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们学校是捅了救护车的老窝了吧，昨天就两辆了，今天大清早的还来一辆！”
“该不会是举办什么联合活动演习之类的，训练咱们学校有没有应急能力吧，没准还能像昨天那样放大半天假呢！”
“你可别想太多了，昨天放假，纯粹就是高三那个班的人搞出来的，听说昨天还差点出人命！”
“不会吧？昨天传一天了我也没看到他们班的人放出来什么消息，传来传去只听说跟十元妹有关。”
“就是她！具体我也不知道，听我哥他们说，是十元妹吃错药了，把他们班的人打个半死，校领导还亲自带医生上他们班救人。听说被打的那人脑浆都出来了！现场看见的人太多，校领导怕他们胡说，才给我们放了假。”
“那今天来的这趟该不会也跟十元妹有关吧？她把人打了，不被他们班里其他的人报复才怪了，我今早还看见徐一莎了。”
“徐一莎？不用说了，现在出去的这趟救护车上的，一定是十元妹没错了。”
“……你说，真要是她，我们今天还能放假吗，毕竟救护车都来了。”
“但愿吧……最好她们把人打得重一点，打得全校老师都去了，没准这样就能给我们放假了。”
“同意。”
“……”
赵垄往楼下看，连救护车的影子也没看见。
耳边听着两个同班同学的对话，心里很是不得劲，他在他们身后鄙视他们一下，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早读刚过，就又有一辆救护车来了，虽然说不好是干什么来的，但肯定是有人受伤了才来的。
赵垄拿出自己的手机，想着要不要给庄羽霏发一下消息问一声，今早他可是亲眼看见李娇洁和徐一莎跟在她身后回校的！
她们怎么对待她的传闻他也听说过，即便那时候不熟，可是偶尔也在回家的路上遇见过她。
就算她靠衣服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可她走路一瘸一拐，还有手腕上的伤口都在说明了她的处境。
要不要找个借口问一下？只要不要显得太在意了就好？
这么想的赵垄，拿出手机给庄羽霏发去消息：“你、吃饱了吗？”
删删减减大半天才打出这几个字，赵垄本来想直接问，但感觉两人关系没到那么亲密的地步，不过太生疏又显得他们这两天白相处了。
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想到她今早吃得少，肯定没吃饱。
这么问，肯定没问题。
“嗯……现在就等回复了。”
赵垄满意地把手机调成震动，收回口袋里。
刚好把手机放回口袋，班主任来了，他也就没管别的，先上课，等到下课收到消息了再回复。
“老戴，你快来看看啊！”
“是啊老戴你快来，常子金怎么这样了？”
李九和刘辉辉站在常子金病床头，赶快转身去找站在他们身后的戴生。
他们指着病床上精神恍惚的常子金，对戴生说：“他刚刚说‘我们不是在少年宫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失忆了啊老戴！”
戴生一直站在他们身后，守着常子金醒来，见他们这么说，他驼着背，慢吞吞地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
等到他们两个让开了才走过去，说：“我看看……”
平躺在病床上的常子金发际线的头发被剃光了，让医生缝了三针后，脑门上给缠了圈绷带。
他的眼神呆滞，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不像个病人，像村头的二傻子。
戴生走过去，小心地拍了拍常子金冰凉的手背，轻声叫他：“常子金同学，你没事吧？”
刘辉辉和李九看戴生总是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他们对他说：“你别老这么有气无力地叫他，你声音跟你上课一样小，谁听得到啊？你要大点声，学学别班的老师那样训学生，没准他听到了害怕了就有回应了！”
戴生老实地扶扶自己的镜框，微微弯腰点头说：“是是，我知道了，我学一学。”
说着他问李九：“你怎么知道他失忆了？医生没有说过啊。”
李九理所当然地叉腰说：“我跟他从前是小学同学，小学的时候我们常跟其他朋友一起去少年宫。上初中以后我们分道扬镳再没说过话，虽然现在一个班，也聊不到一起，更别提什么少年宫。”
“而且他说少年宫的语气就跟他小学时候一样，一脸的白痴，没有点高中生气质，肯定就是失忆了！”
刘辉辉则指着李九说：“我听他这么说我也就这么认为了。”
