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岳再次陷入了深沉、却不再充满死气的昏迷。柳青青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岩窝深处相对干燥平整的地方,让他靠坐在石壁上。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但比之前那次“油尽灯枯”的状态,终究是平稳了一些。眉心那灰白印记微微闪烁,与体内那点新生的暗金色光芒,一同维系着他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机。
“大人……真的还活着。”柳青青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随即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剧痛袭来,让她也几乎站立不稳。她身上的伤口在刚才的爆炸冲击和躲避中再次崩裂,被墟兽粘液腐蚀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
“青姐,你没事吧?”赵小山连忙上前搀扶。
“我没事。”柳青青摆摆手,强打精神。她是现在唯一还能勉强行动的人,必须撑住。她看向另一边,铁柱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稳定,显然是内伤过重,加上爆炸冲击,暂时难以苏醒。阿木则抱着自己扭伤、又添新伤的脚踝,脸色苍白,靠坐在墙边喘着粗气。
“先处理伤口,补充体力。”柳青青吩咐道,声音嘶哑。她从所剩无几的行囊中,翻出最后一点相对干净的布条(之前从衣物上撕下备用),又用短剑割下自己内衬稍微干净些的部分,蘸着暗河下游(爆炸后,暗河水流似乎变得清澈了一些,但也带着淡淡的灼热和硫磺味)的水,先给铁柱和自己重新包扎、清洗伤口。阿木和赵小山的伤势较轻,让他们自己处理。
做完这些,柳青青又检查了一下他们仅存的物资。食物,彻底没有了。水,还有小半皮囊,混合了暗河水的,味道怪异,但总比没有强。武器,只剩下她那把缺口短剑,铁柱的残破砍刀,阿木捡来的一根还算坚硬的焦黑骨刺,以及赵小山手里的几块边缘锋利的石头。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真正的山穷水尽。
柳青青坐在石岳身边,看着昏迷的他和另外两个伤员,又看了看外面那如同被天灾肆虐过、面目全非的巨大洞窟,心中充满了沉重与茫然。
绝地求生,似乎做到了。但生路在何方?大人虽然暂时保住了命,但那状态,显然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特殊的能量环境(比如这里的衰竭地脉)。铁柱重伤,不知何时能醒。阿木脚伤,行动不便。他们自己更是弹尽粮绝,连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离开这个洞窟?外面是未知的、充满墟兽的幽深溶洞,甚至可能连接着更危险的地域。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出去无异于送死。
留在这里?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爆炸,能量紊乱,虽然那头最恐怖的“浆池墟兽”被解决了,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墟兽被爆炸吸引而来。而且,没有食物,他们撑不了几天。
进退维谷。
“青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赵小山处理完自己手臂的擦伤,凑过来,小声问道,眼中充满了不安。
柳青青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她站起身,忍着伤痛,再次走到岩窝入口,仔细地、警惕地观察着外面那个巨大的焦黑坑洞和周围的环境。
爆炸过后,洞窟内的能量波动虽然依旧混乱,但比起之前那种狂暴污秽,似乎“干净”了许多。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浓烈腥臭淡了不少,硫磺和灼热气息也减弱了一些。最明显的是,暗河中流淌的水,颜色似乎也清澈了几分,虽然依旧带着暗红和硫磺味,但感觉上危险程度降低了。
而那个巨大的焦黑坑洞底部,暗红色的光芒依旧在闪烁,散发出的衰竭地脉之气,似乎也变得更加“凝练”、“平稳”,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攻击性和混乱感。甚至,柳青青能隐约感觉到,坑洞边缘一些焦黑的岩石缝隙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带着淡淡硫磺味的热气升腾上来。
“这里……或许暂时是个相对安全的避难所。”柳青青心中判断。爆炸的余威和残留的能量乱流,可能会让其他墟兽短时间内不敢靠近。坑洞中那变得平稳的衰竭地脉之气,对石岳的恢复或许有益。而且,有热气,说不定下面有地热资源,也许能找到……可饮用的热水,甚至……别的什么东西?
