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原耳朵一热。烙铁头?怎么听着耳熟?
箭在弦上容不得他多想:“你俩另找时间聊,我想在传送回去之前,把能解决的事尽量解决掉,李融帮着查清蜥蜴人位置,白洁和我去修复甲库供电。如果遭遇蜥蜴人,由我来负责吸引,命就交给你们俩了。”
他的手在腰封上一掠,取出自己的麻醉枪交给李融:“咱们现在选哪条路?该怎么进?”
李融瓮声瓮气的回应:“我倒是知道条暗道,咱们不是去找死,不能在隧道内硬闯。”
几分钟后,李融一行走进了通行检查兵站,院内角落有处用铁栅栏封着的暗井,锈迹斑斑的毫不显眼,李融望向井口,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我参与过联勤团应急防御方案,里面将甲库排风和应急逃生管道单列一章,这处地下通风井便是其中之一,当然并没人实际走过,但值得一试。”
钟原掏出两根荧光棒折了,顺着漆黑的井口扔了下去。
“很干燥,我先下去。”钟原扎紧裤腿想要率先跳入暗井,李融抢上前挡住他,埋怨道:“你太鲁莽了,不觉得我走前边更有优势吗?”
钟原一愣,关键时候,把这茬给忘了。
这暗井都不知封闭了多久,日积月累让内部落着厚厚一层沙土,又无法直起腰来,稍微走快些便扬的遮挡视线。好在不久便是一处较为宽敞的稳压室,高度能让人勉强站起,三面各开着一个1.5米高的排风管道,能感觉到冷风顺此呼呼外冒,也不知分别通往什么位置。
见钟原望向自己,李融直接摇头。都说了没走过,还不如抛下硬币正反问问前程。
钟原又看白洁,这位双手一摊,我从不带钱。
我是这意思吗!钟原有些恼火,大体估了下甲库方位,示意走右侧管道。李融二话不说,掏出电筒便钻了进去。
里面与外部完全不同,估计是风机抽送的原因,主管道内并没有自然通风设置,所以在潮气的长期侵蚀下,不锈钢管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水珠,爬行出十几米便会打湿身体,伴随着凉风带来种刺骨的冷。
但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脚下,生怕一步不慎触发陷阱。在经过一段向下的坡度后,管道走向变的更加错综复杂,越来越多的分支展现在眼前,仅凭管口标注的h1\\h2等不同编号,已无法出判断具体走向。
钟原再次寄托于李融,你不是透视眼吗,看不透管道走向?这位无辜摊手:“再怎么着它也就是一双眼,不是电磁线圈,不行就全选右侧爬行吧。”
钟原没办法不同意,也只能这么办了。
进入的越来越深,管道内开始出现嗡嗡的轰鸣回音,不时还有横向管道的拦截,低矮到需要爬行通过,让人生出一种前途漫漫的煎熬和焦虑。
在钟原感觉即将患上幽闭恐惧症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隔有密纹网格栅的侧开检修窗,李融突然拉了他一把,手指下戳并做出噤声示意。
钟原托着几乎累折的腰,贴脸看了过去,透过带着铁锈味的隔罩网,还隐约闻到了一股臭气,等仔细看清下方情况,心里已生出一种无力感。
怎么会有铁轨,绕道半天竟还是深入到了铁路隧道,算算爬行时间,应该快抵近到出口位置了吧。而透过昏暗的应急灯光,十几只蜥蜴人正在铁轨两侧散落的丧尸遗骸中翻找什么。
