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秀一啊。”
申贤带着有些腼腆的表情叫了秀一一声。
‘如你所说。’
[没有办法，如果外包出去，肯定会被狠狠批评，但……]
‘批评什么啊。’
[大家都这么说啊。]
‘那个……’
秀一本想对仲景粗俗的用词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反正就算说了，也很难改变什么，只会让秀一脸上被吐口水而已。
[先回答，说正在准备中。]
‘知道了，知道了。’
而且现在盯着秀一的目光不止一两双，提问的申贤自不必说，赵太正、洪昌基也都看着秀一。
赵太正之前一直受惠于秀一，而洪昌基则是在不相关的话题上这样。
“好的，主任。”
“首先，内科重症监护室这边的资料，我们前瞻性地收集应该没问题，这……不难。”
申贤一个人做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他是内科科长，科长要求收集监测资料，谁能说什么呢？而且在座的人中有院长，还有可以说是重症监护室常客的呼吸内科主任和血液肿瘤科主任。
“而且普通外科重症监护室和神经外科那边也大致谈好了，但你也知道，实际上……外科那边因为术后管理，和我们有点不同。”
“是的，我知道，主要关注出血或者……术后感染等，或者手术伤口本身。”
“没错，所以这次用于人工智能开发的资料可能无法大量获取，那个……”
申贤说到一半，看向了李贤忠，这个可以说是事件罪魁祸首的李贤忠，一脸茫然。
“我怎么了？”
“不，不，不是说你怎么样，哥。”
“那些家伙就是小心眼。”
“那个……”
挑衅的人难道没错吗？这句话在嘴边打转，但申贤已经和李贤忠就这个话题争吵了几十年，结果他知道李贤忠绝对不会改变，所以没有说出口，而是看向了乖巧的秀一。
“秀一啊，你和胸外科那边关系怎么样？昨天你……怎么说呢，还进了手术室。”
申贤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李贤忠一个人，他和胸外科这个主要科室像仇人一样相处了好几年，其实申贤性格随和，到处都有朋友，唯独和胸外科没有往来，‘是因为李贤忠派的传闻才这样……’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事实，实际上，申贤学习写论文之类的，不都是李贤忠的功劳吗？总之，因为各种原因，他和胸外科完全没有联系，他觉得秀一可能也一样，毕竟这小子不是李贤忠派，而是他儿子。
“关系还不错。”
“是吗，那太好了……嗯？还不错？”
“是的，他们也不是要求什么大资料……我觉得以后入院病人的数据应该能充分获取，不过，可能得把那边主任的名字写上一个……”
秀一的话让一脸茫然的李贤忠像发作一样站了起来，“不能写名字！”
“哥，坐下！坐下！不写哥的名字了？”
“嗯。”
但很快被申贤压制住了，不管怎样，秀一提出的这个研究看起来很有希望，首先，从要求苛刻的泰华电子那里争取到了合作，而不是给别人，这意味着这个研究不仅能出论文，还有可能实现商业化，所以李贤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坐了下来。
“哥，你安静点，他说要试试，就算不支持，也别捣乱。”
“哼。”
“不管怎样，秀一啊，能行吗？这个。”
“是的，这个……我现在不能马上给出肯定答复，但我觉得第一颗扣子已经扣得很好了。”
“哦……”
秀一可不是会说空话的人，他这么说，就只能这么认为了，“那先这样，我们先开始收集数据，赵主任、洪主任。”
“好的，从今天开始收集。”
“目标首先是败血症检测，但是……他们说只输入那些数据无法筛选，所以让把所有重症监护室数据都输入，他们会根据标准进行编程，他们说这不是很难。”
“啊，这样啊。”
医生们对编程能了解多少呢？专家这么说，就只能这么认为了。
“啊，我去胸外科重症监护室看看可以吗？”
就在大家都点头的时候，秀一举起了手，他指着响着的手机，“怎么了？病人情况不好吗？”
“不，主任，我让他们在主任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在病房。”
“病房……护士们通常会这么做吗？”
“我昨天买咖啡的时候拜托过了。”
“呀……秀一真了不起。”
申贤用真心钦佩的眼神看着秀一，怎么能想到买咖啡的时候还想着赢得病房护士的好感呢？
“那我去去就回。”
“哦，哦，不用回来，会议结束了，加油，我们的秀一。”
“好的，主任。”
秀一离开内科科长办公室后，前往胸外科重症监护室，其实手机只是个闹钟，他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想着。
[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怎么说呢，有一半是事实吧。’
[确实。]
