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朕没有猜错，你是微林吧。”
皇上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抹温和一点的笑容来，然而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再继续伪装下去了。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抬眼看向眼前之人，目光紧迫的盯着，似是对自己的猜错十分肯定。
“呵呵，皇上果然还是料事如神啊。”
一串意味深长的笑声之后，就近“水正然”抬起手摸在了自己的耳后，搓了两下之后就从耳后扯起了一层皮来，紧接着往下一撕，整张面皮就被他给撕了下来。
这样的场面若是稍微胆小一点的女孩子见着，定然是会被吓得尖叫出声的，毕竟那撕下面皮的时候，当真和一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剥下了自己的皮一样，有种莫名的恐怖感在萦绕着。
不过，此刻看到这一幕的两个人都表现得好多了。
皇上早就猜到那张脸上贴着人皮面具，所以当那张假面被撕下的时候，表现得相当淡定，内侍总管自然是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当中，还没回过神来。
所以，两人的反应看上去都没有那么的震惊。
当那种脸皮撕下来之后，藏在人皮面具下面的真容这才露了出来，正是燕明知。
“果然是你！”
皇上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他之前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为什么明明已经被大皇子掌控了军权，水正然还能拉出一支足以完成突袭，还能和大皇子抗衡的军队来。
“那些士兵都是你的人？”
皇上紧紧的盯着燕明知，想要从他的口中知道答案。
而燕明知也没有让皇上失望，直接点头承认了下来。
“那些的确都是本王带来的人。”
燕明知冷声说道，目光十分随意的在四周扫了一眼，突然抬眼看向皇上，问道：“皇上不愿赐座吗？”
皇上被问得愣了愣，脸上的神色也微微变了变，但终究还是朝着内侍总管挥了挥手，示意去给燕明知搬一个椅子过来。
内侍总管躬身领命去给燕明知搬来椅子过来，燕明知扯了扯嘴角，故作姿态的朝着皇上行了一礼之后便坐了下来。
“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皇上似在回忆一般，看着燕明知感慨道。
燕明知的目光半点都未曾回避，也回望着他，神色坦然。
“自然是不一样的，曾经的我生死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而如今本王的命运只掌控在本王自己的手里。”
燕明知意味深长的看着皇上，而皇上在听他这番话之后，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就笑了起来。
内侍总管连忙上前小声的劝说了一句，皇上才慢慢的止住了笑声。
兴许是刚才太过激动的缘故，这会儿脸色倒是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燕明知的脸上也同样带着笑容，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微林，做人有的时候不能这么有自信，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是个什么局面。或许你以为能自己掌握的命运，到头来也不过是个错觉而已，你说呢？”
皇上状似苦口婆心的样子，眼中却没有再半点掩饰对燕明知的恶意。
燕明知十分随意的点了点头，应道：“倒也是，毕竟皇上给本王从小就下了慢性毒药，本王这条命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上的原因被禁锢着啊。”
“你，你知道？”
皇上脸色变了变，有些震惊的看着燕明知。
燕明知嗤笑：“皇上觉得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惊骇的神色越发浓烈起来。
“为了报答皇上的恩情，本王不远万里从北岳赶回来，救下皇上的性命，护住了皇上的江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燕明知呵呵笑着，声音语气听着都无比诚恳，但是眸光中的深冷寒意，却叫人忍不住心底发寒。
皇上想起了那些将大皇子的兵马击溃的士兵，心中一沉。
“你的人到底是怎么带进来的？”
能够将那么多的士兵带进南岳腹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边城将士为什么半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想到了一个可能，皇上的脸色更加难堪了些。
“你想做什么？”
不愿再想下去，皇上怕自己受不了那些打击，反而关心起了燕明知的目的起来。
他不相信燕明知这般大费周章的做着一切没有半点私心。
燕明知也没有隐瞒，直接开诚布公道：“皇上，你的身体也不行了，想来也不适合做这个皇帝了不若换一个人来当当？”
“你要当？”
皇上顺口接了一句，只是话一出口，燕明知就笑了起来。
“自然不是本王，皇上如今四个儿子就只剩下了一个，不如就让剩下的那一个来吧。”
皇上愣了愣，想到他说的是谁之后，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朕的江山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交付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皇上此刻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多生几个，如今竟然落了个后继无人的下场。
“你们想要让他当一个傀儡皇帝？不可能！”皇上断然拒绝。
燕明知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早交晚交都是要交付的，皇上觉得自己还能等多久？”
皇上顿了顿，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就算是调养好了估计也撑不到几年了，到时候这诺大的江山不知道要落到谁的手中，他就觉得不能心安。
“而且，这件事也由不得皇上拒绝，若是皇上执意不肯，那本王也不介意直接派兵攻打一下南岳，毕竟现在南岳正是动荡时候，以本王的能力，定然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南岳京都。”
皇上心头一紧，脸上却还是故作淡定，冷哼道：“你要怎么打？就凭你偷偷带进来的那些散兵游勇吗？”
燕明知被嘲讽也不恼，反而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想必是不知道了，本王在来的时候，是带着数十万大军一起启程的，如今只要本王一声军令传到，那数十万大军就能直接冲击边城，然后势如劈竹的突破防线，直接朝着京都方向而来，那皇上觉得如今的南岳，谁能抵挡呢？”
“你，你！”
皇上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直接气死在燕明知面前，好在内侍总管又是拍背又是煽风的，才让他缓了过来。
想着燕明知所说的可能性，皇上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突进的确没有什么能人能够去阻挡燕明知的大军了，水正然这个大将军倒是个能手，可如今他若还看不出来水家和燕明知同气连枝，这个皇帝也白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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