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村长跟着，林立钟也不能瞎逛了，两人吃饱喝足，坐上公交车直接去了上次的那个百货大楼。
“是这里啊，时间过得是真快了，一晃眼都有二十多年了吧。”看着熟悉且带着浓浓异域风情的百货大楼，村长难免唏嘘了一番。
“村长爷爷，您之前来过啊？”林立钟也只是顺嘴一问，毕竟人家只是在乡下又不是在外省，到过省会有啥可稀奇的。
“嗯，想当初，我刚结婚那会儿，来过一次，给你翠云奶奶买了一条丝巾，当时可是村里的独一份儿呢，她稀罕了好多年呢。”村长想起来就难免得意。
“咋没见我翠云奶奶带过啊？”刚结婚那会儿，嗯，怎么也得小三十年了，那会儿可还乱着呢，那物价真是满天飞的。
“嗐，当初那环境你也知道，乱的哟，好东西当然是要藏着的，等后来建国了，你翠云奶奶也戴过一段时间，但是那东西金贵，不经折腾，没多久就抽丝儿了，给你翠云奶奶心疼的哟，直接就给收起来了，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她戴，就是偶尔跟家里媳妇显摆，再后来就压箱子底儿喽。”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柜台那边走，今天巧了，还是上次那个售货员，林立钟刚往那一站他就认出来了，赶紧就跑过来了。
“林同志，欢迎，欢迎啊。”
“？？？”村长有点看不清楚情况了，难道是立钟的熟人？
“楚同志，是你啊，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呢，要是今天是你值班的话，就太好了。”林立钟也熟练地跟对方打着招呼，她来之前已经想过了，为了靠山村，必须用有限的钱，买到更多的塑料布。
本来跟谭老师和支书他们提议买点第一次那个旧款的塑料布，价格应该能低一些，结果，几个老头全都不同意，他们觉得一分钱一分货，要用就要用好的，所以村长这次才跟着一起来了。
那怎么才能省钱呢，当然是厂家进货了，而且要是靠山村真的要全面建暖棚的话，老是靠着百货大楼这边供应，不仅速度慢，价格也是高。所以林立钟早就想好了，要从百货大楼这边问一问厂家的消息。
“这位是？”作为一名售货员，楚疆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懂的，很快就看到了跟林立钟一起来的村长，估计今天这位才是主事儿的。
林立钟给双方做了介绍之后，就开始进入正题。
“你确定要这么多吗？”楚疆听完林立钟报的数之后，就很意外了，这么大的量，也不知道对方要干啥。
“对，楚同志，开单子吧。”村长懒得磨叽。
“这个我们怕是没有这么多的库存， 你们真的着急吗？能不能等上十天半月的，”上个星期，他们刚刚盘过货，当时的库存就不够林立钟他们买的，现在只少不多。
“啊，这儿，我们很着急的，楚同志，你能不能帮帮忙，跟你领导汇报一下，或者带我们去找找领导也行。”
“赶寸儿了，采购部的领导出差了，你看这事情闹得，要不你们先少买点，等过上半个月再来。”
“好，先可着库存来吧。”林立钟拉住了还想继续说两句的村长，直接就决定了。
村长看到林立钟给他使眼色了，就停下了。
两人这次买的多，楚疆就主动让单位的人帮着给送到邮局去。
村长跟着百货大楼的人去了，林立钟自己则是留了下来。
她在柜前跟楚疆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拿到了那边厂家的联系方式，才离开百货大楼，去邮局跟村长汇合了。
“村长爷爷，都办好了？”林立钟到的时候，村长正站在邮局门口。
“好了，都寄出去了，唉，我刚才也跟老支书打电话了，他的意思就是能买到多少算多少，今天就先这样吧。”
“那就好，村长爷爷，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林立钟拿到手的不仅是供货工厂的电话，还有地址和负责人的信息。
林立钟这才发现，那工厂就在她老家定安附近，虽然不是一个市的，但绝对没有出一个省。
这下有些好办了，林立钟先是根据纸条上的信息，打给了供货工厂，确认了一下真实情况，以及出厂的价格，运费等问题，由于问得仔细，这一通电话就打了二十多分钟，看着一旁的邮局工作人员都愣了，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打电话的吧。
之后，又给林爸去了电话，可惜没打通，是他办公室里的同事接听的，约好明天9点联系之后，林立钟就赶紧离开了。
跟村长紧赶慢赶的，好歹是买到了今天回去的车票，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林立钟趁着这段时间又去车站周围买了些吃的，准备带着路上吃。
又是一整天的颠簸，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
村长在邮局的时候就跟村里联系了，所以，他们一下车就看到了熟悉的爬犁，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建国，建国？”村长只看到爬犁，没有看到人，就喊了两声。
“哎，来了，来了，”人未到，声先到，隔了十几秒才看到张建国的人。
“走吧，这天冷得不行，赶紧回村去。”村长和林立钟上了爬犁，张建国挥了挥鞭子，就离开了。
走夜路，林立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个天气走夜路还是第一次，她拿出了手电筒，放到了爬犁上，怕冻手，又找了根带子给固定上了，这下总算是有点光了。
这条路，张建国走熟了的，就连那匹马都是识路的，所以，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就算是这样，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了村里。
“行了，立钟你赶紧先回去吧，啥也别管了，先休息，有啥事等明天再说。”