“我们先在这里休整几天。”柳青青做出了决定,“阿木,小山,你们在岩窝附近,找找看有没有相对安全、能挡风、干燥些的小洞穴或者石缝,最好靠近有热气的地方。铁柱和大人需要安静养伤。我去下面坑洞边缘看看,也许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或者……食物来源。”
“青姐,下面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赵小山立刻道。
“不行,你留在这里,照顾铁柱哥,警戒周围。我去去就回,小心点,不会有事的。”柳青青语气不容置疑。她不能带着赵小山冒险,而且也需要有人留守。
安排好之后,柳青青紧了紧手中短剑,深吸一口气,忍着全身伤痛,小心翼翼地爬下岩窝,向着那个巨大的焦黑坑洞边缘走去。
坑洞边缘的岩石焦黑酥脆,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轻响,仿佛随时会碎裂塌陷。柳青青走得很慢,很小心。越是靠近坑洞,那股温热的感觉就越发明显,空气中硫磺味也浓了一些,但并非难以忍受。坑洞深不见底,只有底部暗红色的光芒在缓缓流淌、变幻,如同地底深处的熔岩湖,却又安静得诡异。
她在坑洞边缘仔细搜寻。很快,在几块巨大的、被能量乱流冲到一起的焦黑岩石缝隙中,她发现了一些暗红色的、半透明的、如同凝固胶质般的奇特苔藓。苔藓摸上去温润,并不烫手,反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硫磺和某种矿物混合的奇异气味。柳青青犹豫了一下,用短剑小心地切下一小块,放在鼻尖嗅了嗅,除了硫磺味,并无其他刺鼻异味。她又尝试着用舌尖舔了一下边缘,一股灼热、辛辣、略带咸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但并不令人恶心,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刺激生机的感觉。
“这东西……或许能吃?”柳青青心中一动。在这种绝地,任何可以提供能量的东西都不能放过。她又仔细检查了周围,这种暗红苔藓似乎只在坑洞边缘、有地热和衰竭地脉之气滋养的特定区域生长,数量不多,但足够他们几人维持一段时间的最低生存需求了。
更重要的是,她在另一个岩石缝隙的低洼处,发现了一小汪不断从岩缝中渗出、汇聚而成的、热气腾腾、清澈透明、带着淡淡硫磺味的温泉水!泉水温度很高,几乎能烫手,但显然是可以饮用的(如果不介意硫磺味的话)。
水和“食物”的来源,暂时解决了!
柳青青心中稍定,用皮囊小心地装了一些温泉水(等放凉),又采集了不少暗红苔藓,用布包好。她还发现,在坑洞边缘某些能量乱流冲刷过的焦黑岩石表面,凝结着一些细小的、闪烁着暗红色或暗金色微光的结晶体。这些结晶体与她之前从肉翅墟兽灰烬中找到的类似,但颜色更淡,能量波动也更微弱、更平和,似乎是被爆炸“净化”后的残留物。她同样小心地收集了一些,或许日后有用。
带着这些收获,柳青青迅速返回了岩窝。
得知找到了水和“食物”,阿木和赵小山也精神一振。虽然那暗红苔藓味道古怪,口感如同橡胶,但吃下去后,腹中确实能升起一股微弱却持续的暖流,缓缓补充着体力,甚至对伤势的恢复,似乎也有一丝微弱的促进作用。温泉水虽然味道不好,但能解渴,且热气能驱散地下的阴寒。
接下来的几天,就在这残破、诡异、却又暂时安全的焦黑洞窟中,缓慢而艰难地度过。
柳青青成了绝对的主心骨。她每天外出采集暗红苔藓和温泉水,检查周围环境,警惕可能出现的危险。阿木的脚伤在苔藓的“食疗”和静养下,恢复得比预想要快,几天后已经能勉强跛行。赵小山则负责照料依旧昏迷的铁柱和石岳,用温泉水为他们擦拭身体,保持清洁。
铁柱在昏迷三天后,终于悠悠转醒。虽然内伤严重,无法行动,但意识清醒,性命无碍,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他得知是石岳拼死击杀了那头恐怖墟兽,救下大家,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只恨自己伤重,无法出力。
而石岳,则一直处于一种深度的沉睡状态。他的呼吸始终微弱而平稳,眉心印记和体内那点暗金色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柳青青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缓慢地、被动地吸收着空气中那变得平和的衰竭地脉之气,以及坑洞中散发出的温热气息。他体表那些恐怖的裂纹,在这几天里,竟然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极其缓慢地愈合了一丝丝。虽然依旧是满身裂痕,触目惊心,但这微小的变化,却给了所有人莫大的希望。
大人的恢复,虽然慢得令人心焦,但至少,是在好转。
第五天,柳青青在坑洞边缘探索时,有了新的发现。
在坑洞另一侧,距离他们藏身岩窝较远的地方,有一处岩壁在爆炸中被震裂,露出后面一个狭小的、仅容一人爬行通过的缝隙。缝隙很深,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方。但柳青青在缝隙口,却感觉到一股更加微弱、却方向明确的、流动的气流,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此地衰竭气息的、更加“清新”的、带着淡淡湿气和土腥味的空气。
这条缝隙,或许……通往外界?或者,至少是通往另一个不同的地下空间?
