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拉下我的头悄悄伏在我的耳边说道:
"叔叔,这不是那天马车上的那个阿姨吗?"
"对,但我们不能说认识她。"
"为什么?"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如果我们说了,会让你爹爹难堪。你没看见你爹爹的心情很好吗?"
"好吧,我们不说。"平阳说道。
我随着李白他俩走进客厅,为刘氏端上茶水,我对李白说道:
"少爷,今天想吃点什么?我去街上买去。"
"做你最拿手的菜,让夫人尝尝。"李白说道。
"好。"我说完向李白和刘氏鞠了一躬,走出客厅。
平阳和伯禽看到我向院外走去,跑过来跟在我后面,问道:
"叔叔,你去买菜吗?我们也要去。"
"你们就在家里吧,我快去快回。"我说道。
这时,李白走出客厅,喊道:"平阳、伯禽,来客厅陪阿姨说说话。"
"你们俩快去,听爹爹的话,要把阿姨逗高兴才行。"我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两个孩子。平阳和伯禽极不情愿的向李白走去。
我来到街上,买好菜,又抱了一坛酒回到家里,李白正带着两个孩子和刘氏在院子里的亭子间写字画画。
平阳看见我走进院门,跑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酒坛,说道:
"叔叔,阿姨画的画可好看了。"
"是吗?等叔叔做好饭,叔叔去看看。"我说道。
"你现在就去看嘛。"
平阳跟着我来到厨房放下东西,催着我去看刘氏画的画。我随着平阳来到亭子里,看到刘氏坐在她的画前,不无骄傲的欣赏着自己的画,李白站在她的身后,手捋胡须微笑着点头说道:
"这幅画最生动之处就在于花朵上那悬挂着的落而未落的露珠。"
"爹爹,阿姨画的花好漂亮。可不可以送给我?"平阳问道。
刘氏拿起画递给平阳道:"送给你,就当阿姨给你的见面礼,一会我再画一幅送给弟弟。"
伯禽连忙说道:"阿姨,我不要画,你能陪我玩吗?"
刘氏抬起手摸了摸伯禽的头说道:"大人有大人的事,没有时间陪小孩子玩,自己玩去吧。"
伯禽失望的转身走到亭子边上坐下,撅着小嘴在凳子上擦来擦去。李白看见儿子不高兴,走过去说道:
"儿子,爹爹陪你读书,好吗?"
"好,爹爹,我们读什么书呢?"伯禽问李白道。
李白牵着伯禽的手朝书房走去,边走边对伯禽说道:"儿子,爹爹今天给你讲《山海经》里的故事。"
刘氏看见李白带着儿子朝书房走去,娇嗔的说道:
"夫君,我不画了,我也要听你讲故事。"
"你和平阳一起来吧,月华,你做饭去。"
"是,少爷。"我答应一声,推了一下平阳,平阳会意的收起画儿,对刘氏说道:
"阿姨,我们走吧。"便礼貌地站在一旁等刘氏站起身,才跟在刘氏后面朝书房走去。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我来到厨房,一边做饭一边想着李冽给李白介绍的新媳妇儿真不怎么样,幸好那天提前见识了一下,以后我和两个孩子做事说话都得多注意一点,否则,这个家永无宁日。
我做好饭已经中午了,我来到书房门口小声地说道:
"少爷,夫人,饭做好了,吃饭吧。"
刘氏站了起来,有些埋厌的说道:"一顿饭做了这么久,我早就饿了,走,吃饭去。"说完便大步走出书房,来到餐厅坐下。
"月华,给我盛饭。"刘氏将碗递给我,我恭敬的接过碗,盛了一碗饭小心地放到刘氏面前,又一一的为李白和平阳、伯禽盛好饭。
李白说道:"月华跟了我十几年,就像我的家人一样,以后家里有什么事都一起做,不分彼此。"
"知道了,夫君,有些事该你们男人做的还是得你们做,比如挣钱养家,就要靠你了。该下人做的,还是得下人做,比如这些琐碎的家务事,还要靠月华了。"
李白一时没了语言,我连忙说道:
"夫人说的是,大家吃饭吧。"
平阳和伯禽一句话也不敢说,埋头吃了起来。
刘氏来后,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做事说话,也包括李白,家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大声欢笑吵闹。伯禽最盼望的是去学堂读书,平阳最盼望的是每天跟着我送伯禽读书,然后再去街上买菜。
李白在这种压抑的日子里变得有些烦燥,时常约着卢潜和张叔明他们去贺兰氏酒楼喝酒,开始时,不管喝没喝醉,每天还能回家睡觉,到后来十天半月也不着家了,干脆随着张叔明、韩准他们又去四处云游。
这一日,学堂放假,我带着平阳和伯禽正在亭子里嬉戏玩耍,刘氏坐在客厅前凉台上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银元,对我大声喊道:
"月华,你家少爷每次出去都会给你全家的生活费吧,以后就让他交给我,我来负责家里的支出。"
"是,夫人,一切听你的。"
我们正说着,李白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平阳和伯禽看到李白,高兴的飞奔了过去,抱着李白喊道:
"爹爹回来了。"
"想爹了吧,你们看爹爹给你们带了什么回来?"李白说完,从马上摘下一个布袋放到地上,一颗熟透了的石榴滚了出来。两个孩子兴奋的放开李白,蹲到地上数起石榴来。
我走过去接过李白手中的马绳,说道:
"少爷回来了,从梧桐峪回来的吧。"
"还是你小子聪明。"李白朝我瞪了一眼,说道。
刘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院子里对李白说道:
"夫君回来了,你去兖州找的差事有着落了吗?"
李白一边朝刘氏走去一边说道:
"近世祖答应了帮忙,只是现在还没有合适的职位,有了就通知我。"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去汶上县不好吗?兄长在那里做县令,一切都他说了算。"
"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不说这个了。月华,给夫人拿个石榴来。"
我把马拴好,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石榴向刘氏走去。
"夫人,尝尝这个石榴吧,正宗的海石榴,口味极佳。"
刘氏接过石榴递给李白说道:
"夫君,请给我掰开吧。没说带点有价值的东西回来,就知道拿这些无用的东西回来哄我。"
"夫人,这可是石榴中的珍品,不信,你尝尝。"李白用刀在石榴的顶部划了一圈,取下果皮,再用刀将石榴的皮分成四瓣,轻轻往下剥开,娇艳欲滴的石榴籽便露了出来。李白接过我递给他的勺子,取了一勺送入刘氏的嘴里,刘氏心满意足的咀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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