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池墟兽”那由无数残骸、晶簇、肉膜构成的庞大身躯,携着碾碎山岳的恐怖威势,轰然撞向狭窄的岩窝入口!它所过之处,岩壁崩裂,碎石横飞,粘稠的毒雾浆液如同暴雨般泼洒,将整个入口区域彻底笼罩。柳青青甚至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腥风和死寂气息。
完了……
这是柳青青心中升起的唯一念头。铁柱重伤倒地,阿木和赵小山自身难保,她自己也受伤不轻,面对这融合了整片“污秽熔炉”精华的恐怖怪物,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而石岳,依旧沉浸在那种诡异危险的蜕变中,对外界不闻不问。
然而,就在那布满利齿、流淌着粘液、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大口器,即将咬碎岩窝入口,将众人连同石岳一并吞噬的刹那——
一只双目紧闭、盘坐不动的石岳,眉心那枚不断旋转、暗红与灰白交织的奇异光点,骤然停止了旋转。
紧接着,光点猛地向内一缩,仿佛宇宙坍缩,将石岳体内那狂暴、混乱、衰竭、混沌、以及最后一点自我意志凝聚而成的所有力量,尽数吸纳、压缩到了一个极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浆池墟兽”的动作,柳青青绝望的眼神,飞溅的碎石,弥漫的毒雾……一切都变得缓慢、模糊。
然后——
嗡!!!
一种无法用声音形容的、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烈震颤,以石岳为中心,轰然爆发!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夺目的光芒。
只有一片极致的、吞噬一切光与声的、绝对的黑暗,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扩散开来,覆盖了岩窝入口,也笼罩了扑来的“浆池墟兽”大半个头颅!
这黑暗,并非寻常的阴影,而是一种连存在本身似乎都要被抹去的、绝对的虚无。是混沌气息、衰竭地脉、墟兽本源、以及石岳自身涅盘意志,在极限坍缩后,产生的、短暂的、归于混沌虚无的恐怖现象!
“浆池墟兽”那足以咬碎金铁的狰狞口器,在接触到这片绝对黑暗的瞬间,就如同投入了虚无的泡影,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连同口器后方大片的肉膜、晶簇、骨骼,也一同化为最细微的、连尘埃都算不上的基本粒子,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嗷——!!!”
“浆池墟兽”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了极致痛苦、恐惧与难以置信的凄厉嘶嚎!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后一缩,试图逃离这片恐怖的黑暗。但为时已晚,那片坍缩的黑暗,虽然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不足十分之一息),却已经将它小半个头颅连同数颗最重要的晶体眼球,彻底“抹去”!
失去了部分核心,尤其是晶体眼球带来的精神感知与操控能力,“浆池墟兽”的躯体瞬间陷入了混乱与崩溃的边缘。体表那些尚未完全融合的墟兽残骸,开始疯狂挣扎、脱落;粘稠的肉膜剧烈起伏、破裂,流淌出大股大股暗红色的污秽浆液;剩余的晶体眼球光芒乱闪,散发出混乱无序的精神波动。
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喝醉了的巨人,踉跄着向后退去,重重撞在洞窟另一侧的岩壁上,引发更加剧烈的震动和崩塌。
而那片绝对黑暗,在“抹去”了“浆池墟兽”部分躯体后,也如同完成了使命,迅速向内收敛、消散。
黑暗散去,露出了岩窝入口的景象。
岩窝入口处,石岳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那种狂暴、紊乱、濒临崩溃的波动,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一种深沉的虚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历经万劫而不灭的坚韧。
他眉心那枚光点已经消失,只在眉心留下一个浅浅的、如同火焰灼烧过的灰白色印记。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不再是那种死寂的灰败,而是透着一丝病态的血色,仿佛大病初愈。他的身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瓷器开裂后又勉强粘合般的暗红色裂纹,裂纹之下,隐隐有灰白色的微光流转,散发着微弱的、却异常精纯的混沌与涅盘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不知何时,他已经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的深邃寒潭,也不是燃烧的灰白火焰,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深邃的暗红色。瞳孔深处,隐约可见一丝混沌的旋涡和灰烬般的余韵,冰冷、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以及一丝……脱胎换骨后的漠然。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一只手,看向自己的掌心。
掌心之中,静静地悬浮着一枚米粒大小、通体呈现暗红色、表面有细微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混沌纹路、核心处则有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灰白光芒的奇异结晶。
