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篝火的噼啪声取代了白日的喧嚣。
贺兰临漳与洛夕瑶的帐篷在王帐西侧,虽没有紧邻着王帐,但巡逻队还是多次从他们帐前走过。
他们并排躺在榻上,说着悄悄话。
“冷吗?”贺兰临漳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凉,“我把炭盆挪过来些?”
洛夕瑶反手握住他的手,笑了下,“蛊术为阴,手凉在所难免,不必担心,我并不觉得冷。而且炭火太近,会把我们的影子映在帐子上,有个动静就会被发现,我不喜欢。”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帐帘掀起来,让周围的眼睛耳朵都滚远些。
“怪我。”贺兰临漳轻声道,“父王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有野心,才会如此警惕,也连累了你。”
“我不这样认为。他如此警惕你我,是因为他老了。”洛夕瑶侧过身,眼睛明亮,“我怀疑他活不长了。大巫医和他的弟子做的那些事,王帐里浓重的药味、酥油茶的香味,还有烈酒的味道都是为了掩盖他体内腐烂的味道。他不是生病,而是中了阴邪之术,才会对桑亚如此在意。他问我们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掩盖他真正的意图!”
说到这里,她呼吸一滞,“如此说来,他警惕的是我,而不是你。因为巴特尔给他们传消息的时候,不仅会提到化兽,还会提到我,所以他才没有留在王庭,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乌拉塔拉草原。不然,无法解释大巫医从帐字里出来说大王有请的时候,各部落族长们脸色的震惊之色。”
“他警惕的是你的蛊术和东齐身份。”贺兰临漳恍然大悟,“父王中了阴邪之术,必然对巫蛊一类的手段极为敏感。而你既是东齐人,又身怀蛊术,在他看来,或许比桑亚的化兽更难掌控。他甚至还有可能认为你同桑亚是一伙儿的,否则巴特尔险些全军覆没,你却能以一己之力抗衡?”
洛夕瑶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他想利用我们对付荣慧和桑亚,又怕我们反过来威胁到他,甚至觊觎漠北的王位。老谋深算,可惜身子骨撑不住了。你猜,他让巴特尔盯紧我们,是想防着我们,还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其他人?”
“都有可能。”贺兰临漳目光沉沉,“父王就是从一群兄弟姊妹见厮杀出来的,对于他来说,子女什么的都不如他的王座重要。何况他子女众多,除了二王子贺兰烈,还有三王子贺兰恒、五公主贺兰琪,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老王病重,储位悬空,他们早就开始暗中积蓄力量,排除异己。这次赛马节,既是荣慧的阴谋场,也是他们争夺权柄的战场。”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若不是洛夕瑶在帐子外放了蛊虫,她根本察觉不到。
这个时候,不好横生枝节,否则洛夕瑶定会直接杀人灭口,让敢乱伸手的人付出代价。
洛夕瑶呲了下牙,一副恨不得咬死对方的模样逗笑了贺兰临漳。
她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两人瞬间收敛气息,默契地翻身侧卧,做出熟睡的模样。
帐内烛火全熄,只有中央的炭盆发出昏暗的光,让外面的人只能窥探到帐中人的轮廓,看不清其他。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绕到帐篷后侧,手指在帐布上窗口轻轻一戳,便划出一道细密的口子。黑影探头向内张望,见榻上两人相拥而眠,呼吸平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淬了毒的短匕,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
黑影的动作极轻,落脚处避开了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杂物,直奔榻前。短匕带着幽蓝的寒光,朝着贺兰临漳的后心刺去,显然是冲着取他性命而来。
就在短匕即将触及贺兰临漳衣袍的瞬间,原本熟睡的洛夕瑶突然睁开眼,抓起身侧的斩马刀就朝黑影的手腕砍去。
短匕和刺客的手一起落地。
贺兰临漳顺势翻身,反手扣住黑影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刺客的胳膊被生生折断,疼得他闷哼一声,不等人问话,便咬破齿间的毒囊死了。
洛夕瑶神色凝重地收回斩马刀,甩落刀锋上的血,才低声道:“我猜他是贺兰烈的人。”
“未必。”贺兰临漳的目光落在刺客腰间的令牌上,那是西漠部落特有的狼头令牌,正是乌力吉麾下死士的信物,“就算他们迫不及待要除掉你我,也不该如此大意。乌力吉看似莽撞,但他能掌控西漠多年,还是有些本事的,他能倾力支持老二,老二也定然不是废物。”
洛夕瑶捡起那枚狼头令牌,令牌是纯铜打造,边缘带着刻意做旧的磨损,狼眼处镶嵌着两颗黑色琉璃珠,乍看之下与西漠部落的信物别无二致,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狼头的獠牙弧度与真正的西漠令牌略有不同,真正的西漠狼头令牌獠牙尖锐,而这枚令牌的獠牙却带着一丝圆润,显然是仿制品。
贺兰临漳接过令牌看了一眼,便肯定滴道:“这枚令牌是仿造的。乌力吉麾下的死士令牌,狼眼用的是天然黑曜石,而非琉璃珠,而且令牌背面会刻有死士的编号,这枚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令牌是假的,不代表刺客不是他们的人。”洛夕瑶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若不是我们反应够快,刺客会如何?杀死我们,还是把动静闹大?杀死我们,渔翁得利的人不会少;闹出动静,巡逻的兵卒定会闯进来抓人,到时候贺兰烈和乌力吉以假令牌为由,便从此洗脱了嫌疑,得利的也就只有他们。”
敢在如此严密的巡逻下出手,如此有恃无恐,刺客背后绝非寻常小部落。这样的人,弄个乌力吉死士的令牌很难吗?可对方却偏偏没有那么做,而是费尽心机弄个假的,图什么?图省事?洛夕瑶不信。
“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王怎么想。”贺兰临漳早就过了对漠北王有所期待的年岁,对那些名义上的兄弟姐妹更是没有感情,所以他才能如此冷静地同洛夕瑶一起分析刺客的来历和目的,“或者说,重要的是父王想要打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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