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油烧了一半,我还在看系统里的消息。李商人走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竹简翻动的声音。我把从社交平台收到的几份民俗笔记摊在桌上,一笔一笔抄下来。
有些地方忌讳黑色,送礼不能用黑布包。有的镇子不兴直接谈价钱,得先夸对方家肥田壮,再提买卖。还有一处,管“丰收”叫“归仓”,说“收成好”反而不吉利。
这些事没人提醒就不会知道。我们之前能做成生意,靠的是货硬,可到了新地方,光货好没用。
我拿出一张新纸,开始列《初入市场文化守则》。第一条就是颜色——不能再用深色包装。第二条是话术,不能说“促销”“便宜”,要说“惠农价”“乡亲同享”。第三条是称呼,见人要先问当地对商户的叫法,别张口就喊“客官”。
写完三页,天已经全黑了。我吹了下灯芯,重新点亮。
系统提示音响起,有新消息进来。一个叫“南禾”的玩家回了我,她三年前就在东南一带跑过商路。她说那边人信实诚,不喜欢花哨的招牌,但认细水长流的情分。她还传了一份手绘的节庆表,标出每月哪些日子适合开市,哪些时候不宜谈生意。
我记下重点:春耕祭那五天,所有外来商贩都要先去村口献苗,表示敬地养土之意。若跳过这一步,哪怕东西再好,也没人上门买。
我又调出种植指南里的民俗避讳库,查了“润田香”这个名字有没有冲突。结果显示没问题,还建议加上一句说明:“取自灌溉之恩,不忘本源”。
我想了想,在旁边补上一行字:首批赠品册子开头加一句话——“这不是神米,是勤人配好种。”
第二天一早,李商人来了。他站在桌边看了会儿竹简,“你连他们怎么说话都记?”
“不一样。”我说,“我们在北境能成,是因为那边缺粮。可东南不同,人家不缺吃喝,只挑顺眼的货。我们要是不懂规矩,连车门都打不开。”
他点点头,“那你打算怎么改?”
“先换包装。”我拿出设计好的图样,“用暖黄色油纸,外面压一圈稻穗纹。不写字,只印个结穗图案。这样既显干净,又不会让人觉得玄乎。”
他盯着看了片刻,“名字呢?‘灵泉米’不用了?”
“改叫‘润田香’。”我说,“那边人重耕读传家,不喜欢带‘仙’‘灵’这种字眼。我们就说这是改良种,靠的是选育和勤管,不是靠水有灵气。”
他嘴角动了下,“你还真把咱们那一套搬过去了。”
“本来就是。”我说,“我们卖的也不是什么奇珍,就是能让地多打粮的好种子。说清楚了,他们才敢信。”
他又问,“那赠品的小册子呢?写什么?”
“写故事。”我说,“不讲功效,讲一个农户换了种,三年里怎么从欠租到余粮的过程。配上图,像连环画那样一页一页翻。”
他听完没立刻说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你让我不像是来进货的,倒像是来学规矩的。”
“本来就要守规矩。”我说,“我们是外来的,就得按人家的方式走。等站稳了,再说别的。”
他沉默一会儿,“那我要是当地人,第一次见你们这种货,我会问什么?”
我抬头,“你说。”
他坐下来,换了个语气,“你们这米,是不是得配特殊肥料?我家地不行,能种吗?”
“普通农家肥就行。”我答,“只要按时灌水,不误节气,亩产不会低于本地均值。”
“那为啥叫‘香’?是不是加了料?”
“没有。”我说,“蒸饭时自然出香味,因为谷壳薄,米粒实。很多老农吃了都说像小时候的味道。”
“要是有人说你骗人呢?说这么好的种,怎么以前没见过?”
“那就给他看记录。”我说,“我们有三年连片试种的数据,每季收成、天气变化、用工情况都记着。谁想查,随时给看。”
他听完,慢慢点头,“行,这话能站住。”
我又拿出处方单,“还有这个,原本打算印在包装内侧——‘若种后减产,凭此条可换种或退款’。你觉得要不要加?”
他伸手接过,看了很久,“加。但别写‘退款’,写‘补种’。他们更信地里长出来的东西,不信银钱来回。”
我改了上去。
傍晚前,方案定稿。我把所有调整内容整理进一份竹简,封进木匣。外面贴了标签:《文化适配执行案》,待启。
李商人临走前站在门口说了句:“这次不像做生意,倒像是嫁女儿,处处替她想着婆家规矩。”
我没笑,只是把桌上那张包装图抚平了角。
他走了。
我坐在原位没动,手里拿着系统里的新消息。探路人还没回信,但我知道,等他们回来,我们要说的不再是“能不能进”,而是“怎么留得住”。
窗外风轻,灯影晃了一下。
我伸手扶正了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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