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薄:前夫复婚请静候

胡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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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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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应承薛谨之的美意,愿意请脉,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看清回纥国师的脸,打消心头的困惑,眼下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潘爱子自然也就不想浪费时光在无聊的事,故而径自下了决定。

“若是娘娘不肯让在下请脉,那药在下也不会开的。告辞。”

不曾有丝毫挽留之意,目送着回纥国师主仆二人离去,潘爱子心下除了惋惜不能一睹回纥国师的庐山真面目之外,再无旁地。

因着天气当真太过寒冷,加之再无外人要见,潘爱子吩咐小宫女一番之后,便上楼除却厚重的狐裘,窝进柔软的锦被之中。

闭目休息,正在半梦半醒之际,忽听得有人上楼,直至脚步声在外室顿住,潘爱子方缓缓睁开双眸,隔着淡粉色的薄纱帐幔,语声没有任何起伏道:

“金粉,你且退下。”

待得金粉离去,这才将视线落在模样甚是拘谨的许恒身上,似笑非笑道:

“许公公,椒房宫的桃花都已布置上了,只可惜这几日雪下得大,本宫怕那些香粉失了香味,会坏了皇后的观赏的兴致,你可有旁的法子,能让那些花粉风过也能飘散在空中的?”

“回娘娘的话,奴才愚钝,当真不知。”

冷笑一声,双眸忽地一寒,敛去唇角笑意,潘爱子语声甚是凌厉道:

“许恒,你莫要一再挑战本宫的耐心,如今你已在绢花上涂抹了过量的桃花粉,倘若本宫一个不小心,与皇上闲谈时说漏了嘴,即便你和你的家人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本宫劝你往后别再与本宫绕弯子了,否则,有你罪受的。”

“娘娘,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面色灰败,冷汗直冒的许恒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浑身哆嗦道:

“娘娘,奴才有法子,奴才有。这雪估计到明日便停了,奴才会想法子给椒房宫换匹新的绢花。”

“哼。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下去吧。”

语毕,不再理会许恒,潘爱子翻了身子,面朝内侧,直至听到身后的许恒站起身子,走了约莫有两三步,方状似漫不经心道:

“小心皇后身边的小玄子,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多谢娘娘提醒,奴才记下了,告退。”

打发走了许恒,潘爱子只觉得身心俱疲,也不再强撑,任由黑暗将自己的意识吞噬。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午时。

与往日没有任何异样,金粉安静的坐在地毯上绣花,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有阳光自云层里穿透出来,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射出来的白光映的整个室内亮堂堂的。

“金粉,拓跋君豪可曾有来过?”

坐起身子,顺手取了见外衣披上,斜靠在床柱上,潘爱子依旧觉得身子虚软的紧,好似整个人躺在棉花上,没有着力点。

见金粉摇了摇头,潘爱子便不再多言,心下则困惑不已。

依着拓跋君豪的性子,若是无事,一般都会待在院内的某个角落,但无论他藏在何处,她都能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可是这些日子,整个笼香阁静悄悄的,根本不曾有过他存在的痕迹。

难道他在做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时,出了意外不成?

思及此,潘爱子便再难安稳的坐在床上。

于公,她得尽速找到拓跋君豪,确定他平安无事,那样她的秘密才不会泄露;于私,拓跋君豪为她也算尽了些力,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她也该表示些关心。况且,眼下人手紧缺,她绝对不能失了拓跋君豪,否则就没人能帮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探取消息了。

“姑娘,你做什么?外头大雪刚停,积雪融化之时,定是寒冷的紧,小心别冻坏了身子。”

将手中的绣品丢入绣篮内,金粉慌忙站起身子,取了厚重的狐裘给潘爱子披上,面露担忧之色道。

不曾理会金粉,潘爱子只是将身上的狐裘拢紧,径自下楼,跑入庭院之中。

闭目,屏气凝神,侧耳聆听周围的动静,这是潘爱子重生之后,在山中成长时从竹飞处学来的,然而,令其失望的是,四周除了细微的风声,以及树枝上落下残雪时的簌簌声之外,再无旁的。

缓缓睁开双眸,神色复杂的望向笼香阁大门,潘爱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偌大的皇宫,要想找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更何况,她要找的人,还是一个对皇上存有威胁的刺客,根本不能惊动任何人,否则不但拓跋君豪性命难保,就连她也要身首异处。

但就这样放任不管,终究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抿了抿娇嫩的唇,眼神霍地变得清澈坚定,即便单靠她一人之力,也要找到拓跋君豪。

正欲迈开脚步,移动身形之际,忽见的一抹娇小的身影自笼香阁外匆匆跑入室内,潘爱子定睛细瞧,来人竟是昨日刚来过的丁零。

神色慌张的丁零见着潘爱子,顾不得行礼,便焦急道:

“娘娘,请你快点跟小的走,快点。”

见潘爱子没有半点动静,只是面无表情的瞧着自己,丁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双膝一软,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涕泪磅礴道:

“娘娘,昨日是小的无礼,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不是。小的请你快去救救我家公子吧!”

