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明兰解围
秋日的阳光打在稻田上，一片金黄。在这宁静的田野中，小女孩和娘亲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小女孩年纪尚小，身材娇小，皮肤黝黑，头上扎着两个小鼓包，努力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她满脸通红，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的眼神坚定，全然不顾自己的疲惫。
娘亲葛大娘子身着交领粗布褐色长衫，面容憔悴，尽管风吹日晒，但仍掩不住韵味美丽。她的脸上依稀可见曾经的娇艳，岁月虽然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看着女儿额头上的汗珠，嘴角上扬，声音洪亮对着女儿道：“梅姐儿，注意安全，累了就休息。”这时，稻田边走来了两个男子，正是楚王派来的顾廷烨和夏侯晟。两人问了一路才知道葛大娘子在农田收割稻谷。
葛大娘子见白净少年站在田边，面容有些警惕：“你们找谁？”
顾廷烨见夏侯晟不好意思开口，他笑着对葛大娘子说：“伯母，我们是村长派过来帮你们的。”
听到是村长的安排，葛大娘子便放松了戒备，村长仁慈慷慨，她的家中漏雨、柴火都是村长过来帮忙。
夏侯晟手里没有工具，走到一旁两手一抓几把稻谷用力拔起来，几株稻谷被拔了出来，可自己没收力摔了个四脚朝天。闷哼一声，腰给摔着了，痛呼哀哉，他就不该去给楚王伴读，不然今天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出糗。
顾庭烨扑哧笑了出来：“哈哈哈，夏侯晟你可真是犯傻，哪有拔稻谷的。”
夏侯晟恼羞成怒，站起来道：“顾庭烨！我要是没工具怎么会拔稻谷。要不你来？”
顾庭烨指着小女孩说道：“文彦，这小姑娘手上不就是工具吗？”
夏侯晟顺着顾庭烨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小姑娘虽然穿得很破旧，可是那张白嫩的小脸却精致异常。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星辰般明亮，粉嘟嘟的嘴唇因为运动微微泛起水润的光泽。小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紧盯着面前的两人。
两人虽然穿着和村里的人相近，但是细致的脸庞和双手，葛大娘子看了一眼便知道两人从未干过粗活，她连忙劝阻：“二位公子，不必为难你们了。我们自己收割已经习以为常，你们又怎会做这粗活！”
夏侯晟闻言一声不吭，夺过葛大娘子的镰刀照猫画虎，他自幼聪慧学东西快，来田野间见过其他人收割稻谷。
顾廷烨在一旁笑道：“夏侯晟你真是个性情中人！”转身看着梅姐儿道：“妹妹你在一边休息，这亩田看哥哥我给你们全割了。”他看向了小女孩，眼中充满了爱怜。他走过去，轻轻地抱起小女孩，拿起镰刀，将梅姐儿放在一旁，开始帮助收割稻谷。
葛大娘子见二人坚持，也感激涕零：“那好吧，多谢二位公子相助！我去准备些吃食，谢谢您们的好意了！”说罢拉着梅姐儿就去准备吃食去了。
与此同时，盛长柏和齐衡在葛大石的指引下，找到了家里的井，打起了水。齐衡边打水边看着盛长柏，说道：“则诚兄，这日子过得真是辛苦，不知道葛大娘子她们一家是怎么熬过来的。”
盛长柏沉默片刻，道：“是啊，我们只是喂了些牲畜和砍了一些柴火，就已经感到辛苦，而他们已经过了一辈子。”
接着，两人又去摘菜，然后驾车去找了一位王姓的商贾，这位王商人是葛家村有往来，以往田地有了收成都会去王家交易。看着大白头菜被卖出六文一斤，盛长柏和齐衡心中都有些不甘。这是葛大石一家五十余日的劳动成果，可是换来的只有六钱银子。
拿着账本，两人来到了官府。官吏看了看账本，面无表情地说：“一共要缴纳二百余文。”
盛长柏和齐衡都愣住了。他们只得到了六钱银子，怎么要缴纳二百余文的税？盛长柏问道：“这是为何？我们的田契税、丁头税、免役税加起来也不过一钱有余银子。”
官吏瞥了他一眼，说：“那只是基本税，还有商税、枯骨税、板帐钱等等，这些都要定期缴纳。”
盛长柏吃惊道：“官爷，何以如此苛刻？百姓如我家大娘子日劳日熬，稻谷稍能销路则要收取如此巨额税赋，难道不是要榨干百姓的最后一丝力气？”
官吏不耐烦道：“我看你们两个是诚心戏弄我是吧，此等税种乃是当地官府周期开征的，为增加国库收入。户部有令，府里如何也抗拒不得。”
