置信地揪住心口,不,不可能,绝子药怎么会被她吃下去?她没有!她没有——

上辈子,你就是这样害我无法生育的吧?这辈子,我同样还给你,看你还怎么勾引玄胤?怎么勾引司空朔?怎么怀上别人的种?

宁玥蹲下身,掐住她下颚,一字一顿地说道:“马宁溪,你给我记住,好生在府里养‘胎’,不要再给我耍幺蛾子,你跟司空朔的小伎俩,在我眼里,根本没有看头!”

宁溪恐惧地打了个哆嗦!

离开凉亭后,冬梅迎上来,厌恶地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宁溪,道:“小姐,既然证实了她是假怀孕,干嘛不揭穿她?”

宁玥若有所思地牵了牵唇角:“我突然觉得,留着她或许有用。”确切地说,是留着宁溪的“胎”有用。

……

月上半空,繁星闪烁。

寂静的知辉院,燃着油灯的房间,两名身穿红色比甲与绿色比甲的丫鬟,静静守在门口。

房内,时而传来翻动身子的声音。

小主子又做噩梦了,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涌上同样的猜测。

她们的小主子很奇怪,从不许她们在房内值夜,她们只能任命地打个地铺睡在门口。然而即便如此,她们也不得不竖起耳朵,一整晚留意房里的动静,尤其是那盏油灯。小主子胆子小,无灯不眠。若是半夜睁开眼,发现灯灭了,会大发雷霆的。

可是,即便房中燃着灯,小主子似乎也难以安眠。

她时常做噩梦。

梦见什么,没与她们这些丫鬟说过。

红丫鬟拉了拉绿丫鬟的袖子,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什么,而后拿出手指,从五开始,一根根落下,似乎在倒数什么。

绿丫鬟抿唇偷偷一笑,也学着她,开始倒数了起来。

当二人数到一时,门,如她们所预料的那样,嘎吱一声打开了。

小主子光着脚,穿一件素白睡裙,怀抱一个蓝色布偶,眸光深幽地走出来了。

二人闭上眼,仿佛陷入了沉睡。

小主子光脚踩过她们的地铺,跨过她们的身躯,孑然朝夜色深处走去。

棠梨院的上房,宁玥被玄胤压在床上。

玄胤亲吻着宁玥,一手扣住她后颈,一手抚上她纤腰,隔着衣衫,在她玲珑的身躯上细细流连。

宁玥双手抱住他脖子,温柔地回应着他。

“说好了,不……那个的。”

“嗯,我就亲亲。”

玄胤含住她柔软粉嫩的唇瓣,辗转吸允,趁着她微微喘气之际,舌尖滑入,舔过她贝齿,勾动她粉舌,霸道索要了起来。

宁玥闭上眼,在他的带动下,也含住了他舌尖。

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她的确,也喜欢上了与他亲吻的感觉。

整个身体都仿佛被暖流包围着,头脑是晕乎的,心里却是微甜的。

小俩口紧贴着彼此,在柔软的床榻上,缠绵而温柔地拥吻着。

突然,有人叩响了房门。

“咳咳,四爷,那个……”

是冬梅的声音。

玄胤松开宁玥的唇瓣,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呵斥道:“别吵!滚出去!”

冬梅噤声了。

宁玥仰躺在床上,素手轻轻抚过他脸庞,酡红的脸蛋上微微扬起一抹浅笑:“兴许,是有要紧事儿呢。”

“那也没你重要。”玄胤哼了哼,低头,继续寻她唇瓣、汲取她的津甜。

宁玥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角,被人疼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好像……不赖,她喜欢。

却说冬梅被姑爷吼了一嗓子,胆儿都险些吓破,她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不清楚小俩口关着门,在里头干些啥羞羞人的事儿呢?她也不愿意去触霉头,奈何她有不得不去的缘由。

拍了拍心脏狂跳的胸口,她来到外院与内院的交界处,月亮门前,对抱着布偶、一脸怯怯的小樱说道:“抱歉了,小姐,四爷这会子在忙呢,没功夫见您。”

小樱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小嘴儿轻轻张着,委屈而又可怜地说:“那……你告诉胤哥哥,我做噩梦了吗?”