“知道了，村长爷爷，你也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回去了，冬爷。”
院子里听到动静，已经亮起了灯，林立钟就赶紧推门进去了。
“回来啦 ，赶紧进屋去吧，灶上有热水，一直给烧着呢，回屋好好泡泡脚。”来开门的是林二爷爷。
“知道了，您赶紧回屋去吧。”林立钟利索地回了自己的东厢房，进去就暖和了，屋里的炕一直烧着，外面又用塑料布做了密封，这温度，得有十七八度了。
林立钟简单泡了个脚，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生物钟这东西吧，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了。
早上五点钟，林立钟准时醒了过来。院子里静悄悄的，看来林二爷爷老两口还没起来，林立钟想了一下，就先进了空间，最近清了不少东西，也添了一些东西，仓库里有点乱，得先整理一下。
上次给林爸寄过去的基本书，都是匆忙收拾出来的，林立钟印象中这个系列应该还有几本，她准备找出来，回头都给林爸寄回去。
这一收拾就就是一个小时，林立钟都已经出汗了。
从空间出来，这温差有点大，林立钟打了个寒战，赶紧添了衣服，开始收拾。
“醒了啊，那赶紧洗洗去，一会儿该吃早饭了，”林立钟刚出东屋的门，就看到了在厨房门口的林二奶奶。
“早上就吃包子啊，二奶奶，”林立钟洗漱好之后，就来厨房帮忙了，她刚才就闻到香味了，看着厨房里的蒸屉就知道了。
“昨天也没啥事儿，就把面给发上了，今天早上正好起来蒸，不费啥，包子马上就好了，锅里的粥也得了，立钟啊，你去把粥盛上，端到屋里去吧。”
“嗯，好，”林立钟利索地把粥刮出来，端着往堂屋去了。
不一会儿，林二奶奶端着一大笸箩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进屋了。
“来，开饭了，”把笸箩往炕桌上一放，林二奶奶就上炕了。
“嗯，不错，就是这个味儿啊，有好几年没吃到了。”林二爷爷一边思考一边说话。
“那是，这酸菜是老舅家给的，肉是立钟年前就备好的，大五花，这味道当然正了。”
“嗯，嗯，”林立钟吃的头都不抬，抽空给林二奶奶比了个大拇指，主要是包子是真好吃，这中老年妇女的手艺真是不可小觑啊，这一块儿，谢大厨都比不上啊。
一通干饭，等笸箩里的包子只剩下两三个的时候，三个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当然了，大多数还是进了林立钟的肚子。
“立钟，长海给寄东西来了，有两袋子是寄给你的，都在西屋放着呢，等会儿记得拿回屋里，”林二奶奶说着就开始收拾桌子。
“哦，知道了，”看来林长海那边是彻底没啥事儿了，林立钟最后一点担忧也放下了。“这次去的着急，又是跟村长一起去的，不然的话，就又能去看看长海叔了。”
上次从滨城回来，林长海的遭遇，林立钟稍微提了一嘴，也没说太仔细，只说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停职，王美芝也跟娘家闹了点矛盾，两口子带着孩子们就搬回老宅子去了。
林二奶奶当时倒是没怎么多想，她一直是想让老大一家搬回去住的，当初之所以搬出去，就是冲着单位分的房子去的。
那筒子楼太小，家里人太多，林二奶奶是住惯了宽敞屋子的人，去过一次就对林长海单位分的房子嫌弃的不行，觉得憋屈。
不过，当时林长海正在兴头上，觉得是厂里对他这个技术员的肯定，自然是乐意住着的。这一住就是七八年，也没有想回来的想法，就算是家里孩子都挤在一个屋里，他也没跟父母提半句要搬回去的话。
林二奶奶经常念叨这件事情，这次林立钟去滨城，她也嘱咐了林立钟让她给林长海带话，还是原来的意思，就是想让儿子搬回去住，也算是给看着房子院子。原来在农场的时候，还不觉得，毕竟离着滨城也就几十公里，这搬回靠山村了，感觉滨城老远了，院子里没人的话，始终是惦念。
没想到，林长海竟然真的搬回去了，林二奶奶倒是很高兴，觉得是老大成熟了，也能体会父母的不容易了。
林二爷爷则是不然，他太了解家里这两个儿子了，老大那脾气的，不是被逼到没办法了，是不会回到老宅去住的。
看着林二奶奶收拾去了，招呼林立钟往旁边的屋里去了，那里原是林立钟放东西的地方，这段时间被林二爷爷整理出一角，算是临时的书房。
“说说吧，啥情况，你长海叔是不是遇上事儿了？”林二爷爷不是疑问，是肯定，这让林立钟摸不清，老头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这个您还不清楚啊。”只能是模棱两可地说着。
“哼，那小子的性子我知道，说不回老宅就是真不回去住，这八成是没地方住了吧。”
“..........”人老成精，林立钟感觉啥也瞒不住，这当初答应长海叔帮着隐瞒就是个错误。
“还有，老大家的，我也了解，不会无缘无故给你送东西的，小五啊，你这是出了大力了。”林爷爷感慨，老大家的总体来说还不错，就一点，有点伏地魔地架势，家里的但凡宽裕点，肯定是要给娘家送东西的。逢年过节的，他们这边都是儿子给准备，就从来没见王美芝上心过。
这次能特意写信来专门叮嘱给林立钟准备了东西，林二爷爷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而且不是小事儿。再加上林立钟稍微透露的那一点消息，林二爷爷就猜到了大概。
“放心吧，二爷爷，这才差点伤筋动骨而已，对我长海叔和婶子来说，没准儿是好儿事儿，”
“嗯，”林二爷爷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立钟就趁着他愣神儿的功夫，自己跑到到西屋里去提东西了。
寄过来的是两个编制袋子，袋子上写着“大侄女林立钟收”，几个大字显眼的很。
“立钟，立钟，村长找你，就在村委呢，赶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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