齐衡加以附和：“官爷，既然如此重税，百姓如何活命？这老百姓一家七口，除去日常生计开销，能够获得的收入也不过寥寥，若每户竟要上缴如此之多，岂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官吏似乎对二人的话颇感奇怪，叹气道：“你们两个真有意思，朝廷开征的税种虽繁多，但也并非全无其理。想当年，开征的军饷税、马匹税等，也为国家巩固军力起到作用。太祖开征的商税、枯谷税等，也有为稳定国库收入，发展国政的目的。二位细皮嫩肉想必不是农户，尔等言语看来是个读书人，难道这大义也不清楚吗？”
盛长柏烦恼地抚额，对官吏道：“官爷所言虽非全无理，但以百姓的实际生计而论，如此繁重税赋也不可避免要以牺牲百姓之命相换。朝廷如真心为民，岂能不顾民间疾苦，一味窥探民间富裕？”
官吏听后，不耐烦叫上衙役指着二人道：“本官看你们纯属找事，国家税负都是太祖之时诸位大公议定，岂是你等愚昧之徒批判的，给本官将二人打出去。”
衙役冲进院内将二人按倒在地，官吏挥舞着木棍打了下来。
齐衡疼得呲牙咧嘴，大声呼疾：“你敢打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衙役不屑道：“我管你是谁？你敢闹腾，小心让你吃点教训。”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你们不许欺负他们。”
一个身穿绿箩的少女，挡在了盛长柏和齐衡跟前。
官吏停下了动作，打量着那小姑娘：眉目精致漂亮，穿的衣服虽是简单朴素，但料子极好，应该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
官吏呵斥道：“你一个丫头懂什么？赶紧滚开！”
明兰昂首挺胸道：“官爷，我年纪虽小，但房相公曾言窃惟今事，是以敢肆狂瞽，直言无讳。”
盛长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将明兰护在身后，他抬头冷视着官吏：“你不要仗势欺人，我们既来告状便不怕任何处罚！”
官吏冷哼一声：“本官倒是好奇，究竟是哪里来的狂妄之徒？居然胆敢告状！”
明兰咬牙切齿，平复情绪淡淡口气道：“官爷，吕相公曾言不因直言获罪，官家都未定罪朝中大员，你的官还比官家大不成？”
官吏被明兰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怒道：“反了，反了，居然还敢顶撞本官。”
盛长柏和齐衡赞赏地看着明兰，不愧是盛府的六姑娘，这段时间跟在盛老太太身边，这伶俐劲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明兰从袖中掏出一块腰牌，高举于头顶：“这是我大姐姐所赐腰牌，官爷身居要职，还请官爷莫耽误了公事！”
官吏见他手中腰牌不假，忙赔笑道：“原来是王府座下，是小的冒犯了，请见谅。”
明兰神色肃穆：“还望官爷不要伸张今日之事”
盛长柏见此，忙拱手行礼：“官爷，刚才是晚辈鲁莽了，还望官爷见谅。晚辈愿缴纳二百文的商税、枯骨税和板帐税！”
官吏松了口气，连连摆手：“这是小事，小事。”
齐衡和盛长柏见官吏陪笑，心中更加佩服明兰的机灵。
等三人走出衙门，盛长柏有些好奇，明兰怎么跟过来了，问道：“你不是在家中和四妹妹五妹妹他们习礼吗？”
明兰微微一笑：“今日孔嬷嬷身体不适没来，祖母让我和小桃买点东西，正巧我看见你们俩驾着马车去了府衙，想问问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家，便悄悄跟了上来，等了许久也没见人，便听到官吏要打你们，就过来看看。”
盛长柏赞赏道：“祖母身边养贵人，你今日真是机灵。”
明兰谦虚道：“大哥哥谬赞了。”说着又对齐衡解释道，“元若哥哥，你们这时在做什么？”
齐衡双手一摊，苦笑道：“王爷命我们不要透露身份，去务农几日。”
“啊？”明兰皱眉，“为什么呀。”
盛长柏摇头叹息，这件事不宜与透露，便岔开话题道：“好了，没事你回去吧，我们还要回葛家村。”
“我……”明兰欲言又止，她不放心齐衡。
齐衡劝慰道：“别担心，我们会安全回来的，况且王爷还在葛家村呢。”
“啊？王爷也在？”
明兰睁大眼睛，随即恍悟道，“原来如此，难怪爹爹不担心。”
天色不早，盛长柏和齐衡二人辞别离去。明兰站在街角，目送着二人远去，直至马蹄声消失，笑着和小桃转身离去。
在归途中，盛长柏和齐衡一直沉默不语，显然他们心中都对朝廷的做法深感不满。
通宵久了，记忆不太好了，忘了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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