“呃……这……”她想告诉来着,但姑爷没许她开口哇!直接叫她滚了!冬梅难为情地挠挠头,“小姐,四爷……真的在忙,回头奴婢再告诉他,成吗?”

小樱垂下了眸子:“所以,是你没说,不是胤哥哥不肯见我。”

“……”冬梅张了张嘴,这有区别么?姑爷与夫人新婚,在床头打得火热,哪儿挤得出功夫理会一个小孩子做不做噩梦?妞妞也做噩梦呢,找马宁馨和乳母撒撒娇便好了哇!冬梅灿灿一笑,“小姐,你要是怕一个人睡,可以让丫鬟们给您讲讲故事。”

小樱抱紧了布偶:“我要胤哥哥。”

可是你胤哥哥在跟夫人行房啊!总不能撇下夫人,去哄你吧?

冬梅下意识地,不愿意为了小樱,而破坏自家小姐的幸福,没提出,再帮小樱通传一次。

这时,玉珠走了过来,看见小樱,眸光一动:“是小樱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呀!没穿鞋?”

听她这么一说,冬梅才往小樱的脚丫子看去,就见果然是光着的,汗颜地苦笑了一下。

玉珠冷冷地看了冬梅一眼,把小樱抱起来,揉掉了她脚上的灰,关切地问:“伤着没?”

小樱摇头,软软而低低地说:“我不疼,我要胤哥哥。”

玉珠望了望燃着油灯的上房,她刚刚打门口路过,哪里会听不到里头的动静?四爷这会子只怕……

笑了笑,玉珠说道:“我先送你回知辉院。”

小樱没说什么,只低着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玉珠解下自己的披风,罩在小樱身上,抱着小樱朝知辉院走去。

走到半路,小樱突然说:“胤哥哥不要我了吗?”

玉珠愣了愣,宽慰道:“不会,四爷是疼你的,不会不要你。”

“那他为什么不见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樱委屈地说。

玉珠心疼地摸了摸她鬓角的发:“四爷……成亲了,所以,不能跟从前那样,只疼你一个人,四爷也要疼夫人,以后夫人生了孩子,四爷也得疼他们。”

“所以,胤哥哥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是吗?我要跟好多好多人,一起分享他。”小樱说着,抬起头,乌黑亮丽的眼睛,直直望进了玉珠的眸色深处。

玉珠被这种难过的眼神震慑到,她从不知一个孩子的眼睛,也能散发出让人感到绝望的气息。她失语,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也会疼小樱的。”

小樱沉默。

玉珠心道,小樱不是挺喜欢四夫人的吗?平时过来,一口一个玥姐姐的叫,可亲热了。恐怕……是那时,还没意识到夫人会抢走四爷,以为四爷跟从前一样,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吧?小孩子就是这样,独占欲特别强。她弟弟也是,都不许她们姐妹碰娘亲的。

“玉珠姐姐。”小樱闷闷地开口,“胤哥哥很喜欢玥姐姐吗?”

玉珠想起只要夫人在,四爷的眼睛就死死地长在夫人身上,说不喜欢是假的。但这种喜欢,并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深爱,而是淡淡的好感、浓浓的欲望,再加上合适的性情,便很容易腻在一块儿了。

说白了,四爷对四夫人是一种欲,四爷正处在需求旺盛的年纪,而四夫人的身子,恰好满足了四爷的需求。

只是,她要怎么跟小樱解释呢?说四爷对夫人是身体的欲望多过情感的喜欢?这些,一个孩子是不可能听懂的。

她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喟叹一声说:“四爷是挺在乎夫人的。”

“你喜欢胤哥哥吗?”小樱突然问。

玉珠被吓了一跳,面色发白道:“没、没这回事!”