这枚结晶,正是之前在他体内坍缩、凝聚的产物。此刻,它安静地悬浮着,不再散发狂暴的能量,反而内敛到了极致,只有靠近了,才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令人心悸的、混合了“衰竭”、“墟”、“混沌”、“涅盘”多重属性的奇异力量。
这,便是他经历了炼化虚之本源、燃烧道种传讯、吸收墟兽血液、引动衰竭地脉、濒死涅盘、混沌气息冲刷、意志燃烧、极限坍缩……这一系列堪称“自杀”般的剧变后,最终、也是唯一留存下来的东西。
姑且称之为——“混沌墟源种”。
这并非道种,因为它已经失去了纯粹“道”的意境,更偏向于一种力量的凝结与本源的烙印。它脆弱、不稳定、充满了矛盾与危险,却也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潜力与未知。它是石岳此刻力量的核心,也是他生命力与神魂最后的锚点。
“咳咳……”石岳喉咙中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咳嗽,每咳一下,嘴角都溢出一缕暗红色的、带着细微结晶颗粒的血液。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同一个到处漏风的破口袋,脆弱到了极点。这枚“混沌墟源种”维系着他的生命,却也如同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可能因为一点外界的刺激,或者内部的平衡被打破,而彻底爆发,将他连同周围的一切,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至少,他活下来了。在那种几乎必死的绝境中,以最疯狂、最危险的方式,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涅盘”。
他的目光,越过自己掌心的结晶,看向岩窝外。
柳青青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与难以置信,呆呆地看着他。铁柱倒在墙角,生死不知,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阿木和赵小山相互搀扶着,缩在角落,惊魂未定。
而在岩窝外不远处,那头“浆池墟兽”正在疯狂地挣扎、嘶吼,小半个头颅消失,剩下的躯体也因为核心受损而陷入混乱,不断有残骸脱落,浆液喷溅,但生命气息依旧强大,而且似乎正在以一种缓慢、但极其顽强的方式,试图重新控制、修复残破的身躯。周围洞壁上那些幽红晶簇,也在微微闪烁,仿佛在响应着它的痛苦与愤怒,为它提供着微弱的能量。
此地,依旧是绝地。危机,远未解除。
“柳……姑娘……”石岳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得如同破旧风箱,每一个字都耗费他巨大的力气。
“大人!您……您醒了?您……没事吧?”柳青青听到声音,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冲到石岳身边,看着他苍白脸色和身上恐怖的裂纹,眼中充满了担忧与后怕,泪水再次涌出。
“还……死不了。”石岳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只牵动了脸上的裂纹,带来一阵刺痛,“铁柱……如何?”
“铁柱哥伤得很重,骨头断了好多,内伤也重,但……还活着。”柳青青连忙道。
石岳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外面那头正在缓慢恢复秩序的“浆池墟兽”,眼神冰冷。
这东西,必须解决。否则,等它稍微恢复,或者引来其他更麻烦的存在,他们依旧是死路一条。
而以他们现在这残兵败将的状态,硬拼绝无胜算。唯一的希望,就是他手中这枚刚刚成型的、极度不稳定的“混沌墟源种”,以及……这处“污秽熔炉”本身的环境。
一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赌命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扶我……起来。”石岳对柳青青道。
“大人,您……”
“照做。”
柳青青不敢违逆,小心地将石岳搀扶起来。石岳的身体轻得吓人,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他脚步虚浮,每一步都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散架。但他站得很稳,目光死死锁定着外面的“浆池墟兽”。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那枚暗红色的“混沌墟源种”,再次微微亮起,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吼……”“浆池墟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剩下几颗晶体眼球,再次聚焦在石岳掌心那枚结晶上,充满了更加疯狂的贪婪,但同时,也有一丝本能的忌惮。刚才那瞬间的湮灭,给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
“你……想要它?”石岳看着“浆池墟兽”,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在直接与它的意识对话(通过“墟”之力量同源的微弱感应)。
“浆池墟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渴望与威胁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剩余的触手和口器,都对准了石岳。
“那就……给你。”石岳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掌心的“混沌墟源种”,朝着“浆池墟兽”那张开的、最大的、位于残破头颅中央的口器,狠狠掷了过去!
结晶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速度快得惊人,在“浆池墟兽”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精准无比地射入了它那张布满旋转利齿、流淌着粘液的口器深处!