丁零一番没头没脑的言语,令潘爱子如坠云雾,也令她心中困惑不已。

回纥国师落难,丁零应该去寻薛谨之求助才是,怎地反而来寻她?

按下心头疑惑,潘爱子面色平静道:

“你起来吧,我随你一同前去便是。”

没有刻意的刁难,没有拒绝,使得丁零眼中闪过诧异之色,旋即欣喜若狂的站起身子,嘴上连连道谢,慌忙前头带路。

出了笼香阁,跟着丁零穿行在皇宫之中,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注意到四周变得越来越荒凉颓败的潘爱子双眉不由微微蹙起,最终顿住身形,语声平稳道:

“这条路是通往冷宫的,你带本宫去那做什么?”

“娘娘,我家公子被人挟持,那刺客说,只有见了你,方会放了我家公子。”

踌躇片刻,只为那双似曾相识的黑瞳,潘爱子再度前行,强压着心头的不适。

前世,她因为惹怒了先皇,曾一度被贬冷宫。冷宫是什么样的,她一清二楚。那些犯了事的妃子,不愿忍受寂寞孤独的,便悬梁自尽了;活着的,也都和疯子无疑。

那时候的她,幸好有季林暗中的接济和鼓励,才没有崩溃,也因为季林,太后当初那招借刀杀人,不曾得手,只是伤了她的手臂罢了。

凄清寒凉的冷宫之于她,是地狱,也是承载着季林对她扶持和鼓励的地方,如今,季林生死不明,冷宫无疑便成了彻底的不祥之地。

“丁零,好端端的,为何你家公子会来冷宫?”

紧走两步,与丁零并排而行,潘爱子目视前方,问出心中疑惑道。

以回纥国师尊贵的身份而言,薛谨之和太后是断然不会让他去冷宫给那些废妃请脉的,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小的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我家公子只说冷宫之中有故人,故而想要前去探望,却不料被人给胁持了。”

“故人?”

似是自言自语般,潘爱子轻声道,心下越发困惑不解。

据她所知,历代帝王从不曾与回纥联姻过,况且,即便有她所不知的联姻,碍于两国邦交,即便妃子不受宠,皇帝也不会将那妃子打入冷宫,引起两国矛盾,所以,可以断定的是,回纥国师必定有所隐瞒。

二人再度沉默不语,约莫半个时辰,潘爱子与丁零便站在了破败的宫殿大门之前。

与皇宫之中旁的宫殿不同,冷宫历来是没有太监和宫女打点的,厚重漆黑的木门常年用一把笨重的大锁锁着,以防里面的废妃跑出来闹事,所以之前四王爷生母的出逃,不言而喻,定是有人暗中做的手脚,只可惜,薛谨之后来为了整朝纲,早将潘爱子小产之事抛诸脑后了。

唇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眸光泯灭不定,最终归于平静,稳了稳情绪,潘爱子侧首望着丁零道:

“这大门是锁着的,如何进去?”

“娘娘随小的来就是了。”

跟着丁零往左行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辰,于一片假山前站定。

经年累月的无人打理,假山上长满了野草,因是冬日,草已枯萎,被雪覆盖着,倒是显得湿滑的紧。

与假山紧邻的宫墙,相较于旁的,约莫矮了一丈左右,墙头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有一处应是被人踩过,积雪甚少。

潘爱子心下了然,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回纥的国师以及丁零应该是踩着高低不平的假山,翻墙而过的;只是她一个弱女子,要她踩着湿滑的枯草,攀上假山,然后再翻过墙头,委实有些难。

一旁的丁零见潘爱子面露为难之色,忙出言道:

“娘娘,小的在前面,你只要照着小的踩过的地方往上就是了。”

语毕,也不待潘爱子说些什么,丁零便手脚并用的攀上假山,约莫爬了有三四步,方回头而望。

接触到丁零眼中恳求与鼓励相混合的眼神,伫立不动的潘爱子最终心有不忍,抿了抿唇,踩着丁零的踩过的地方,吃力的往上爬。

在攀爬期间,有好几次,潘爱子差点摔下假山,幸好有丁零照顾着,方有惊无险的爬上墙头。

浑身已然被汗浸湿了的潘爱子双脚有些虚软的坐在墙头,心下后悔不已。

宫墙之外,尚有假山可供攀登,宫墙之内,除了一人多高的杂草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供攀爬下去。