“他只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医生说最多头会有些痛，不会有副作用。”
戴生扶着眼镜，语重心长地说：“都提醒过你们不少次不要在楼梯上奔跑，要不是我刚好路过，就是一上午过去也没人发现他掉下楼梯来。”
刘辉辉满不在意地说：“你就爱说这些废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需要医生彻底诊断一遍，才能确认吧。”
李九也同意，他冲床上一脸傻样的常子金说：“我就没见过他这种一脸傻子样的时候，跟孙子似的。这要是正常才怪了！电视剧里不都是那样吗，主角一从高处掉落一定会失忆，没准他也是这样。”
“是吗。”戴生老式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微眯起来，他望着双眼无神的常子金说，“那在他父母赶过来前，我们先确认一下他的情况，再决定是不是真的要叫医生。”
说着他背对着李九和刘辉辉弯下腰来，一张脸逐渐靠近常子金，微眯起的眼睛亮了些。
见常子金始终无任何反应地盯着天花板，老实沉闷的脸凑到常子金耳边轻轻说：“是我把你推下楼梯的，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随时可以帮你记起来。你想要帮助荘雨菲，可是看看她给你带来了什么。灾祸。你帮她不会有任何好处，倒不如像从前那样袖手旁观，一齐和同学们看热闹。把她当成玩具一样对待又怎样呢，同学们玩够了，能做什么，大家不就相安无事到毕业。”
戴生话刚落，常子金一把转过头来，他瞪着他。
戴生嘴角的笑收了收，镜框后的眼睛同样盯着他。
好一会过去，只听见常子金突然咧嘴笑了，说：“你要给我买玩具？”
李九和刘辉辉一看见常子金的傻笑，就知道完了，李九说：“完了，真失忆了，他初中的时候就这么傻。”
戴生还是紧盯着他，说：“也许他是听明白了，装听不懂呢。”
“也许。但是失忆的可能性也很大，需要我们做详细的检查才知道，你是班主任吧，正好，先去缴费。”
医生打断戴生，从病床的另一边把缴费单子递给戴生说：“先交钱，我们才能做接下来的检查。虽然失忆这种事你们在电视上看得多，但生活中不乏真实案例。也许有我们没有检查出来的部分，你们大人先去交费，我们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医生的突然出现让戴生没预料到，他扶着自己的镜框连忙站起来，对医生连连鞠躬说：“不好意思医生我这就去，这就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走之前他又问医生：“不过从楼梯那么点高度摔下来，真的会失忆吗？”
医生解释：“失忆这种事取决人的脑部是不是真出了问题，跟高度无关。楼梯不高可刚好磕到了脑袋，一旦磕到脑袋一切都说不好了，脑出血都有可能。你们看他的脸，都有了明显的呆滞，情况肯定没那么好。”
说着医生赶人了说：“你们先出去，先去缴费，我们才好给他做检查。”
戴生又看了眼始终一脸傻样的常子金，说：“那我们先出去吧，谢谢您了医生，真是辛苦。”
“那我们也走吧。”
刘辉辉推了推李九。
李九不知怎么看着戴生的后脑勺愣了下，才对刘辉辉点点头说：“走吧。”
刚走了半步，感觉手一紧。
他低头一看，连忙把手藏回身后，蹲在地上对戴生和刘辉辉说：“你们先走你们先走，医生不说没发现，我妈刚给我的缴费单子我也找不着了。我在地上找找，你们先出去，我随后就来随后就来。”
“那我先走了，你快点啊。”刘辉辉没在意先出去了。
戴生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李九真的钻进床底找东西，没说什么，也走了。
等到他们真的全部走了，医生也转过身去看邻床的病患，李九才钻出来，紧张地对常子金说：“你疯啦撒什么谎啊！？”
常子金脸上没有半点刚才的傻样，他看起来比李九更紧张，语速飞快地对李九说：“我的手机找不着了你帮我给人发一条消息！快点！荘雨菲肯定出事了！”
上课上到一半，赵垄就感觉自己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
奈何还在上课，他的班主任还在讲台上慷慨激昂，他想看也看不了。
直到下课了，他才迅速拿出手机来。
上面好几条都是不认识的人发的：快去看庄姐！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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