这个发现,让柳青青的心,再次活络起来。
他们不能永远困在这里。暗红苔藓和温泉水只能维持最低生存,时间久了,营养不良和这里特殊环境带来的潜在影响(尤其是衰竭地脉之气,长期接触对普通人绝非好事),迟早会拖垮他们。而且,石岳的恢复,或许也需要一个能量环境更“正常”一些的地方。
这条缝隙,或许就是出路。
但缝隙太狭窄,内部情况不明,可能存在未知的危险。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尤其是石岳和铁柱无法行动,贸然进入,风险太大。
柳青青返回岩窝,将发现告知了已经能坐起来的铁柱,以及阿木和赵小山。
“有路?!”阿木眼睛一亮,“青姐,我们去探探?”
“不行。”柳青青摇头,“缝隙太窄,不知深浅,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万一有墟兽,或者坍塌,我们退都退不出来。而且,大人和铁柱现在动不了。”
“那怎么办?难道一直等下去?”赵小山有些焦急。
“等。”柳青青看向依旧沉睡的石岳,眼神坚定,“等大人醒来,或者至少恢复一些,能自己行动。等铁柱的伤势再好一些。我们储备的苔藓和水,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们尽可能休养,恢复体力,也做好探索的准备。”
她顿了顿,补充道:“从明天开始,阿木,你伤势好转,跟我一起,轮流去缝隙口那里守着,观察气流变化,听里面的动静,看看有没有什么规律或者异常。小山,你继续照顾大人和铁柱,同时留意岩窝周围的动静。我们要尽可能多地了解情况,为离开做好准备。”
众人点头,没有异议。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时间,继续在焦黑洞窟这死寂与微弱生机并存的环境中,缓慢流淌。
又过了三天。
石岳的沉睡,似乎终于到了某个节点。
这一天,当柳青青采集苔藓归来,习惯性地先去看石岳时,发现他眉心那灰白色的印记,光芒比以往明亮了许多,而且正在以一种稳定的频率,缓缓闪烁。他体内那点暗金色光芒,也似乎在与之呼应,散发出微弱却清晰的能量波动。
他体表的裂纹,愈合的迹象更加明显了,虽然依旧遍布全身,但颜色似乎淡了一些,不再那么狰狞。
最关键的,是他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稳、有力了许多。不再是那种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微弱。
“大人……要醒了吗?”柳青青心中一动,又惊又喜,连忙守在旁边。
果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石岳那紧闭了不知多久的眼睑,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后,在柳青青紧张而期盼的注视下,那双深邃的、带着暗红色余韵的眼眸,缓缓睁开。
眼神初时有些茫然、空洞,仿佛沉睡了太久,记忆还未完全归位。但很快,那茫然便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以及一丝深藏眼底的、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沧桑。
他转动眼珠,看了看守在一旁、满脸激动的柳青青,又看了看岩窝内的景象,以及远处那个巨大的焦黑坑洞。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
墟兽,爆炸,涅盘,新生……
“柳……姑娘。”石岳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干涩无力,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抚平焦躁的平静,“过去……多久了?”
“大人!您终于醒了!”柳青青喜极而泣,连忙抹了把眼泪,“从上次爆炸昏迷,已经过去八天了。”
“八天……”石岳喃喃重复,试图动一下身体。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和全身骨骼仿佛要散架的剧痛传来,让他眉头微蹙,但他还是咬着牙,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试图坐直身体。
柳青青连忙上前搀扶,让他靠坐得更舒服些。
“其他人……如何?”石岳问道,目光看向另一边。
“铁柱醒了,内伤很重,但性命无碍,在休养。阿木脚伤好了大半,能走动了。小山没事。”柳青青快速汇报,“我们找到了水和一种奇特的苔藓,暂时能活下去。而且,我在那边发现了一条可能是出口的缝隙……”
她将这几天的情况,以及缝隙的发现,简明扼要地告诉了石岳。
石岳静静地听着,眼神沉静,看不出太多情绪。直到柳青青说完,他才缓缓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他看着柳青青苍白憔悴、却眼神坚毅的脸,由衷地说道。他知道,若不是这个女人在绝境中撑起了这一切,他们这些人,恐怕早已葬身墟兽之口,或者在这绝地中无声消亡了。
“是大人拼死救了我们。”柳青青摇头,眼中又泛起泪光。
石岳没有再多说,他闭上眼,开始仔细内视自身的情况。
丹田空空如也,经脉多处淤塞断裂,肉身如同布满裂痕的瓷器,脆弱不堪。但眉心那灰白印记,与体内那点暗金色光芒,却形成了一个微弱的、稳定的循环,持续吸收着外界平和的衰竭地脉之气与温热气息,缓缓转化为一种奇异的力量,滋养、修复着他这残破的身躯。虽然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但确实在好转。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他的神识,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依旧微弱,笼罩范围不过周身数丈,但却异常凝练、清晰,而且对周围环境中那股“衰竭”、“墟”、“地热”等特殊能量的感知,变得极其敏锐。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游离的、极其稀薄的暗红色能量微粒,以及坑洞深处那更加浓郁的衰竭地脉之气的流动轨迹。
这似乎是那场“混沌涅盘”后,带来的某种……感知层面的异变。
“我的伤势,需要时间。但此地,不宜久留。”石岳睁开眼,看向柳青青,“你说发现了一条缝隙?”
