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思立太子以定天下
寒日里的朝廷，如同一出繁复的宴会，太极宫上人影簇簇，宫官们的奔忙如蝴蝶在花间翻飞。然而这次的宴会，却是为了一位特殊的人物——皇太子赵肃明，他将在今日接受册封，走上人生的新高峰。在这大事之前，曹皇后和国舅曹佾却有着自己的计划。
一切始于三个月前，当温室种植法在葛村展现出强大的效用后，曹皇后立即召见了国舅曹佾。宫中的雕栏玉砌间，面对坐在对面的国舅，缓缓道出她的打算，“我们需要大力推动这种新方法的推广，同时，也要推动朝廷早立太子。”她的声音尖锐却坚定，就如同她的眼神，清晰如镜。
曹佾微微一愣，他看着曹皇后，双眼中闪烁着丝丝疑惑。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这是防朝仪宫？”曹皇后点了点头，她看向窗外的皇宫，脸上显出一丝严肃，“这些时日官家每次翻牌都会去朝仪宫，而蓝守礼又是贵妃的人……”
说到这里，曹皇后停住不言，曹国舅心中顿时有数了。虽然皇后并没有把话完全说破，但其实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明白，她希望国舅帮助她，推动朝廷早立太子的举措。
想到此处，他微笑道：“娘娘请放心，臣弟知晓怎么做了。”曹皇后颔首，露出满意的神色。
曹佾找到了韩章和几位知政参事。他们聚集在书房，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书香。光线透过独特的花纹窗棂斜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光影，如同历史的长河，在他们周围流淌。
曹佾抬起眼睛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韩章，然后轻轻开口，“韩相，安好吗？近来朝堂之事是否忙碌？”
韩章微微一笑，“多亏佾兄的提携，尚可应对。”他望向窗外，又转向曹佾，“既然时间尚早，不如我们谈谈近日之事。”
曹佾点点头，接着淡淡开口：“官家此前有意立太子的声音，各位同僚也当知晓，如今楚王已出阁，但官家仿若有意推迟再立。诸公是何看法？”
韩章沉吟片刻才答道：“官家年岁渐大，身体欠佳。若立太子之事继续拖延反而不利于国政。”他说到这儿，目光从众位参政身上掠过，“各位可否与我韩某共同催促官家？”
“善！”其余参政纷纷应诺。
韩章站了起来，他环视左右，“那便拜托诸公了！韩某听闻楚王殿下已经在葛村试验温室种植法，如今京中各地都出现了不在此寒季的食物，这事劳烦晏公推广。”
他顿了顿，“还有，今春各处农庄的产量都颇丰，这件事晏公更加辛苦，请务必要办好。”
晏殊连忙应下。曹佾点点头，此计较妥，楚王立功，名望日盛，不立必有议论。
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半月后一早，垂拱殿上已座无虚席。
群臣济济，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圣驾的到来。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响亮的名声唱：“陛下驾到！”群臣急忙伏地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赵祯的身躯在龙辇上出现，在宦者的搀扶下，走下龙辇。他的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韩章身上，嘴角勾起，“诸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他的声音虽轻，却像是掷下石头，掀起了朝政池塘中的波澜。韩章和几位知政参事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纷纷点头。韩章走上前双膝下弯，俯首道：“陛下，臣有本奏！”
“讲。”赵祯低头看向他。
韩章扬起头，朗声道：“自去年九月至今，楚王府已经培育出数千亩温室蔬菜种子。据悉，预计冻收之际能够收获粮食七八万斛！”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如同惊雷，“臣深忧国事，思立太子以定天下。太子者，国之根本也。今太子年少，未能胜任国事，愿陛下早定大计，以安社稷。昔周成王年十二而立，而有成康之治；晋武帝年二十五而立，而有太康之治。愿陛下以史为鉴，察时度势，以社稷为重，早立太子，以安天下。”上书一出，朝堂上许多大臣都跪下来附议。
“楚王立下三大功劳，其一牛痘法，治愈无数百姓，国库国运日盛，实在是明君贤主！”
“其二，新盐法，民生大为改善，实在令臣等刮目相看，感激涕零！”
“楚王一心为民，深得天下百姓拥戴，册立为太子，实在是大势所趋，臣等恳请陛下尽快拥臣为太子！”
面对众臣的催促，赵祯知道这事躲不掉，自己实在拒绝不了，只能答应了下来。他点点头，“准！加赏曹评、齐衡、顾廷烨、夏侯晟、盛长柏……锦绣玉溪双鹿公服，流云百花锦绣五十匹。”
大臣们却觉得理所当然，于是纷纷叩谢皇恩，“吾皇英明！”群臣的恭维让赵祯眉开眼笑。
然而在这个庄严的场合结束后，顾偃开没有一点停留，仿佛身上背着千斤重负般，匆匆离去。他的好友齐国公甫一离开殿堂，就看到顾偃开的背影正在远去，立即感到惊讶。
“喂！你这老小子，怎么走得这么快？连我都不等等？”齐国公急忙追上前去，深深皱起的眉头显得有些无奈。
顾偃开回头，脸上挂着一丝勉强的笑意，回答道，“天气太冷，老骨头经不住这样的冻。”
齐国公看着他，眼角微微上扬，冷笑道，“想骗我？你这是急着回家等待宫里的人赏赐，我说这都是你儿子的功劳吧？”
顾偃开笑了笑，点头承认，“你家小子不也有赏赐落下吗，这回咱们可真是沾了儿子的光。”
齐国公揪着自己的胡须，眼神中透出一丝讥笑，“你这老小子还如此惺惺作态，不过你家儿子的外室你打算怎么安排？我说这孙儿都给你生了俩，如今跟着楚王立下功劳，怎么说也得看着官家面子吧？”
一听到这个，顾偃开的心情像被重物砸中，脸色骤然变得凝重，思绪乱翻，愁容满面。朱曼娘，这个红颜福晏的名字，现在成了他心头的一块痛。他的眼光落在远方，苍白的天空像是他此刻的心情，看着，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他又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带着满腔的忧思离去。朝堂上的权谋争斗，宫廷内的奖赏，都无法掩盖他心头那片痛苦的阴霾。
......
朝会结束后，朝仪宫，太监蓝守礼将朝会的结果禀告给了贵妃。贵妃听后眉头紧皱，她知道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并不利，但她也明白，这是大势所趋，阻挡不住的洪流。贵妃脸上的表情复杂，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无尽的忧虑和无奈。她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在宫中正在逐步下降。而此时，她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策略，来维持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娘娘，现在怎么办？”蓝守礼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贵妃心情不好，却又无法安慰她。
贵妃抬起头，看了看蓝守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一旁看着就行，太子在位时错失皇位的太子也不是没有，淑妃和贤妃比我们还着急。如今国朝被几位相公折腾得怨声载道，得罪了这么多官员岂是那么好受。如今我们这位准太子可是和韩相来往密切，虽然政事上没有牵扯但人一张嘴，说事还是别人怎么看。”
蓝守礼闻言，立刻恍然大悟，“娘娘是想……“
贵妃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下去吧。”
蓝守礼答应一声，匆匆离开。
随着蓝守礼的离开，贵妃的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和忧郁。朝堂之争，宫廷的权谋，她一直游刃有余。然而此次的情况，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看着窗外的天空，贵妃不禁感叹起来，“我得罪的皇后太深了，纵然有官家护我难保这位没有怨言……看来我得和皇后缓和下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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