其中一只突然兴奋大叫,抓着个东西便往嘴中塞去。随着阔嘴用力咀嚼,传出鼠类的吱吱惨叫声,还留在嘴角外的半截尾巴一阵猛烈摇摆,看来个头不小。
钟原忍着恶心,默默向蜥蜴人道了个歉。原以为堆垛隧道的尸山是蜥蜴人为了储蓄口粮,不想却是捕猎诱饵,以此来吸引其他啮齿食肉动物,看来它们没有那么重的口味。
其他蜥蜴人也开始陆续有了收获,却没有同伴的好运气,在把猎物塞入口中的那刻,一群蝙蝠自暗处疾速飞扑而至,显然是觊觎已久目标明确,瞬间为食物展开了激烈争夺。
看来麦斯分身并未离开,但现场并未发现主体的存在,因为得不到足够的血液补充,竟和蜥蜴人抢夺起了活物。而蜥蜴人空有蛮力却笨拙无比,无法与机敏灵动的蝙蝠抗衡,它们犹如一群飞翔的幽灵,贴着蜥蜴人自由穿梭,轻易避开了每一次攻击,让挥舞的利爪屡屡落到空处,而蝙蝠得手后便会迅速退走,栖身暗处立即进食。
反抢中的劣势将蜥蜴人彻底激怒,睁圆双眼,诺大的鼻孔急剧的开阖怒张。只酝酿了几秒,便从口中喷出一支支黑黢黢水箭,漫无目标的追射向蝙蝠的藏身地,顿时扑棱棱的打飞一片。
那是蜥蜴人喷出的腺内毒液,后程随着束缚之力的衰减,散开成脸盆大小的密集雨帘,击空的会在后方墙壁上呲啦轻响,留下大片的腐蚀孔洞。被粘碰到的蝙蝠,会像团炸开的轻雾般消失不见。
在两股蝙蝠化为乌有后,蜥蜴人发出得意的畅然吼叫,声如牛嗥传出很远,引来了在远处觅食的其他蜥蜴人。20几只巨物聚在一处,形成的压迫感可想而知。
钟原3人紧贴着通风管道,大气不敢出,盼望下方混战能掩盖自己的行踪。然而,有一只蜥蜴人仿佛与众不同,不仅身形格外高大,感官也灵敏超常,一对绿松石般的滚圆眼珠眨都不眨的望向栏栅,将异样目光投向人类藏身处,不时吐出纤细的舌尖,似乎在在嗅探什么。
李融侧身挤了过来,可管道狭窄没有回旋余地,钟原只能微微侧头,让开与栅栏网的距离。可李融哪管这些,举着麻醉枪压在他身上,透过栏栅缝隙寻找起发射角度。
时光仿佛过了许久。发现同伴已经走远,蜥蜴人终于一甩头,带着疑惑离开了原地。但这时候,十几只蝙蝠悄无声息的飞了过来,扒在隔栏上扑腾起了翅膀。
钟原眉头一皱,知道事情不妙。偏偏就在这时,沉寂已久的耳麦忽然有了呲啦啦的电流声,随后叮的一声轻响,发出频道加入提醒。
蜥蜴人敏锐的捕捉到了声音,霍然转身,发现是蝠群在抓挠换气口栏栅制造噪音,当即先后发出两支毒液箭,首箭便打掉了一半,被驱散开的则被第二箭笼罩。
不少毒液顺着网口喷溅进来,但李融丝毫不为所动,枪口紧紧咬着蜥蜴人,任凭防毒面具腾起一片灼烟。
蜥蜴人已经发现了不对,但颊囊内毒液毕竟有限,便张大嘴想要呼唤同伴。忽然有股劲风迎面扑面,已被半截针头浅浅钉在额头眉心,那漂亮的蓝色尾翼,如同在盛开的杜鹃花瓣。
它最后一个动作是打飞了针管,随后身体就变得不听使唤,僵直仰倒的瞬间已浑身乱颤。
这种感觉他不陌生,有位漂亮女子曾在它身上反复使用过,可怜所有的感官知觉都存在,就是无法支配身体。眼看着惊慌失措的族人在跑向自己,却无法做出任何表达。
作为始作俑者,李融却比他更显震惊,用衣袖连蹭了几下视野镜片。我没看错吧?你们可是皮糙肉厚的蜥蜴人呐,怎会变的如此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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