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连忙拱手作揖，神色谦恭：“前辈过誉了。若非清露平日指点，在下又岂能窥得武学门径？此番相助，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言毕抬眼望向李清露，目光温润如玉，隐含着说不尽的缱绻情意。
李清露纤手轻抬，握住慕容复的双手，声若蚊蚋：“复郎...”二字出口，已是霞飞双颊。洞中烛火摇曳，映得她容颜愈发娇艳动人。
童姥与李秋水交换一个眼神，童姥轻咳一声道：“露儿虽神功初成，但根基尚需稳固。老身已命天医堂备下雪莲、灵芝等珍品，助你巩固修为...”话音至此忽顿，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慕容复，欲言又止。
“姥姥不必顾虑。”李清露会意，轻声道，“此次闭关，露儿全凭自身修为突破，未曾借助丹药外力。”
童姥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颔首道：“好孩子！那九转还阳丹乃是用千年雪参配合九种奇花炼制，服之可平添二十年功力。你能忍住这般诱惑，全靠自身苦修，这份心性着实难得。”语带赞许，却又暗藏深意，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慕容复在旁听得“九转还阳丹”五字，心中不由一动，面上却仍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
李秋水听得“九转还阳丹”五字，不禁轻咦一声，眸中闪过诧异之色：“师姐竟真将此丹炼成了？”她身为逍遥派弟子，深知此丹炼制之难，需集齐九种世间罕有的天材地宝不说，更要以自身精血为引，耗费十年功力方能成丹。
童姥却只淡淡摆手，似是不愿多提：“机缘巧合罢了。”语气虽轻，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指却透露出当时炼丹时的余悸。
李秋水还待细问，童姥已转开话题：“清露初破玄关，真气尚未完全稳固，须得好生调息。”说着向洞口方向微一颔首，“我等且先退下，让她好生歇息。”
慕容复本欲一同退出，李秋水却忽的莞尔一笑：“慕容公子且留步。老身与师姐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还要劳烦公子以太虚化气诀相助露儿稳固修为。”语带深意，眼波流转间自有几分试探之意。
“奶奶！”李清露俏脸飞红，低声娇嗔，指尖却不自觉攥住了慕容复的衣袖。
慕容复神色自若，躬身应道：“晚辈遵命。”举止从容，仿佛未曾听出话中玄机。
童姥与李秋水相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深意。二人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已如飞絮般飘出洞外，只余一缕若有若无的叹息在空气中流转。
石洞中只有慕容复和李清露两人！
“露儿！”慕容复关心道，“我们是在石洞中休息一会，还是直接去寒玉天音阁？”
李清露看着狼藉的石洞，因为自己真气暴涨，石洞中墙壁的图画有些损坏了，那可都是灵鹫宫几百年前的高深武功。李清露没有回答慕容复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复郎！你想不想学这石洞中的武功！姥姥说，这些武功都是灵鹫宫前辈们留下的高深武功，修炼成功后，不仅能增长功力，还能延年益寿！”
石洞中烛火摇曳，映得四壁武功图谱忽明忽暗。慕容复但见李清露不答反问，心下不由一凛。他目光扫过石壁上那些玄奥莫测的图谱，想起昔日在西夏冰窖中初见时，曾见灵鹫宫弟子修炼此功，不过片刻便七窍流血、经脉逆乱。这些年来虽常闻石洞武学精妙绝伦，却始终未敢轻易尝试。
此番为救李清露闯入洞中，匆忙间瞥见深处图谱，竟比外围武功更为精深奥妙。待李清露真气稍定，他曾试着按图运功，发觉内力运转竟格外顺畅，显是自身修为已堪修炼此等绝学。此刻听李清露突然问起，慕容复心念电转，暗忖：“清露此言是何用意？莫非是在试探于我？”
他面上却露出温雅笑容，执起李清露的纤手道：“露儿说笑了。这石壁武学乃是灵鹫宫不传之秘，我虽与你情深意重，却也不敢僭越。”语声微顿，忽又叹道：“况且当年在西夏冰窖中，曾亲眼见得有人修炼此功走火入魔。如今见你方才那般凶险，更觉这等高深武学，非有缘者不可强求。”
这番话既表尊重，又显关切，更暗藏试探之意。慕容复说话时目光诚挚，一手搂住李清露，一手握住她的手，感知李清露的反应。
李清露但觉他掌心温热，听得这般言语，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轻声道：“复郎总是这般体贴...“话音未落，忽见石壁深处一道图谱在烛光映照下泛出奇异光泽，竟是她往日未曾留意过的。
两人便这般静静相拥，谁也不曾言语。万籁俱寂之中，唯闻彼此心跳之声相和，一急一缓，渐渐融作一处。
慕容复但觉怀中佳人气息如兰，青丝微凉，心中虽不知李清露所思为何，却深明此刻无言胜有言的妙处。他以额轻贴她如云秀发，一手紧握她微凉的柔荑，另一手缓缓抚过她流瀑般的长发，指尖萦绕着淡淡梅香。
良久，李清露忽然慵懒地在他怀中动了动，声音带着几分缥缈：“复郎，你说这世间……当真有什么长生之术么？”
慕容复微微一怔，但觉她此问突兀，沉吟片刻方道：“自秦皇汉武以来，求仙问药者络绎不绝。然纵是帝王之尊，集举国之力，终究镜花水月。”他语声渐沉，“我慕容氏祖上曾得窥逍遥派秘典，载有北冥神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之玄奥。姑苏慕容还施水阁中，亦藏有前辈高人关于龟息延年的手札……”
慕容复话方出口，便觉不妥。这些慕容氏代代相守的秘辛，关乎还施水阁最深处的卷轴与姑苏参合庄地窖中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纵是至亲亦不可轻泄。他竟在情浓意乱之时，对这灵鹫宫的主人吐露半分！他当即收声，喉间似被无形之手扼住，背后倏地沁出些微冷汗。他忙收束心神，柔声转问道：“露儿怎忽有此问？莫非此番闭关，参悟了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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