小樱垂眸,揪着布偶的手指道:“喜欢也没关系的,胤哥哥那么好,我也喜欢他呢。”

你是妹妹,当然能喜欢,我不可以,我只是个下人。

玉珠抱着小樱回了房,给小樱讲了许多故事,小樱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小樱病倒了。

一开始是剧烈的咳嗽,王妃请了大夫,开了些孩子吃的咳嗽药,谁料非但没能控制住她的咳嗽,反而在午饭过后,午休途中,她疯狂地高热了起来。

那是一种,连大夫都心惊的热度。

王妃吓坏了,叫碧清拿着她的帖子,去皇宫请了太医。

太医给小樱诊治后,都说是染了风寒。孩子感染风寒,可大可小,高烧退下来,兴许就没事了,但每年,也有许多孩子,熬不过风寒的病症,惋惜地去了。

王妃抱着浑身滚烫的女儿,泪如雨下。

太医不敢怠慢,亲自给熬了药,端到王妃面前。

王妃喂女儿喝,然而小樱烧得太厉害,胃里阵阵翻滚,药一进肚子,便给尽数吐了出来。

王妃又心疼又恼火:“昨天是谁在值夜?怎么好端端的?让小姐染了风寒?”

穿红色比甲与绿色比甲的丫鬟被押了进来,在王妃的威慑下,二人交代了小樱“出走”的事。

“小姐……做噩梦了,便出去找四爷……然后……小姐又……又回来了……被玉珠姐姐抱回来的……可能……是那时候……染了风寒吧……”穿红色比甲的丫鬟战战兢兢地说,“小姐穿的单薄……”

王妃气笑了,一掌拍在桌面上,皮笑肉不笑地说:“主子半夜出走,你们做丫鬟的就干看着是吧?那我养着你们何用?不如养条狗算了!起码一个风吹草动,还能吠上两声!哪些你们?知道小姐是去找她四哥,也不拦着、不陪着!从知辉院到琉锦院,得走多远,你们不清楚吗?”

丫鬟们吓得跪伏在了地上,她们不是不想跟,是不敢跟啊。别看小主子年纪小,主意却比爷们儿的还大。上回,小主子抱着布偶去找四爷,那时,四爷还在知辉院,隔得不远,一个丫鬟拦了一下,第二天,那丫鬟就不见了。

“是……是小姐不让奴婢们跟着……”红比甲的丫鬟斗胆说。

“呵!”王妃简直要笑掉大牙,“她不让你们跟着,你们就不跟?她才多大?她任性,你们也跟着她胡闹?不会来禀报我?”

碧清就道:“八成是你们自己睡过头了吧?”

王妃捏紧了帕子:“把琉锦院的人叫来!”

来的是玉珠。

玉珠给王妃行了一礼。

王妃语气冰冷地说道:“昨天晚上,小樱上琉锦院找你们四爷了?”

玉珠想了想,答道:“是,小樱做了噩梦,来找四爷,但是四爷那会儿正忙,奴婢便把小樱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奴婢给小樱穿了披风。”

这是在说,就算小樱染了风寒,也与琉锦院无关。从小樱来,到返回知辉院,她都把小樱照顾得好好儿的。

而她言辞中,很巧妙地把宁玥摘了出去,王妃便没把玄胤的“忙”往那方面想。若是让王妃知道,小樱去找玄胤,而玄胤忙着与宁玥亲热拒绝见小樱,王妃只怕要将小樱生病的罪,分一半到玄胤和宁玥的头上了。

王妃让玉珠退下了,狠狠地发落了那两个不顾主子死活的丫鬟。

一直到晚上,小樱的病都毫无起色,药也喂不进去。

“不如……把四爷叫来吧。”碧清说,“小樱从前生病,都是四爷照顾的。”

王妃一想是这么个理,这孩子,明明是她女儿,却与玄胤最亲。

玄胤一大早便去了军营,南疆战事的情况不太乐观,玄煜在取得两次胜利后,被围困在了雁门关附近的一处山脉中,中山王召集了幕僚与几个玄家子弟,考虑要不要组一支暗卫队,前去支援玄煜。然而怎么支援、派谁去支援,一直到天黑,也没商讨出一个结果。