买咖啡的时候问了一下，得知他在门诊的时候总是会定好时间来会诊，所以他把闹钟定在那之前15分钟，结果会议延长，刚才在里面响了起来，稍微包装一下，让它更像是在努力，申贤以及其他内科主任都觉得秀一很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管怎样……病人应该没事吧？’
[今天凌晨看的时候还很稳定，可能是主要感染源消失了……热度也退了。]
‘意识还没有恢复，有点让人担心……不过反正也是在让他休息，只能等等看了。’
[是的，在用药，所以可能会这样，虽然不会完全没有后遗症……但考虑到是心内膜炎引起的多发性血栓形成，目前的情况已经算是预后很好的了。]
秀一把那些主任抛在脑后，一边和仲景讨论病人的情况，一边到达了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的景象和昨天有点不同，和几乎一周都不变的内科重症监护室确实不同，这里是处理心脏问题的地方，尤其是处理需要手术的严重病人的地方，所以变化无常。
秀一的病人两边，一个好转去了普通病房，另一个去世了，胸外科确实不是简单的科室。
嘟噜噜。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刚刚打开又关上的重症监护室门又响了，同时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步伐很大，‘来了。’
[现在开口吧。]
‘好的。’
秀一等脚步声更近一些后，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放在病人面前的重症监护室专用病历，这是每隔15分钟记录血压、心率、呼吸次数、体温等生命体征的病历。
“这个……如果有能在正常范围和异常范围之间单独捕捉变化的人工智能就好了。”
他用相当大的声音自言自语着，昨天做手术的胸外科主任不可能听不到，“如果和那个应用程序联动……我无论在哪里都能大致了解病人的情况，如果设置好筛选警报，就能准确检测到，真的很好……这个病人昨晚还算稳定，但是……”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不是单纯的自言自语，而是夹杂着明确目的的发言，‘什么啊，有那样的东西真的很好啊。’
但除了这些可疑的情况，确实有让人感兴趣的地方，特别是对于像胸外科这样的外科医生来说，无论在哪里都能大致了解病人情况很有吸引力，毕竟他们不像内科医生，因为要在手术室等地四处走动，在病人身边的时间绝对会不足。
“这次拿到了开发资金……但是像胸外科病人这样活跃变化的数据不足……啊？主任！您来了！您好！”
直到胸外科主任的呼吸几乎能碰到他，秀一才装作刚知道的样子，弯腰的程度让人觉得有些过分，胸外科主任心情变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从昨天开始，秀一的表现几乎完美，怎么能这么乖巧又诚实呢？他现在不就在病人身边吗？他是李贤忠的儿子，这让人难以置信，这么一想，刚才秀一嘀咕的话也觉得更好了。
“哦哦，好，那个……但是说真的。”
“好的，主任。”
“我刚才偶然听到……那个病人的情况用应用程序？这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
秀一挠了挠后脑勺，好像很害羞，脸也微微红了，巧妙到让仲景都惊叹的程度，[真是疯了，我知道情况都好奇他会说什么。]
机器都这样，人更不用说了。
“什么啊，什么。”
“啊……这次我从泰华电子那边拿到了研究资金，大概5亿。”
“5亿？从总部？”
“是的。”
“哇……”
这真的是令人惊讶的事情，从泰华电子总部拿到资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不是主任，是住院医师拿到的。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关于开发与重症监护室监测联动，能更好掌握病人情况的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
再加上人工智能的话题，胸外科主任几乎惊呆了，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但不管怎样，最近最热门的话题不就是人工智能吗？本来胸外科就觉得没什么其他事情可做，这话正合心意。
“是的，可能会有败血症预测因素，以心脏为例，不是有心率或血压的趋势吗？”
“没错。”
“人工智能会计算这些并发出警报，需要的时候还可以直接用应用程序查看病人的数据。”
“哦……”
“但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什么问题。”
仲景现在觉得时机成熟了，秀一也这么认为，于是他迅速出击，“数据不足，您也知道，内科那边不够戏剧化，有胸外科的数据会更快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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