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黎民税轻生乐兮
正当他们行走在田间小路上时，从远方赶回来的齐衡和盛长柏闯入了他们的视线。尽管四人都经历了一天的辛苦劳作，但齐衡和盛长柏的身上依然散发着一股不屈的精神力量。顾廷烨瞥了他们一眼，挥手打了声招呼：“元若、则诚，你们来了。”说完，他和夏侯晟向房内走去。
一进房内，他们就看见赵肃明坐在桌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夹着小菜，神色悠然。不过，他身上粘着的泥巴和泥水显然表示他和其他人一样也经历了一天的劳作。他抬头看了看两人，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举杯示意：“仲怀、文彦、元若、则诚，来，喝一杯。你们三也一起吧。”
顾廷烨看着赵肃明，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无言的敬意。他们都是出生于富贵之家，但赵肃明无疑是最会适应环境的一个。他不仅能在东京大城优雅得体，也能在乡下农村里如鱼得水，这种气质和修养，让顾廷烨不得不佩服。
夏侯晟看着赵肃明，心中也有着深深的感触。他们今日在葛村度过了一天，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这位王爷倒完全适应过来了，不愧是天家龙子。
七人碰杯后将杯里的酒饮尽。赵肃明放下空酒杯，目光落在齐衡和盛长柏身上。他挑眉问道：“今日过得如何？都讲讲吧。”
夏侯晟率先说起自己的情况，简单地讲述了葛村里所遇到的各种困难，以及自己对那些村民的态度。
顾廷烨接话说道：“葛村算是东京周边比较平常的村落。虽说这里靠近东京大城，而且附近有一些矿山，如梅山铁矿、板桥硅酸盐矿。可是由于交通不便，加上田税负重，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再加上周围有不少山区，因此这里并不像外界想象中富足，村民们生活条件都很艰苦。”
赵肃明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没错，元若、则诚你们呢？”
齐衡微微蹙眉，他以前的确被东京繁华的景致迷花了眼，却忽略了这些普通老百姓真实的处境。听到顾廷烨的描述，才知道自己犯下多么严重的疏漏。
盛长柏接话说道：“这里的田税的确很重，我和齐衡今天跑了好几家，都是按户征收，每亩田税为不到三百文钱，但是苛杂税目太多，这日子不过能勉强度过……”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每年都要征收至少上百石（一石近二百斤，低产粮每亩500斤，现代超产800-1300斤）粮食。如果不缴纳的话，会遭受到官府的驱逐，甚至杀头。”
齐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和盛长柏曾亲自去贵商卖粮，也亲自丈量了粮食的产量，知道这里的农户出的粮价和卖的粮价就是两回事，农户收入少。
听着齐衡等人的阐述，赵肃明皱了下眉头，沉吟片刻说道：“这事我也听说过，朝廷财政困难入不敷出，据说朝廷每次拨付粮款给东京大城时都会用到各种苛捐杂税，百姓如果不缴的话，的确不利于东京大城的安稳。虽然司农少卿获得的玉米已经布置全国耕种，但也只是让百姓们能吃得上一口饭罢了。”
齐衡叹了口气：“税种是其一，其二更是农事之辛苦，我和则诚兄劳作一日，这一日下来感觉身体都快病了，钱才赚了不到三百文，和这些农户比较下来，我竟感觉自己会啃书之外，什么也不会。”
顾廷烨拍拍他的肩膀：“元若，不必自暴自弃，我、文彦和你们也一样。”
赵肃明摇摇头：“农事劳作，我这里有个法子增加农户收入，你们可以传下去，明日开始做。”
夏侯晟立即兴奋地追问：“王爷，您快说说，是什么法子？”
赵肃明指着桌上的酒杯，说道：“我朝这种琉璃杯研制简单，将它做成透明圆状”说着将杯子盖在桌上，经过阳光的照射里面的温度就会升高，这样就能培养更多的蔬菜，比如冬天吃春季的蔬菜。”
盛长柏惊讶地张大双唇：“原来，还可以这样？”
齐衡恍然大悟地说：“王爷，您真是聪明！这样农户的收入又大进”这样的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
夏侯晟和顾廷烨也纷纷露出恍然的神情，他们只注意到玻璃杯的容易制造，却忘记了它也可以制造成别的物品。
赵肃明微微勾了勾唇角，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随后又慢慢咽了下去，说道：“这法子名为温室种植法，虽然新颖，不过效果却差强人意。首先，琉璃杯的制造，这种琉璃杯的效果是好，可也有一个缺陷，就是容易碎需要盯着。当然百姓收入大涨但是朝廷也会很快更进一步，这税种科目还是会加进去，如此一来有跟无差不多。”
赵肃明的话让房间内的气氛骤然沉重下来。七人都是出身名门望族，虽然深入民间，体验了农民的辛苦，但仍然难以解决真正的问题——那就是朝廷财政的困厄和百姓的重税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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