玄胤是被强行从营帐里扯出来的。

“小樱病了,病得很重!”碧清如实说。

玄胤马不停蹄地回了府,小樱已被接入王妃的文芳院,在从前玄小樱的房里住着。

小樱的情况比宁玥发痘疹那次还糟糕,烧得小脸通红、眼皮水肿,那滚烫的温度,让玄胤觉得,放个鸡蛋上去,只怕都得烤熟。索性没了蛊毒,玄胤也不怕热了,抱着小樱,开始给小樱喂药。

他勺子刚伸进去,便被小樱的舌头抵了出来。

“怪,喝了药才能好。”他轻声哄着。

“不……喝……”她虚弱地撇过脸。

玄胤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乖,喝一口,吃一块蜜饯,一点都不苦,真的!”

不知是不是蜜饯打动了小樱,疑惑是什么别的,小樱慢慢张开了干燥的唇瓣。

玄胤一勺勺地把药喂小樱喝了进去,这一次,小樱没再吐出来。

喝完药,小樱便沉沉地睡过去了,然而即便睡着,她的手也一直抱住玄胤的脖子。

玄胤只稍微拿开一点,她就受了惊吓似的,一抽一抽地哭。

如此,玄胤不得不留下了。

左不过二人是兄妹,小樱又才这么点年纪,也无需避讳什么。

王妃即刻让人去琉锦院取玄胤的欢喜衣裳,太医说了,孩子发烧,反反复复,少则三日,多则五日,熬过去了才好。在退烧之前,玄胤都必须住文芳院。

宁玥已经知道了小樱的病情,中午去探望过一回,但小樱烧得厉害,可能并不清楚她去了。

玉珠收拾了几套玄胤的换洗衣裳,对宁玥行了一礼:“夫人,奴婢去了。”

宁玥摆了摆手:“去吧,好生伺候四爷。”

“是。”

玉珠跨出门槛,关上了房门。

宁玥洗漱完毕,躺在柔软的小床上,习惯了每天一躺下,隔壁某人便敲响这块木墙,然后各种“糖衣炮弹”,哄骗她开门。

现在,不用担心他会“饿狼捕食”,却不知怎的,没想象中的轻松和习惯。

冬梅打了帘子进来,手中多了一碗汤圆:“吃点宵夜吧。”翻来覆去的,她都听见动静了,一定没睡着。

宁玥起身,披了件外衣,拉开小门,在桌边坐下,舀了一颗大汤圆,道:“玉珠一个人够不够?让莲心也去吧。”

冬梅就道:“王妃院子里也挺多人伺候的,不必叫上莲心了。”

宁玥嗯了一声,汤圆味道不错,她吃了大半碗,看了看墙壁上的沙漏,道:“以后小樱再过来,记得通传到。”

冬梅吐了吐舌头:“知道了。”这次的事,她的确存了几分私心,四爷吼她一嗓子,固然吓到她了,但还不足以让她六神无主,之所以没讲出小樱来了的话,是觉得,一旦讲了,四爷肯定会放开小姐,而去安抚小樱。她凭什么……要委屈她自己的主子呢?只是,她没料到,小樱会生病,还病得那样厉害。弄得四爷,不得不去照顾她。

早知如此——

唉,算了,早知如此又怎样?难道小樱见了四爷,就不生病了?

翌日,天蒙蒙亮,宁玥便起来了,去小厨房,炖了一盅薏米粥和一份红枣银耳羹,而后拧着食盒去了文芳院。

经过一夜治疗,小樱的高烧暂时退了一点,能吃些东西了。

王妃命人熬了点白粥,端到房中,让玄胤喂她。

小樱坐在玄胤腿上,手中抱着布偶,玄胤一手搂住她,一手捏着勺子,宠溺地说:“来,再吃一口。”

“那你亲亲我。”小樱撅嘴儿说,烧得太厉害,嗓子都哑了。

玄胤心里又是一阵心疼,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谁料,她突然转过脸,玄胤亲到了她小嘴儿。

