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霏垂下眼，没有理睬张留美，她只是看着踩在自己腿上的那只脚。
“你知道上一个试图侮辱我的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庄羽霏说。
说完她歪头一笑。
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橙毛和青毛都是一愣。
张留美和庄羽霏是面对面的，她很清楚地能看见庄羽霏眼神的变化。
刚才平静得像水一样的庄羽霏的眼睛里此刻就像藏了一只毒蛇，随时要窜出来，用它最擅长的毒牙撕咬，再用它敏捷的身躯绞杀敌人。
不是怯懦的，不是软弱的，更不是稚嫩的，是历经千帆才有的凌冽的杀意。
张留美一滞，但她一时想不来荘雨菲这个软柿子这个懦夫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还没等张留美要说什么，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庄羽霏“唰”的抓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抬，一个肘击猛砸在对方肾上。
“啊！”
张留美发出一声惨叫。
在这声惨叫的间隙，庄羽霏提起拳头一拳击在张留美的下巴上，把她打得向后仰的那刻，再迅速在肾上的位置再砸了一圈。
对方几乎一瞬间没有还手之力，庄羽霏趁机跳到她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的重量扣着她的肩膀压倒她。
张留美眨眼间就成了庄羽霏的垫背，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向后倒。
她的后背，她的脑袋都重重的栽到了坚硬的水泥地板上，发出了两声沉重的闷响。
“美姐！”
“老大！”
两个小跟班甚至都来不及出手，直惊呼出声。
庄羽霏却根本不给张留美喘息的机会，在两人倒下的时候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平衡，她跨开两条腿骑在张留美身上，单手扣住张留美挣扎的两只手。
张留美的后脑勺砸在地上砸得她眼冒金花，眼前一片黑，她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都要碎了，双耳此时全是轰鸣声。
“美姐你没事吧？！我来救你！”
橙毛一眼就看出了张留美的不对劲，就要伸手去抓住庄羽霏。
庄羽霏却不慌不忙地伸手进自己宽松的外套口袋里，从里面摸出一个罐子，抓着就往地上砸。
不大的罐子砸在橙毛脚边，也砸住了她的脚步。
橙毛捂着嘴身体吓得停在半空，脚边的红色液体让她不敢前行。
青毛也只是伸出手，完全不敢再动，在伸手的那刻被庄羽霏狠狠一瞥后，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庄羽霏几乎没有停下一秒，砸碎辣椒酱罐子后，看也没看用空闲的右手在砸碎的玻璃渣中，胡乱地抓起一把混着玻璃渣子的辣椒酱，对准张留美的嘴就生灌进去。
张留美在庄羽霏砸碎辣椒酱罐子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点，正想要仰头，可是庄羽霏根本就不给她机会清醒，一把过期发臭的辣椒酱灌进她的嘴里，就用那只灌辣椒酱的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唔！”
张留美呛得口水乱流，鼻涕飞溅，细长的指甲在湿滑的地板抓出十几道划痕，身体在地上扭来扭去，胸膛在大幅度起伏。
“呵……”
看到张留美近乎绝望地喉咙在涌动，庄羽霏才满意地放开手。
右手在张留美的小短裙上胡乱地擦了两下，庄羽霏头也没抬地对旁边两个已经痴傻的人举起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烟。”
很快，一支烟颤颤巍巍地来到了她的手边，足足放了两回，才放在手上。
庄羽霏仰头吸了一口，再低头对着身下奄奄一息的那张脸一口吐出。
“什么垃圾。”
吐出嘴里的烟，庄羽霏便随手丢掉那只烟，露出嫌弃的表情。
烟头落下的位置就在张留美的脸颊旁，只要她稍微一转头，那只闪着亮光的烟就会精准无误地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一个疤。
张留美一颤一颤地身体抽搐个不停，却依旧拼命维持颤抖的身体别乱动。
一张混乱的脸上此时只有眼泪在不停地冒出，她的嘴角渗出了不少的黑红色液体，已经分不清是辣椒酱，还是玻璃碴划破口腔出的血。
廉价的香烟并不能让庄羽霏满意，她脸上的不耐烦更显得不耐烦。
这次不用她伸手，青毛点上了一只更好的香烟给她恭敬地送到了嘴边。
庄羽霏叼起那根烟，抬起眼看了一眼，青毛瞬间懂事地退下，擦了把汗快速走到门口去望风。
橙毛还呆在原地，手足无措，张大嘴巴站在原地根本不敢随意动作。
“你们还算有点钱。”
庄羽霏坐在张留美身上淡然地抽着烟，她说：“都是骗来的吧，还是威胁来的，有我的那一份吗？”
“我”当然指的是荘雨菲。
可是事到如今，谁敢承认，厕所里一片寂静，连水滴声也没有，只剩张留美粗重难听的喘气声。
“我回来学校，有我要办的事，我要的不多，没有人妨碍我就行。”
庄羽霏不紧不慢地吞吐手里的烟，“我不想知道别人以前怎么看我，也不想管以后别人怎么对我，只要不妨碍我，就行。”
“就行”两个字说得很轻，咬字却很重。
“特别像今天这种事。”
庄羽霏低下头，对地上的人平静地吐出一口烟，“你说呢？”
张留美整张脸已经开始浮肿了，或许是因为过期辣椒酱的毒性，或是因为庄羽霏压得她喘不过气，也或许是被玻璃渣割破口腔喉咙，流血流的。
可越是濒临的时刻，脑海里的想法越清晰。
她明白现在庄羽霏是要她服输，要她屈服。
可是她怎么可能那么做，那么做的话，她在班里的颜面，她在方哥那里的一切都会马上没了！
而且，就算庄羽霏现在得了势，她能保证过了今天到了明天她还能这么幸运吗？
她张留美也不是第一天混的，要耍狠她也有，她也会，她绝不可能对面前这个肥猪认怂！
张留美艰难地又咽了咽口水，可是裹满辣椒的口水反而把她呛得直咳嗽、干呕。
即便这样，她依旧能口齿不清地混着口型吐出字来。
“不、不可…”
“能”字还没说完，庄羽霏已经捞起张留美被甩到地上的扇子，折成两半，用尖锐全是尖刺的那半硬生生的插进她的大腿根。
“啊！！！”
张留美吼得撕心裂肺。
尖锐的半边扇子带出了一滩的血。
庄羽霏丢下那带血的扇子，拧住张留美肿胀的下巴。
两根血红的手指刹那之间落在她的眼睛上。
距离她的眼珠不过一厘米。
“我从来不开玩笑。”
庄羽霏叼着烟俯下身体。
现在就连烟头距离张留美的脸不过十厘米。
庄羽霏嘴一动，滚烫的烟灰就掉在她的脸上。
“唔……”
张留美痛得哼一声，可是不敢张开嘴叫唤，眼珠眨也不敢眨。
庄羽霏缓缓凑近张留美的面前，指甲也往下落了半厘米，她的声音都低了许多：“我庄羽霏从不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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