“娘娘,小的先跳下去,在下面接您。”

说罢,丁零天下墙头,双臂张开,昂头望着墙头正在被冷风吹着的潘爱子道:

“娘娘,您放心的往下跳吧,没事的。”

秀眉微蹙,面有犹豫之色,潘爱子心下甚是担忧。

丁零连背个药箱都颇有些吃力,她一个大活人,说什么也比一个药箱子重,若是就这般冒冒失失跳去,即便被他接住,二人也必定会摔成一团。可若是不跳,她也无法单凭一人之力,踩着假山,返回地面啊!

左右思索一番,只觉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把心一横,潘爱子双目紧闭,双手往墙头用力一撑,娇小的身子便朝丁零落去。

没有摔倒的疼痛,感觉到身子稳稳的落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之中,心有余悸的潘爱子慌忙张开双眸,待得看清接住她之人的脸时,惊愕之色溢满双眼……

刚毅的脸部线条,略显苍白干燥的唇,锐利的双眸之中有着几不可察的担忧,拓跋君豪浓眉紧蹙,沉声责备道:

“为什么你做事从来不计后果?难道你真的以为他能接住你吗?”

斜睨了丁零一眼,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快放本宫下来,本宫做事,用不着你评头论足。”

面有羞愤之色的潘爱子挣扎着想要从拓跋君豪的怀里下来,忽听得他深吸一口冷气,抬头细瞧,只见其宽阔的额头冷汗密布,脸色较之之前又苍白了几分。

“娘娘,千万莫要乱动,小心拓跋公子身上的伤。”

不待潘爱子细问,一道温和的嗓音似春日和风般轻柔的响起,探头而望,不远处的走廊内,赫然多了一名浑身散发着温和气息的男子,面罩薄纱,正是回纥的国师。

“如果想你家公子没事的话,最好别动。”

丁零见了,拔腿就要往回纥国师所站之处跑,却因拓跋君豪冷冷的威吓而硬生生站住身形。

“人,我已经把你带来了,为何你还不放了我家公子?”

气愤不已的丁零回首死死的盯着拓跋君豪阴冷的俊颜,恶狠狠道。

不曾理会丁零的质问,拓跋君豪动作轻柔的将的潘爱子放下,右手轻抚上左臂,浓黑的双眉越发皱的死紧,若不是因为伤口实在痛的不行,他真的很想再多抱潘爱子一会。

这几日,为了躲避皇宫守卫的搜查,他藏身在这冷宫之中,若不是靠着引以为傲的毅力,以及心底深处对潘爱子的思念,恐怕他早就命赴黄泉了。

“你的手臂怎么了?”

近身上前,不由分说,潘爱子拉过拓跋君豪的左臂就检查。

拓跋君豪原本想要抽回被潘爱子抓住的手,然后再侧身躲开,不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势,但是手背上传来的柔软与温热,以及潘爱子的执着,只得作罢。

“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触目之处,只见衣物上的血迹已然呈显暗褐色,还有血水渗出,不用撕开衣物看,也能知道内里定然惨不忍睹。

见潘爱子面露些许的焦急与关切之色,拓跋君豪刚毅唇角微扬,面部刚毅的线条柔和了许多,似是低喃,语声颇有些憨憨道:

“你在担心我?”

“恩。”

应声毕,旋即又察觉到拓跋君豪似是话里有话,潘爱子忙抬眸而望,神色平静似水,淡漠道:

“本宫之所以担心你,是不想你有事,往后无人替本宫办事,你不要自作多情,自寻烦恼。”

面露尴尬之色,有些赌气的侧转身子,不再让潘爱子察看手臂上的伤势,拓跋君豪语气不善、小声嘀咕道:

“一点小伤,死不了。”

“国师,他的伤势如何?”

好似没有瞧见拓跋君豪的不悦,潘爱子询问的视线落到立于走廊内的回纥国师,语声平稳道。

“回娘娘的话,原本他所受的刀伤并不严重,只不过之后没有好好处理,以至于让伤势恶化了。”

“可有解决之法?”

