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华兰及笄
盛纮回到家中，夜晚心事重重，吃完饭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手转佛珠，从榻卧上坐起，缓缓道：“真是老天眷顾我盛家。大丫头年岁太大，与殿下并不合适。唯有从墨兰、如兰、明兰三女中挑选。”
盛纮听后也觉得颇为是理，点头道：“母亲高见。
盛老太太想听听他的意见，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盛纮听后沉吟片刻，方才斟酌地说道：“这几个女儿年岁都太小，还看不出什么，倒是墨兰隐隐约约有了她娘的风姿，只是这性格稍显柔弱了些。依儿看不若就让她稍长几年再请示送入宫中吧！”
盛老太太听罢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似乎在考虑他话语里深层含义，见他说真的，有些没好气道：“为何你不选如兰？如兰怎么说也是我盛家嫡女。”
说到最后声音依然严厉起来。
盛老太太对自己这位嫡孙虽然也不是很满意，但终究比墨兰要好，墨兰她娘什么德行，仗着盛纮宠爱，恃宠而骄，排场都比大娘子还高。对其卫氏更是不用多言。虽说如兰样貌比之其余两姐妹略逊色了些，但总归是嫡女，嫁入宫中后终究会被官家看在眼里。而且墨兰身份摆那里呢。
盛纮听着盛老太太的话，自己正有些后悔提起墨兰，连忙解释道：“母亲息怒，儿也并非故意要推墨兰。如兰为嫡女本欲选之，只是殿下心思难度，恐怕看重外表多于门当户对。我才唯有墨兰和明兰之间杜衡，明兰清秀大方，又乖巧懂事，平日侍奉她娘也颇为得力。至于墨兰容颜似霜儿娇媚，殿下若喜爱也是情理之中。如兰这丫头自小跟随她娘亲，性子过于高傲，怕是不被殿下所喜。”
盛老太太听罢稍稍平静，三女中，墨兰凭借年龄的优势姿色属上乘，如兰长的白胖并不容易讨好殿下，而明兰倒真的长得清秀大方。索性商讨半天也抉择不出一二。
盛老太太摇了摇头道：“终究是年岁太小，这三个丫头性子也确实该调教。就如殿下所示，缓几年张开后请画师让殿下选吧。”
盛纮跟着点点头，想到礼教的事情，不由得想到宫中的孔嬷嬷：“母亲，这三个丫头的礼教您看？”
盛老太太想了想道：“我可没性子教三人，正好我这老妹妹在京中，我拉下老脸请她过来。”
盛老太太口中的老妹妹便是指盛老太太幼时的好友孔嬷嬷，原是山东孔府旁支后人，从宫女升做女官；这几十年皇帝换了好几任，她却一直安然在六局女官的位置上轮换着，前些日子病老请辞出宫后，一直在京中的荣恩观养老。
盛纮想着登州的长柏和庄学究于是写了封信交给仆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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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府热闹非凡。今天是大丫头华兰的及笄之日，盛老太太和王弗如在前些时日就将汴京和登州有头有脸的贵人请来了，门口光轿子就排了两排，现在正是夏日，盛老太太一口气买了几十车冰块镇着，仆人行云流水地往客人送冰碗子镇暑，盛纮也请假过来给华兰观礼。
一旁仆人通告，记载礼物和到场贵客。
“忠勤伯爵府，青铜鎏金曲髻簪一对。”
“陈国公府，凤尾红玛瑙对勾一对。”
“宁远侯府，莲花翡翠簪一对。”
“齐国公，子母鸳鸯红宝石耳坠一对”
......
