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过来给众人上茶,朱由检棍气地道:“我是不是要搬出紫禁城?没事,就是让我住民房也没事,”我笑道:“你暂时还是在这里住着吧,以后住哪里以后再商量,为了办事方便,我们这几个人都要同时住在紫禁城,请由检兄安排一下,”朱由检道:“紫禁城的守卫都已经换成你的人了,还不是你想住哪里就哪里,”我笑道:“不开玩笑了,我们开始讨论正事,”
众人都是面色一肃,我对王承恩道:“王公公请帮我们做一下会议记录,”王承恩点头应诺,我看向众人道:“接下来京城要戒严三天,原来的公侯王爵全部废除爵位,所有的田产充公,分给农会,他们的商号和工坊全部变卖,当然他们以后不再有俸禄,要另外谋生,诸位对这一条有没有意见,”王侯公爵没有一个人在场,陈演和孙传庭都是文官,本来就看那些公侯不顺眼,当然不会替那些人说话,陈演道:“杨公子,原来的官员如何处置?怎么才能成为共和国的官员,”
李自成这时候拍案而起道:“清官可以录用,贪官污吏都要砍头!”他冷不丁来了这一句把大家吓了一跳,他一只眼还学人家怒目圆睁,比常人恐怖十倍,把陈演吓的瑟瑟发抖,我赶紧道:“自成兄息怒,现在事情千头万绪,光靠我们这几个人当然不行,我们要快速把我们的行政体系建起来,第一步就是把贪腐的官员揪出来,严格查办,剩下清廉的官员自动进入我们的行政体系,重新量才录用。”
朱由检问:“兴旺,我痛恨贪腐,这么多年都毫无办法,戒严只有三天,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能完成此事?”我笑道:“只要想查,我们定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把每个勋戚、内廷太监、文武百官家里都搜查一遍,真的穷就是清官,被查出大量钱财当然就是贪官了,”听我说到这里,陈演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对李自成道:“自成兄,你我各出一万人,组成千个查抄队,连夜开始查抄,如何?”李自成一听说去查抄官员勋贵的家,顿时来了精神:“杨兄弟,不瞒你说,这个我手下的弟兄最拿手,”我笑道:“自个自然,但是也要防止人家说监守自盗,我们还是混合编队为好,”李自成没办法,就要下去安排了,朱由检一见,大怒,红着眼睛质问道:“你们不是答应不骚扰百姓?”见他为这个发火,我心里也来气,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在我们眼里百姓指的是贫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只拷问说不出钱财来路人,”
十来个人就在乾清宫等着结果,王承恩安排人送来饭菜,我们困了就坐在椅子上打盹,不过有一个人坐卧不安,因为查抄队并没有说不查他的家,
烛火在乾清宫的龙案上摇曳,将朱由检的影子投在冰冷的金砖地面,拉得又细又长。殿外是三更天的梆子声,混着零星的风雪,可他的掌心却攥出了汗 —— 面前那叠明黄封皮的清单,是新军与闯军合组的查抄队连夜呈上来的,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湿意,可上面的数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他的眼底。
“七千…… 七千万两?” 朱由检的声音发颤,指尖抖得几乎捏不住那份清单,他猛地抬头,看向殿中侍立的新军将领,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又重复了一遍,“你再说一遍,这七千多万两,是从何处查抄得来?”
将领垂首回话,声音平稳却字字诛心:“回陛下,共分四路查抄。勋戚世家五十三家,计白银两千一百万两,其中嘉定伯周奎家抄出五十三万两现银、田产古玩折算一百二十万两;成国公朱纯臣宅邸田产折银百万余两,太康伯张国纪等其余勋贵合计近两千万两;内廷太监三千余人,总计两千一百万两,王之心缴银十五万两,王永祚遗产折银二十万两,下层太监零散积蓄累加八百万两,其余为珠宝房产折算;文武百官一千六百余员,共一千四百万两,内阁次辅陈演地窖挖出三十六万两现银,首辅魏藻德缴银数万两并黄金三百六十两,六部侍郎、科道言官及基层京官按职定标,累计千万余两;京城垄断商贾及钱庄票号,计一千四百万两,漕运巨商缴银五十万两,晋商盐引折银八十万两,三大钱庄收缴现银六十万两,珠宝绸缎行商户资产折算逾千万。”
每一个名字、每一笔数目砸下来,朱由检的脸色就白一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腰撞在龙椅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龙案上的茶杯被带倒,温热的茶水泼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一片深色,可他浑然不觉。
“周奎…… 周奎!” 朱由检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朕亲召他入宫,求他捐饷助军,他哭天抢地,说家中只剩五千两,还是皇后私下贴补的!五千两…… 五十三万两现银!还有百万田产!他的忠心,他的君臣情分,就是拿五千两来搪塞朕?!”
愤怒像野火般在胸腔里炸开,他猛地抬脚,将龙案边的鎏金铜炉踹翻在地,铜炉落地发出巨响,火星溅起,燎到了地上的锦缎,却没人敢上前扑救。“还有王之心!还有陈演!” 朱由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音,又带着歇斯底里的恨意,“朕募饷之时,王之心只捐万两,说已是倾家荡产;陈演更是跪在殿上,说臣清贫,唯有一腔热血!一腔热血?!三十六万两藏在地窖里,是等着给义军当贺礼吗?!”
他颤抖着抓起清单,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记得自己为了凑齐军饷,节衣缩食,龙袍都打了补丁;记得他下罪己诏,求百官同心,可满朝文武、皇亲国戚,一个个哭穷喊苦,眼睁睁看着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仗,看着义军一步步逼近京城。
“七千七百万两……” 朱由检喃喃自语,眼前阵阵发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强忍着才没吐出来,“朕的国库,朕的内帑,掏空了才凑出几十万两,他们却藏着这么多!这么多!” 他猛地将清单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每一张都像在嘲讽他的无能与天真,“朕以赤诚待他们,他们却视朕为仇寇!这大明的江山,不是亡于闯贼,是亡于这群蛀虫!是亡于朕眼瞎,养了一群硕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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