玄胤一愣。

她咯咯地笑。

小孩子心性,玄胤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喂她。

看得出来,她没胃口,吃得很费劲,几乎是强忍着在咽,但她一口也没浪费掉,玄胤喂了多少,她就吃了多少。

“真乖。”玄胤摸了摸她小脑袋,满意地说。

站在门外的宁玥,捏紧了手指,刚刚亲到嘴的那一幕,不巧的,被她看到了,她有些发懵,具体懵什么,她又答不上来,只潜意识里,不喜欢自己的丈夫,亲吻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哪怕对方是个孩子。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太小肚鸡肠了,妹妹喜欢哥哥,喊着哥哥亲自己,不是挺正常吗?她小时候也常常会亲大哥呢!只是不会亲到嘴上……不过,瞧小樱的样子,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玥姐姐来啦!”小樱突然看向门外,笑盈盈地说,虽然嗓音沙哑,但还是十分热情。

玄胤将小樱放到床上,行至宁玥跟前,从她手中接过食盒道:“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睡好了,就醒了。”宁玥淡淡一笑,说。

玄胤牵着宁玥的手走进房内,打开食盒道:“你做的?”

宁玥点点头:“不过我好像来晚了,你们已经吃过了。”

“谁说的?我正好没吃饱。”玄胤坐下来,端出薏米粥和红枣银耳羹,“你也没吃吧?”

“你先吃。”宁玥说道。

玄胤把红枣银耳羹放到她面前,勺子递到她手中,自己,则拿了那碗薏米粥:“一起吃。”说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另一只埋在桌下的手,轻轻搁在了宁玥的腿上,握住了宁玥的。

宁玥心头一暖,喝了一口银耳羹,又问向小樱:“小樱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小樱虚弱地笑道:“好一点了,胤哥哥抱着我,流了好多汗,母妃说,流汗了就会好。”

宁玥想起自己得痘疹时,他也是整夜整夜地抱着她,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又去抱别人了。

幸亏是自己妹妹,她想。

吃过早饭,宁玥让人把碗筷撤下去,自己则进了一册的茶室,准备给玄胤泡点茶。

玄胤摸进来,从身后拥住了她。

茶室与卧房只隔了一扇碧纱门,从宁玥的角度望过去,能看见在床上摆弄布偶的小樱,同样,小樱抬抬头,也能瞧见她们。

宁玥的心脏猛地缩紧。

玄胤痴痴地笑,在她粉嫩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想你了。”

宁玥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

“胤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小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抱着布偶,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

二人迅速分开!

宁玥将鬓角的发丝拢到耳后,无不羞赫地说道:“没什么,小樱要吃什么水果?我给你切。”

玄胤扶住小樱的肩膀道:“你去那边等等,这里马上就好。”

小樱笑着说:“我什么都不想吃,玥姐姐,你陪我下棋吧!”

玄胤幽怨地叹了叹,想亲热一下都不行了。

宁玥陪小樱下棋,其间,王妃来了一次,看到女儿精神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下多久,小樱困了,打了个呵欠躺回床上。

玄胤牵着宁玥的手,送宁玥出了文芳院。

宁玥抬手,将他颈上快要松掉的扣子扣好:“今晚,还是不能回来睡吗?”

“嗯,小樱病还没好,晚上应该还会高热。”他将宁玥的手合握掌心,亲了亲,玩味儿地说道,“想爷了是不是?”

宁玥睨了他一眼:“哪有?”

玄胤就笑,明显不信她的说辞,抱住她,说道:“很快就回去了,要是……蛊毒发作了,记得让人来叫我。”

“你就记得这个!”宁玥瞪他。

“我没说完呢,别的不舒服也别忍着,要让我知道。”

“你知道了会怎样?撇下你妹妹,来陪我?”宁玥好笑地看着他。

他捏了捏她脸蛋:“连我妹妹的醋都吃,小醋坛子!”

宁玥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速地亲了一口,含笑说道:“就是醋坛子怎样?你喜不喜欢?”