“浆池墟兽”似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食物”会主动将“精华”送上门。但下一瞬,狂喜的情绪便取代了疑惑。它猛地闭上口气,将那枚“混沌墟源种”吞入腹中,然后发出兴奋的嘶吼,仿佛已经品尝到了进化的美味。
然而,它的兴奋,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
吞入“混沌墟源种”的瞬间,“浆池墟兽”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了!紧接着,它体表那些暗红色的肉膜、晶簇,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膨胀、扭曲!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混沌、衰竭、净化、混乱、涅盘……种种矛盾对立力量的恐怖波动,从它体内,尤其是被“混沌墟源种”命中的核心区域,轰然爆发!
“混沌墟源种”,本就是石岳体内诸多极端力量在濒死状态下,被混沌碎片气息和自身意志强行糅合、坍缩而成的、极不稳定的“炸弹”。其内部,蕴含着能湮灭物质的混沌气息,能侵蚀生命的衰竭之力,能污染精神的“墟”之本源,以及石岳自身那一点不甘寂灭的涅盘意志。
当这枚不稳定的“炸弹”,被投入“浆池墟兽”体内,这个由无数污秽能量、墟兽残骸强行融合、本就极不稳定的“熔炉”核心时——
就如同将一颗烧红的铁块,投入了盛满火药的木桶!
不,是更糟!是投入了一个内部本就充满高压、混乱、且属性部分同源的、更大的、不稳定的“炸弹”内部!
“吼嗷嗷嗷——!!!”
“浆池墟兽”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到极致、也恐惧到极致的凄厉惨嚎!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吹气球般迅速膨胀!体表肉膜被撑得透明,能清晰看到内部暗红、混沌、灰白等各色光芒疯狂冲突、爆炸的景象!无数尚未完全消化的墟兽残骸,被这股力量冲击得从它体内各处破体而出,混合着粘稠的浆液,四处飞溅!
洞壁上的幽红晶簇,在这股恐怖波动的冲击下,成片成片地炸裂、熄灭!整个洞窟,开始剧烈震颤、崩塌,大块大块的、混合着暗红晶体的岩石,从洞顶坠落,砸入翻滚的浆池和地面,激起漫天烟尘和浆液。
“走!退回岩窝深处!躲到那块大石后面!”石岳嘶声对柳青青等人吼道,同时自己也被这恐怖的景象冲击得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柳青青反应极快,强忍着伤痛,拖起昏迷的铁柱,和搀扶着阿木的赵小山一起,连滚爬爬地缩回岩窝最深处,躲在一块相对完整的、凸起的巨大岩石后面。
就在他们躲好的瞬间——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仿佛天地初开般的恐怖爆炸,在“浆池墟兽”体内,轰然爆发!
没有火光,只有一片混杂了暗红、混沌、灰白的、极致刺目的能量乱流,如同怒海狂涛,瞬间席卷了整个洞窟核心区域!所过之处,一切都在消融、湮灭、重组!
“浆池墟兽”那庞大的身躯,在这股能量乱流的中心,如同沙雕般寸寸瓦解、汽化!它体内积累的、海量的污秽能量、墟兽残骸、衰竭地脉之气,连同石岳那枚“混沌墟源种”爆发出的所有力量,彻底混合、冲突、爆炸,形成了一场小型的、属性极其诡异的“能量风暴”!
风暴中心,空间都仿佛在扭曲、破碎,露出道道漆黑的、不稳定的空间裂痕。洞窟中央那个巨大的暗红色浆池,被彻底蒸发、掀翻,露出下方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浓郁衰竭与混乱气息的巨大坑洞。四周的岩壁,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犁过一遍,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晶体和岩石化为齑粉,又被能量乱流裹挟着,形成恐怖的、带有强烈侵蚀性的“沙暴”!
整个洞窟,如同迎来了末日。
躲在岩石后的柳青青等人,尽管有岩石遮挡,依旧被那恐怖的能量余波和“沙暴”冲击得气血翻腾,耳鼻溢血,几欲昏厥。他们死死捂住口鼻,闭上眼睛,将身体蜷缩到最小,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恐惧。
大人……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引发了如此恐怖的大爆炸?
