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登堂入室找借口
杨花如雪似乎忘了那天的质疑，只是认真的全神贯注的听课，交作业，他几次想课后把她喊出说些什么？身边总是有围着学生，那不是药物学专业的学生，是临床医学的学生，更加崇拜，因为过去没有接触过。
这样男神一般的老师，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就像众星捧月一般。杨花如雪身边总有个尾巴——那就是萧萧。两人也没有机会说话，像是把那天的事情忘记了。
直到有一天参加这个年级的毕业典礼，主席台上请来了中医界的大咖，杨花如雪也毫无悬念地是优秀学员，上台领奖的时候，给她颁奖的居然是杨康瑞老人，还亲切地拍拍她的脑袋。
朱宏图坐在台下，看两人笑得那么亲密无间，产生了一种嫉妒：这个小丫头，对老头子那么钟情吗？会散了以后，老杨头走出门去，居然那个小丫头还等着他，两人挽着手臂，高高兴兴往外走。
他抓紧机会走过去，像是小学生一样，对老人恭敬的喊了一声： “杨医生—— ”
老头本来和姑娘一起往外走的，被喊住了，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但还是有些疏离，问道： “什么事？ ”
老杨是客座教授，一般不给学生上课的，只是有时间来开讲座，一般都在学校的小礼堂上课，比自己的效应更加轰动，听众更多反响更强烈。因为老人多年从医，看过的病人不计其数，对人体的各种疾病似乎都有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怎样治病怎样用药怎样……似乎无所不知。
现在这个小丫头缠着他，这个老头居然还乐呵呵的，听到有人叫，他才回过头来，马上拉下脸来，有几分严肃，反过来问他。
朱宏图本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用请教的口气说： “哦，杨先生，你身边这个是我的学生，曾经提到过钩吻等中草药…… ”
他知道这老人医术很高，但是脾气不好，所以说得很谨慎，就这样还是惹怒了老杨医生，板着脸说： “你是质疑我说的不对吗？”
“不敢不敢，我只是只是向先生请教，一般的医药书都是给医生看的，不需要每一种都写出怎么使用吧？他们都应该是行家。 ”
“孙女说得对，就是我教他的。你这不是教材吗？不是学生人手一册吗？他们都是行家吗？都是在学习当中，不知道用法。连汤带水一起煮了，让病人喝，不是送命？”
朱宏图后面根本就没有听，却把前面五个字听的清清楚楚：“您孙女儿？ ”
如雪调皮的一笑，嘴角边跳起两个酒窝，歪着脑袋调皮的说： “当然了，如假包换。我所有的医学知识都是我爷爷教我的。 ”
“哎呀，失敬失敬，果然是将门虎子，我就是来向您承认错误的，晚辈治学不严谨，令孙女儿说的是对的。
“说得不清不楚，那就是害人！”老人说话毫不客气，“说句老实话，我还没有时间拜读大作，仅仅是随便翻翻，就发现谬误之处，不止一点两点，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样着书立说的？居然这样马虎，不仅仅是贻笑大方，而且是贻害大方！”
本来想靠近的学生，身边却这么厉害的老人，他赶紧收敛，为自己辩解： “我是在德国读研的，他们的资料都是这样介绍…… ”
“德国？到西洋去学中医，不是缘木求鱼吗？他们对中医的研究，作为你着书立说的依据，保证百分之百可靠吗？你难道不知道中医的根在中国，简直是本末倒置、数典忘祖…… ”
他还要说下去，孙女儿看见眼前的副教授脸色沉重，笑容勉强了。心生怜悯，把他爷爷拉了一把： “爷爷，不说了，不说了，校长派的车在前面等我们呢。快去吧，不要让司机等，好不好？我肚子饿了。 ”
边上又有学生走过来，比起崇拜朱教授，人们更崇拜这位神仙老人，杨康瑞看一会儿这里要造成围观了，也就摇摇头，被孙女儿牵着走。杨花如雪还回头说了一句，说朱教授再见。
朱宏图灵机一动，这才想起来喊了一声： “杨医生，改日登门求教！ ”
是的，他突发奇想，有这样一个泰斗级的中医做后台，在中医界就要横着走了，起码能当一个系主任。跟着摇摇头，他才不想当什么主任呢，他想出国，在德国学习结束以后不得不回来，那是没有资本，没有经济的资本，也没有医学技术上的资本。
更主要的他提心吊胆，担心他书当中的差错被权威挑出来。权威就是杨康瑞。这个老人一言九鼎，他说要否认的话，没有人哪个敢承认。现在这本书被确定为权威，是学校确定的，是朋友们抬举的，有关认证部门确定也是自己花了本钱的。
他知道自己尽管研究了药物，但是对药性和应用的范畴不是那么太了解。严格的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些临床医学丰富的人更知道掌握药物的分寸。如果被姓杨的老头子挑出毛病出来，不是给这本书抹黑吗？千万不能让他们揭底，从这方面来说，也是需要向他们学习的。
老杨医生对药物比自己了解的多得多，只是他们长年累月奋战在治疗疾病的第一线，病人都看不完，哪里有时间搞药物研究。看来他的孙女儿也了解不少啊。那个丫头既然学习那么优秀，肯定博闻强记。要让他们不说，一定要跟他们搞好关系。
不管怎么说，如雪是自己的学生。而老杨医生是学校的客座教授，自己也是学校的教授。既有师生关系，也有同事的关系，登门拜访也不算意外。抽个礼拜天带着水果登门了。
没想到，杨家住的房子那么陈旧，虽然谈不上破败，但是百年老屋了，而且还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当然这是过去的市中心，现在已经是陈旧的老市区了，而且在老城区的边缘。要穿过一座拱桥，进入一条小巷子，一辆小车都开不进去，要骑自行车要过桥又不方便，而且那一排房子面朝河堤，后面就是工厂高高的围墙，几乎都挡住了他们后面的视线，就凭他那么高超的技术，只要收费高那么一点点，别人还能不愿意掏吗？