玄胤被撩拨得险些失控,这样的宁玥,快把他的魂儿都勾没了,搂紧了宁玥,狠狠吻上她唇瓣。

“四爷!四爷……四……咳咳!”走到门口的碧清难为情地低下头,“小樱叫您。”

……

回到琉锦院,冬梅迎了上来,往宁玥身后左瞅瞅、右瞅瞅,疑惑地问:“姑爷呢?没跟您一块儿回?”还以为小姐出马,能把姑爷给带回来呢。

宁玥神色如常地说道:“说了会住三五天,哪儿这么快?”

冬梅瘪了瘪嘴儿:“什么嘛?生个病,还要姑爷去陪!有爹有娘的,黏着一个哥哥做什么?这刚新婚呢,又独守空房,全家就她一个人重要啊!姑爷又不是大夫!”

宁玥瞟了她一眼:“这种话,休要再说。”

……

夜里,宁玥来了葵水,以前都没任何感觉的,这一次,竟疼得浑身冒冷汗。

她躺在床上,抓紧被子,面色惨白,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她自问,不是一个特别怕疼的人,此时,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冬梅服侍宁玥大半年,自然明白宁玥来葵水是个什么样,诸如今晚的异状,简直从未发生过!

不是说……女子经期痛,行房后便能减轻呢?

怎么反而小姐原先不痛,而今却痛了呢?

宁玥也想知道答案,别说这辈子,她上辈子也没这么疼过!

“咝——”她倒抽一口凉气。

“奴婢、奴婢去叫姑爷!”冬梅飞一般地奔了出去!

宁玥没阻止她,也许私心里,难过的时候,她确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

秋香到小厨房,熬了一盅红糖水。

文芳院,小樱正与玄胤玩投壶玩得高兴,玄胤抱着小樱,小樱拿着箭,一支一支往里投,她投得不好,却非常开心。

王妃坐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笑,唯美而满足。

碧清撩起帘子,对玉珠招招手,玉珠走出去:“怎么了,碧清姐姐?”

碧清就道:“冬梅找你。”

玉珠在文芳院门口见到了冬梅,冬梅的神色十分慌张,她不由地问:“出了什么事?”

冬梅急急地说道:“夫人来葵水了,肚子疼得厉害!你快与四爷说一声!让故意过去看看!”

玉珠宽慰道:“你先别着急,女儿家,那几日腹痛是正常的。”

“不是,小姐她以前不痛的,这次才痛,不知道怎么回事!痛得老厉害了!”冬梅跺脚,“你快把四爷叫出来呀!”

“我又不是四爷的什么人,我叫,就叫得动吗?你且等着,我通传一声。”玉珠说着,转身进了内院。

王妃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玉珠行了一礼,小声道:“四夫人葵水腹痛,想叫四爷回去。”

回去?那小樱怎么办?这孩子,难得玩得这么开心,还乖乖地吃了药!王妃的眸光扫过正在投壶的二人,低声道:“痛得厉害吗?”

玉珠迟疑片刻,道:“反正冬梅说挺厉害的,四夫人年纪小,娇一些也正常,您看,要不今晚……就让四爷先回去?”

“那小樱高热起来,谁喂药?你喂得进去?”王妃冷声低叱,玉珠福低了身子,王妃又道,“老四又不是大夫,去了她就不疼了?你让厨房熬一碗红糖姜茶送过去。”

“是。”

玉珠端了一碗红糖水出来:“四爷正忙,晚些时候再过去看夫人。”

冬梅拿都没拿,便走掉了!

红糖水,琉锦院要多少没有?犯得着来文芳院?

宁玥一连喝了两碗红糖水,喝得都快吐了,也不见丝毫好转。

秋香忙找出艾条,点燃了放入手炉中,在宁玥腹部灸着,她在药店见大夫这么给人治过,不知对小姐有没有用。

事实证明,完全无用。

宁玥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跟生孩子似的,真疼!

冬梅看见宁玥哭,也跟着哭了:“我去请大夫!”

莲心嘀咕道:“是不是太娇气?来葵水也请大夫,谁来那个不疼?”

冬梅一把将她掀在了地上:“我家小姐才不娇气!”