这场能量风暴,持续了大约十数息,才缓缓开始减弱、平息。
当最后一丝混乱的能量乱流消散,令人心悸的轰鸣与震动也渐渐停止,洞窟内重新恢复了某种“平静”——一种被彻底摧毁、重塑后的、死寂的平静。
柳青青等人,小心翼翼地,从岩石后探出头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个洞窟,已然面目全非。
原本暗红色的、布满晶簇的洞壁,此刻变得一片焦黑、坑坑洼洼,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达数尺的沟壑,仿佛被无数利刃疯狂劈砍过。洞顶破开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窟窿,隐约能看到上方更高处、更加幽深的黑暗。地面上,到处都是流淌的、冒着气泡的、颜色各异的粘稠液体(能量乱流混合了各种物质后的残留),以及堆积如山的、被高温和能量冲击得晶体化、焦黑化的岩石碎块。
洞窟中央,那个巨大的暗红色浆池,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超过三十丈、深不见底的、边缘参差不齐的巨大焦黑坑洞。坑洞底部,隐隐有暗红色的、如同熔岩般的光芒在闪烁,散发出更加浓郁、但也似乎更加“精炼”、少了些狂暴混乱的衰竭地脉气息。坑洞周围的地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高温瞬间熔化后又凝固的、如同琉璃般的质地。
而那头恐怖无比的“浆池墟兽”,早已尸骨无存,连一点残渣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空气中,那依旧残留的、混合了混沌、衰竭、墟、涅盘等多种气息的、令人心悸的能量余韵,以及满地狼藉的景象,证明着刚才那场毁灭性爆炸的真实不虚。
“大……大人呢?”赵小山颤抖着声音问道。
柳青青心中一紧,连忙四处张望。刚才爆炸前,石岳让他们退回岩窝深处,他自己似乎并未完全退入安全区域……
终于,她在距离他们藏身岩石不远处的、一块相对平整的、被能量乱流冲击得如同镜子般光滑的焦黑地面上,看到了石岳。
他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背对着他们,面向那个巨大的焦黑坑洞。
只是,此刻的他,身上的裂纹似乎更多、更深了,如同一个即将彻底破碎的瓷器。暗红色的血液,从那些裂纹中不断渗出,将他那本就破烂不堪的衣物,染得更加暗红。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比刚才醒来时还要虚弱,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
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他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
掌心之中,空空如也。那枚“混沌墟源种”,已然在刚才的爆炸中,消耗、或者说……引爆了。
但在他掌心上方,距离皮肤约莫寸许的空中,此刻,却悬浮着一点极其微小的、大约只有针尖大小、却散发着比之前“混沌墟源种”更加内敛、更加纯净、也更加稳定的暗金色光芒。
这光芒是如此微弱,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但它却真实不虚地存在着,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混合了衰竭、净化、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新生气息。它仿佛是从刚才那场毁灭性的能量乱流中,淬炼、提纯、幸存下来的,最核心、最本源的一丝“墟”之力量,但其中狂暴、混乱、污秽的部分,似乎已被爆炸和混沌气息净化、剥离了大半,只留下了最精纯的、代表着“衰竭”与“终末”本源的“种子”。
不,或许,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墟”的力量了。它更像是“墟”之力量,在被混沌气息冲刷、又被石岳自身涅盘意志“过滤”后,产生的一种全新的、奇异的、偏向于“净化衰竭”的本源之力。
石岳看着掌心这点微小的暗金色光芒,眼神复杂。他能感觉到,这一点光芒,与他此刻的状态,产生了某种更深的联系。它似乎能缓慢吸收周围环境中那精炼后的衰竭地脉之气,转化为一种更加温和、却能被他这残破身躯勉强吸收、用于稳固伤势的奇异能量。
虽然这能量杯水车薪,远远不足以让他恢复,但至少,给了他一线真正活下去、并缓慢恢复的可能,而不是仅仅靠“混沌墟源种”那危险的不稳定状态吊命。
“这……便是……新的……起点么?”石岳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他缓缓合拢手掌,将那点暗金色光芒小心地纳入掌心,融入体内。一股微弱却清凉的、带着淡淡衰竭与净化意味的能量,缓缓流入他千疮百孔的经脉,带来一丝久违的、不那么痛苦的滋养感。
他转过身,看向从岩石后走出、满脸担忧与震撼的柳青青等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疲惫、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虚弱笑容。
“暂时……安全了。”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晃,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后倒去。
“大人!”
柳青青惊呼一声,抢上前将他扶住。
石岳再次陷入了昏迷。但这一次,他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有那种随时会断绝的死寂感。眉心那灰白色的印记,也微微发亮,与体内那点暗金色光芒,遥相呼应,散发着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机。
绝地之中,历经生死,混沌涅盘,墟源新生。
前路,依旧迷茫凶险。但至少,他们在这片被遗忘的、充满“墟”之力量的绝地深处,暂时……活了下来。
并且,似乎找到了一丝,属于他们自己的、极其微弱的……力量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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