“有,只要按时用在下的药,三五日后,便可康复。”

微微颔首之后,潘爱子面无表情的再度望向拓跋君豪,以命令的口吻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闻言,拓跋君豪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眉宇间的阴冷之色足以冻僵周围的一切,锐利的双眸之中已然杀意暗涌。

他心中虽气恼潘爱子分明关心,却故作冷漠的态度,但这终究只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事,只不过回纥的国师和他的随从在他离开之前必须得死,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

察觉到拓跋君豪的真正意图,潘爱子上前一步,与他并排而立,娇嫩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压低嗓音道:

“不要乱来,他说什么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杀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把今天所见所听之事传扬出去,到时,你我都会没命。”

斜睨了眼潘爱子,拓跋君豪坚持己见道。

潘爱子心下明白,拓跋君豪的顾虑颇有些道理,此刻一时的妇人之仁,很可能会让她二人往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可是接触到回纥国师那双似点漆般漆黑的眼,她的杀意便莫名其妙的荡然无存。

“本宫说不能杀,便不能杀。你若再违背本宫的意思,本宫马上就让银粉送你出宫,本宫说到做到。”

悻悻然看了眼潘爱子,拓跋君豪咬了咬牙,眸中带着警告之意,恶狠狠瞪了眼远处的回纥国师,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去。

始终不敢动弹身子的丁零见拓跋君豪离去,便急急跑向回纥国师,面上尽露紧张之色,仔细上下的打量回纥国师,嘴上还不停的问道:

“公子,你有没有事?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丁零,休得在娘娘面前失礼,我没事。”

面露委屈之色的丁零闷闷不乐的退至一旁,回纥国师也不多加理会,而是眸露浅笑,朝已然走近的潘爱子作揖感谢道:

“适才多谢娘娘出言相救。”

见回纥国师面有了然之色,应是知道了适才拓跋君豪杀机暗涌、她为他主仆二人求情之事,如此看来,这回纥的国师倒也是个心明眼亮之人,想来应该懂得权衡轻重。

正当潘爱子想要说些客套话时,忽地刮起一阵强而有力的风,将回纥国师面上的薄纱吹得胡乱翻飞,不经意间便露出了他那洁白如玉、犹如谪仙般动人的俊美之姿。

震惊、错愕之色瞬间溢满潘爱子娇嫩的小脸,下一,便失态的跑到回纥国师身前,很是失态的伸手便要揭他脸上的面纱。

回纥国师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潘爱子突如其来的举动,丁零则不失时机的挡在潘爱子与回纥国师之间,急道:

“娘娘,你做什么?上次已经说了我家公子的面纱是不能随意揭的。还望娘娘自重。”

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回纥国师似点漆般的黑瞳,潘爱子心下百感交集。

是他吗?会是他吗?只是谨之一瞥,她真的不敢断定就是他。

再者,倘若真是他,在笼香阁时,他就可以向她示明身份,可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对她一直似陌生人般以礼相待。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眼前所站之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回纥的国师,或许当真只是容貌相似吧!

思及此,面上的紧张之色渐渐退出,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酸的黯然,情绪大起大落,使得潘爱子顿觉身心疲惫,有气无力道:

“国师,适才本宫失礼了,还望您见谅。如今你们主仆已经平安无事,这后宫终究是个不祥之地,还是早些离开吧。”

语毕,便转身径自朝冷宫侧门处行去。

回纥国师虽然不知潘爱子为何突然失态,但心下猜测,一定和自己的面容有关,然念及这终究是中原的回宫,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终究按下心头疑惑,朝丁零看了一眼,便跟着潘爱子往前行。

冷宫的侧门与正门相比,显得十分窄小,只能供一人通行,因着那些宫女太监时不时会经由侧门送东西进冷宫,所以侧门相较于正门也损坏厉害些。

凭着记忆,潘爱子站在门前,双眸则若有所思的盯着门轴,倘若这门没有经修理过的话,应该能够用老办法打得开。

闻得身后脚步声临近,心知回纥国师主仆二人已到,潘爱子回首浅笑道:

“国师,恳请二位合力将这门轴底部抬起,好方便我等三人出去。”

提出此法,多少有些试探之意,然而令潘爱子失望的是,回纥的国师好像浑然不知门轴可以抬起,除了面上闪过一抹错愕之色外,再无旁的。

按捺下心头的失落,不动声色的望着回纥国师和丁零合力将门轴抬离原来的位置,待得厚重的小木门被侧放在地上,潘爱子方抬步迈出冷宫,心头如释重负,终究,内心深处对冷宫的忌讳与害怕还是有的。

“咦,有人,这里能出去,嘻嘻!”

就在潘爱子暗自庆幸此趟冷宫之行算是顺利之际,忽听得一道疯癫的嗓音响起,心瞬间被提起,回首而望,只见一名头发凌乱,眼神混浊的女子正手舞足蹈的跑来,嘴上大声嚷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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