莲心敢怒不敢言,端起空碗,去小厨房了。

冬梅擦了泪,翻出对牌,走出了琉锦院。她闷头往前冲,一下子撞进了一个人怀里,她忙抬头,看清对方的容貌后,躬身行了一礼:“二爷!对不起,奴婢莽撞了!”对一旁的玄昭也行了一礼,“三爷。”

玄彬与玄昭刚从军营回来,准备去文芳院探望小樱,也是急了些,才与这冒冒失失地丫鬟撞上。玄彬没恼她,温和地说道:“没事,你这么晚了,拿着对牌要出府吗?”

冬梅哽咽地点头!

玄彬的眸光动了动:“出了什么事?”

不问还好,一问,冬梅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小姐……小姐病了!疼得好厉害,快晕过去了都……”

她着急,连称呼都忘了改。

玄昭揪了揪手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玄彬的神色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四弟呢?”

“他在小樱小姐那边……”冬梅泣不成声。

玄彬拍了拍玄昭的胳膊:“你去请大夫。”

玄昭一怔:“我?我不去。”他跟老四水火不容,老四房里出了事,指望他跑腿?可能吗?

玄彬沉下脸道:“三弟,大哥临走时说过,他不在,我便是长兄!我的话,就是他的话!你到底,听还是不听?”

“少拿大哥压我!”玄昭不耐烦地说。

玄彬严厉地说道:“不听是吗?那好,这次去支援大哥的行动,你也别参加了!我们玄家军,不需要不服从命令的兵士!”

玄昭气得上窜下跳:“去就去!请哪家的大夫啊?”

“最近的周大夫就好。”玄彬神色稍缓地说。

玄昭离开后,冬梅感激地福了福身子,破涕为笑道:“多谢二爷!”

玄彬点了点头,温润地说道:“四弟妹到底怎么了?”

这个……冬梅可不好意思说,讪讪地道:“肚子……疼。”

“带我去看看。”

“啊?”冬梅以为自己听错了。二房与四房素来没有交集,二爷居然主动提出探望四夫人?虽说,丫鬟们都在,没什么好避嫌的,可……这也太突然,不是吗?

宁玥痛得恶心干呕、目眩头摇,恍惚间,见一道健硕的身影在床前停住,她抓住他的手,靠进了他怀里:“玄胤,好疼。”

玄彬眨了眨眼,面色微赫道:“那个……四弟妹,我是玄彬。”

宁玥身子一僵,心里涌上一层失落,慢慢地躺回床上:“是二哥啊,对不起,我认错了。”

“没事。”玄彬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定定地看着她苍白的脸道,“我半路碰到冬梅,冬梅说你肚子疼,我就来看看,你怎么会疼得这么厉害?出阁前就这样了吗?”

显然,已猜出她在经期了。

宁玥垂眸,淡淡地说道:“没,以前不疼。”

玄彬沉吟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跟小胤,圆房了没?四弟妹别误会,我无意窥探你们的私事,只是……”

宁玥知道他没恶意,他的身上,没有那种污秽的气息,眼神与声音,都干净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圆房了。”她如实说。

玄彬愣了良久,倒抽几口凉气问:“是不是……蛊毒发作了?”

宁玥先是一怔,随即摇头:“不是。”

虽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但这的确是来亏水的痛,只是剧烈百倍罢了。

“那你的蛊毒……有发作过吗?”玄彬关切地问。

宁玥总不能把索欢的事告诉他,沉默着不说话。

玄彬瞧出了她不愿回答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道:“我输些真气给你,看能不能让你好受些。”

宁玥看了他一眼,摇头:“多谢二哥,但是不必了。”玄胤与这位二哥的关系也不怎么亲近,二哥突然这么关心她,她可不敢随意接受这种示好。

“我、我真没别的意思,是大哥临走时,拜托我好生照顾你……”

他话未说完,被宁玥打断:“我现在是玄胤的妻子,大哥还托人照顾我,说出去,怕是惹人误会,二哥请回吧,我这边没事。”

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唉,你……唉,算了。”玄彬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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