丫鬟们瞧见盛府聚集了这么多贵人，纷纷议论：
丫鬟董萍叹道：“哎，去年在泉州来人可都是什么登州小吏、知县这样七品小官，今日不同以往老爷即将出任四品司农少卿，今日的达官显贵可真多。”
丫鬟李二姐也说：“是啊，大娘子又是王氏嫡女，大姑娘才有这样的福气，有这样的关系，今后大姑娘夫君可谓前途无量！”
丫鬟刘三儿看着礼物清单嗤之以鼻：“哼，那宁远侯才送对翡翠簪，真小气！要我说，大姑娘这样大喜的日子，得送条翡翠项链或者玉雕才配得上啊！”
其他丫鬟也七嘴八舌地讨论个不停，都羡慕华兰的好运气和前程。
在高门中及笄和及冠之礼，不亚于婚礼，司礼宣布及时已到。盛纮起身念起了致辞：“今日吾女及笄，已是一位少女。自古以来，女子之命途多舛，惟有求学自强，始能崭露头角，赢得人生之辉煌。吾女乃本家之珠，自幼聪颖好学，品德高尚……”
盛华兰今日穿着端庄素雅的衣服，显得稚嫩而优雅。身着一袭淡色长裙，腰间系着柔美的丝带，婀娜多姿地走在人群中间。头发编成简单的双髻，垂在两侧，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头髻上佩戴着精致的发簪和丝带，随着风儿轻轻摇曳，散发出一股少女的韵味。脖颈处佩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显得优雅大方。
盛华兰踏着轻盈的步伐，站在高桌前在盥中洗完手，后向东正处席地而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宾客高喊：“夫今日是吉祥而美好之日，汝已衣成人礼……”，随后跪坐下为华兰梳头加笄。一套繁琐的礼仪下来，曹启梦看得津津有味，一旁的福康，范观音看着中间的弟弟有些嫉妒，在宫中自己的成年礼也没见曹启梦看得如此入神，两手一左一右掐着曹启梦到两边脸蛋使其变换各种形态，疼得曹启梦呲牙咧嘴。
礼毕后，盛纮的同僚起了小心思，开封府府伊邱敬长把王大娘子和盛纮邀请到了一旁，话道：“今华兰姑娘已及笄，不知华兰姑娘是否有议亲？”
话还没说完，迎来了忠勤伯爵袁氏和令国公，笑着插进来：“邱兄，咱们这些男眷说话何必遮遮掩掩。”
邱敬长一阵尴尬，讪笑道：“我是问华兰姑娘可有定了婆家，在下家中尚有一子，其貌不扬，德行甚好。”
令国公笑道：“呵呵呵，邱兄，你就算了吧。要是华兰嫁入你家，盛家岂不是门庭中落受此牵连。”
邱敬长不悦地说道：“令国公这话可就不厚道了，华兰姑娘与在下家中儿郎有缘分，怎可说娶媳妇拖累盛家，况且这也没什么损失，在下只愿华兰姑娘能嫁入良人，这般也是善举。”
令国公反击道：“邱兄，这名眼里谁不知道自当楚王殿下苏醒后，三大王和四大王就此失势，你家投资三大王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邱敬长辩驳：“在下不曾依附任何王爷，三大王的讲经师傅乃是我的长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令国公冷嘲：“哦，是吗？邱兄莫要忘了，若是有人弹劾你拥兵谋逆，你是否会受牵连呢！”
邱敬长面皮一僵，向盛纮抱拳：“盛兄，在下家中有事就不久留了。”然后甩袖离去。忠勤伯爵见此打了个圆场：“国公爷，邱兄也是见子心切，莫要放心上。”
令国公看不起，这衰落的伯爵府，冷哼道：“哼，刚才为何不说话，这会儿人走远了你又来了。”忠勤伯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告辞离开。
令国公扭头对着盛纮微笑道：“哈哈，贤弟见笑了，我就是看不过这群道貌岸然之人。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咱改日拜访。”
盛纮笑着回应道：“国公爷慢走。”等令国公离开，才对众宾客道，“诸位继续用膳吧，今日招呼不周，勿怪勿恼！”
盛纮回到内院，正巧碰到妻子王若弗。
“夫君，今日外头宾客满座，宾主尽欢。”
盛世明笑道：“那就好，我还怕怠慢了诸位。今日我家华兰及笈，你辛苦了。”
“哪里的话。”
“华儿今日表现极佳。”
盛纮听妻子称赞女儿，眉宇间难掩骄傲，说道：“这丫头今日倒是出乎我意料，比往常更漂亮，更端庄得体。”
盛家众人也很快散去，宴席继续进行，只是盛华兰的生辰宴上多了不少闲言碎语。
宴席结束后，盛府派了人将宾客送走。盛家众人这才收拾东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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