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忆以来，韩佳玥从来没有这样放肆的采购过。
从二楼的女装开始，薄的厚的单的棉的丝的绸的，到鞋子包包，凡是看的顺眼的于妈妈就是一个字：“买！”
买好了也不用给钱，等着于以思来结账就好了，顺便再把东西拿回去。
于以思来了，还带了个孙瑶瑶。于是于二少爷就只能坐在楼下的咖啡厅里面，一边喝咖啡看新闻，一边等着那三个购物狂女人过一把瘾。
这个时候他多么羡慕还在公司开跨国视频会议的大哥，真真切切地怀疑就是知道这三要作妖，大哥才让自己提前放假，自己跑在公司里加班躲清净。
于以思正恨不得回公司去加个班这当儿，就看见他刚还在怨渎的大哥出现在咖啡厅门口，四处扫了一眼以后，径直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大哥，你怎么来了？”看他的大哥一脸的严肃，乖乖地招呼侍者给这位大哥点一杯拿铁。
“你的会开完了？不……顺利吗？”他没话找话。
“开完了，挺顺利，不用担心，不会抓你去加班。”
这是最后一个工作日了，再重要的事情，也得等到节后再办了。
好在有于以哲的加盟，才把三个姑奶奶买的东西给运输回家，就这么到了除夕。
与家所在地这片别墅区，既不在四九城里面，旁边也没有易燃的古建筑。
所以从除夕到正月十五，定时定点是可以放烟花爆竹的。
今天中午开始，从零零星星到噼里啪啦，鞭炮声就没有断过，大部分都是孩子们玩耍放的。好在于家的别墅占地挺大的，声音传到主宅已经不大，影响不到什么。
于家的菜大部分还是京菜为主，于妈妈从学生时代就来到京城生活，南方的习惯只留下对老火靓汤这件事情的追求。
烤鸭是厨师自己在厨房角落里砌了一个烤炉自己烤的，比不上大董之类专业店的地道，胜在用料考究，现吃现烤。
于爸爸还吩咐开一次炉就多烤上几只，前后的邻居虽然离得老远，这时不时地也会碰上几次，大过节送一只烤鸭过去也能让邻居乐呵乐呵。
烤鸭送走了，又带回来天南海北的年菜。有四川的甜烧白，江苏的酱油虾，广东的白斩鸡……琳琳琅琅地摆满了一桌子。
对于京城人来说，年夜饭固然重要，饺子必不可少。于妈妈从擀面杖都不会玩到做得一手的好面食，完美进阶北方媳妇。
这饭一吃完，马上就去厨房让忙了好几天的厨师放假，这会子回去还能赶上自己家的年饭。
揣着一个大红包的厨师走了，留下剁好的肉馅和洗干净晾干的鲜嫩韭菜。这世间有无数饺子的馅料，于爸爸独爱韭菜猪肉虾皮这三鲜馅。
拿他的话说，老年间这个时候韭菜比肉还贵，什么虾啊，蟹的都比不上这鲜灵灵的韭菜馅饺子。
于妈妈亲自调馅，留下来的几个女佣人和面擀皮，一个个胖乎乎的饺子就乖乖地出现在盖帘上。
韩佳玥觉得有意思，云城人过年吃汤团，饺子还是到京城读书以后在食堂里吃到的。
她觉得北方人对饺子是有执念的，学校里经常有南方的的同学问北方同学：“你们北方是不是什么节日都要吃饺子呀？”
北方的同学掰着手指头数一数，春节，初五，立夏，入伏……最后说：“哦，我们端午节吃粽子，中秋节吃月饼。”
不过实话实说，于妈妈调的饺子馅确实好吃，是学校食堂里面拍着马都追不上的。
这会她趴在于妈妈肩头，看她把饺子皮放在手心舀上馅，两个手一合一捏，一个白白胖胖形似元宝的饺子就出现在手心。
以前家里包饺子她也学过几次，没想到聪明伶俐如她这时候手笨的什么似的，捏出来的饺子自己看着都惨不忍睹，也就放弃了这项技能。
拿于妈妈的话说，再不济包饺子的人还是有的，用不着她插手。
所以这项全家人参与的活动中，她能起到的作用只是挪一挪盖帘，连剥蒜都用不着她动手。
按照传统习俗，这饺子里面还有煮开消毒的硬币，于爸爸宣布，谁吃到了硬币，就去他的古董架上挑一件东西。
结果是皆大欢喜的，三个人每个都吃到了一个硬币，于以思还吃了一个双份。
于爸爸笑得开心：“好啊，给瑶瑶也挑一个，这不是巧了吗？”
孙瑶瑶嫁人前的最后一个春节，自然要在自己家过了。以后嫁入于家当媳妇，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一，正常来说都应该在婆家度过的。
“想要什么？”于以哲在韩佳玥耳边悄悄问。
“我要爸爸书桌上那一方端砚。”
韩佳玥早就想好了，于爸爸书桌上有一方广东肇庆产的端砚，颜色紫中带青，石质坚实细润，款识是晚明时期的文人所用。
韩佳玥看上它倒不是有多么贵重，而是大小合适，放在自己的书案上面既可以赏玩，又可以磨墨调和朱砂，以便用来画符。
别的砚台她也用过，总觉得不如这方来得顺眼，可能这就是眼缘吧。
于以哲，韩佳玥和于以思乐滋滋地把从于爸爸书房之中搜刮出来的古玩放好，于妈妈又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包。
收完了父母给的红包以后，韩佳玥挨个和于以哲于以思要红包，这回是以妹妹的身份要的。
于以哲拿出手机，直接把今年的分红转到韩佳玥的卡上，于以思则假装不情不愿拿出来一个红包。
“给，等你和我哥结婚以后，是不是就应该你这个大嫂给我红包了呀？”
“各算各的，我这个大嫂给你一个，你这个二哥还是得给我这个妹妹红包。”
韩佳玥笑嘻嘻搂着于妈妈的腰，问：“我说得对不对，妈妈？”
“对，我家玥玥说啥都对。”于妈妈拍拍她的手，给于以思支招：“想多拿红包就赶紧的，结婚多生几个孩子不就得了。那时候玥玥是嫂子还是妹妹，都得给！”
窗外不知是谁放起绚丽地烟花，就像开了一个头一样，每个院子都比着放开了各式各样的烟花，一时间东西南北不知道看哪儿更好。
于以哲拿起韩佳玥的羽绒外套给她穿上：“走，咱们也去院子里把烟花放起来，看看哪家的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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