不过杨医生一直在医院里面上班，拿的是死工资。就是有病人找到他家里来，都让他们到医院挂号。要供养孙女儿上学，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儿子和儿媳妇又死的早。可惜白白的有一身本事，如果能把他的医术学到手，到国外那就能赚大钱。
所以为了要封口，为了要拜师，为了要再看看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子，他第一次进了杨家大门。里面倒是弄得很干净，一尘不染，古色古香，老人家虽然很严厉，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如雪把朱教授带进客厅，就变成了丫鬟，端茶递水，烧菜烧饭，现在这样的女孩真是难找啊。
老人就在客厅里夸夸其谈：“我们可能一直都觉得，只有西药对我们的身体才会有着很多的副作用，喝中药的话，一定是百益而无一害的，其实也不是这样。很多的中药如果不注意的话，对我们的身体也是有着很多的坏处的。就说桔梗是不错的中药，但是服用过量可引起呼吸中枢麻痹，表现为恶心、头痛、呕吐、头昏、面色苍白、呼吸困难，严重时呼吸中枢麻痹死亡。苦杏仁、乌头类药物、.雷公藤、马钱子等等，是有毒的中药，我们在介绍这些药物的时候，一定要有分寸，提到它们的危害性。不能没有节制的喝。这样是很不对的，要记住，过犹不及的道理……”
朱教授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也提出了一些问题，虚心请教，磨磨唧唧到中饭点，当然要留他吃中饭，想来姑娘要照顾爷爷，厨艺说不上多好，但是粗茶淡饭很清爽，就像他们两个人一样，不是很讲究，吃饱有营养为准则。
通过客厅的照片看见，女孩子像她妈妈，弯弯的眉眼，唇边两只酒窝。她父亲像老爷子，是瘦精精的个子，听说母亲是西医，这样的家庭中西医结合，女孩子肯定对西医也略之一二。
既然是大四的学历了，就要决定以后的出路。在吃饭的时候朱教授问她考哪个老师的研究生？
如雪直言不讳： “朱教授，你对学校的老师是了解的，你觉得，哪个老师比我爷爷的医术更高明？”
老人老人眉眼低垂，正经端坐，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对孙女儿的肯定也是肯定的。
朱宏图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即使有老师胜过这个老杨头，他也会说一些恭维的话，何况学校没有超过他的人，就在全市，全省，能与他比肩的人也不多。
所以完全不用昧着良心说话：“杨老先生学养深厚、门门精通，称得上是医学泰斗，不用说，学校没有，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按道理说，我们全校的老师都应该拜你爷爷为师。你都是我们师姐了。”
真会说话。如雪笑得咯咯的： “那你还劝我考研究生，你说我考到哪个老师的名下呢好？”
的确如此，在老杨医生的身边长大，而且从小就耳濡目染中医，到现在修炼成精，考个中级职称也差不多了，还要考别人的研究生的吗？继续跟她爷爷学不就行了吗。
望着那动人的笑脸，朱宏图灵机一动，马上就想让她跟自己学，但不能明说，只是道 “你可以跟学药物呀。 ”
姑娘马上就说： “你以为我爷爷了解的药物还少吗？ ”
“当然杨老了解的太多太多，能指出我那本书瑕疵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诶，我的书已经全国发行了，所有的学医药的学生基本人手一册，但是只有杨老发现这里的毛病，多谢您老人家的指点啦，我回去一定认真的校对，争取再版的时候把错误改正过来。不过我的学识有限，如果杨老能够赐教，把这本书全部看一遍，把毛病都指出来就好了。 ”
老人马上板起面孔： “我可没这么多时间。”
朱宏图装着诚惶诚恐的样子说： “哎呀，这是传世的作品，而且治病救人的，假如还有差错，我都不是害人吗？但是我的确没有别的地方请教啊。 ”
如雪善解人意。在边上说了： “这样吧，朱教授说的有道理，我爷爷也的确很忙，他要有功夫的时候就翻两张。看到了什么差错，我记下来，到时候把意见反馈给你。”
朱宏图连忙称赞，说这个主意好，只是让老人家费心，让姑娘受累了，然后就提议说：“现在的大学毕业生最好的出路，就是先要有一个研究生毕业的硕士文凭，我看如雪啊，还是考我校的研究生吧。”
如雪轻轻一笑说：“既然学校没有比爷爷更高明的大夫老师，跟谁学都没用，还是在家里跟爷爷学方便。”
她爷爷突然回过神来说：“虽然你学校的老师没人能够教你，但是你还是要个研究生的文凭啊。”
杨花如雪就问考哪一个的研究生？
朱宏图连忙说： “干脆考我的吧，我虽然和杨老先生比，那是用云泥之别，但是我好歹也有个名分，而且在各方面的交际也不错。我保险让她很顺利考上研究生。而且我也不限制她，平常跟着杨老治病救人，也不需要跟着我上课，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跟着我混个文凭，而且还是硕士文凭哦。”
他这么一说，首先让花如雪心动了。跟着爷爷看病，虽然能长很多医学知识，可是作为年轻的姑娘来说，毕竟闭塞了，也也没有时间系统的教。这个老师声名在外，见多识广，又那么和蔼可亲，充满魅力。最主要的是不限制自己，不像别的学生，要跟着老师当小二子，毕业论文写的头大。而且自由度大的很，想什么时候回家就回家，想什么时候跟着爷爷走就跟着爷爷走。跟放暑假，寒假一样，还能混个文凭，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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