“是的,大人。在坑洞对面,有气流,感觉可能通往外边。”柳青青连忙道。
“带我去看看。”石岳说着,再次尝试起身。这一次,在柳青青的搀扶下,他勉强站了起来,但双腿发软,几乎无法迈步,全身的剧痛让他冷汗瞬间湿透了破烂的衣衫。
“大人,您别急,先休息……”柳青青心疼道。
“无妨,扶我过去,我需要亲自感应一下。”石岳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也清楚,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在柳青青的搀扶下,两人极其缓慢、艰难地挪到了坑洞另一侧,那个狭窄的缝隙前。
缝隙高约三尺,宽不足两尺,向内延伸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站在缝隙口,确实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持续的气流从中吹出,带着淡淡的湿气和土腥味,与此地灼热、衰竭、硫磺的气息截然不同。
石岳闭上眼,将凝练后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缝隙之中。
神识如同触手,在狭窄、曲折、湿滑的缝隙中缓慢延伸。十丈,二十丈,三十丈……缝隙并非笔直,而是蜿蜒向下,时而狭窄得仅能侧身,时而又有稍微宽敞的、如同小厅般的空间。石壁上覆盖着湿滑的苔藓(与外面的暗红苔藓不同,是常见的深绿色苔藓),空气中湿气越来越重,土腥味也越发明显。更重要的是,石岳的神识,在延伸了大约五十丈后,终于“触碰”到了缝隙的“尽头”。
不,不是尽头。而是缝隙连接到了另一个更加开阔、似乎有地下河流经的、充满了浓郁水汽和生命气息(相对此地而言)的巨大地下空间!他甚至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微弱却清晰的流水声!
而在这水汽和生命气息中,石岳那敏锐的感知,还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他心神一震的、熟悉的能量波动。
那是……灵气!
虽然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混杂在水汽和地气之中,但其本质,与他在外界、在玄元古碑附近感应到的天地灵气,同源!
这条缝隙,果然通向一个不同的、很可能连接着“正常”地下世界、甚至可能靠近地面、有灵气存在的区域!
石岳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如何?大人?”柳青青紧张地问。
“有路。”石岳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缝隙通向一个更大的地下空间,有水流,有……微弱的灵气。”
“灵气?!”柳青青又惊又喜。有灵气,意味着环境可能更适合生存,甚至可能找到正常的食物和出路!
“但缝隙很长,内部狭窄曲折,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尤其是铁柱和我,通过会非常艰难,甚至危险。”石岳冷静地分析道,“而且,对面情况不明,可能有其他危险。”
“那……我们……”柳青青看向石岳,等待他的决定。
石岳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那深不见底的缝隙,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这片经历了爆炸、暂时安全的焦黑洞窟,以及远处岩窝中那两个需要休养的同伴。
“休整三天。”石岳做出了决定,声音平静而坚定,“这三天,尽可能恢复体力,储备苔藓和水。三天后,无论我恢复多少,铁柱能否行动,我们都必须离开这里,进入缝隙。”
“为什么是三天?”柳青青问。
“此地能量虽暂时平稳,但终究是‘墟’力与衰竭地脉的源头。长期滞留,对你们不利。而且……”石岳看向缝隙,“我能感觉到,缝隙另一端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充满了……生机。那或许是我们离开这片绝地,真正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他没有说的是,他体内那点新生的暗金色光芒,在感应到缝隙另一端那稀薄灵气时,似乎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渴望与共鸣。或许,那稀薄的灵气,对他这诡异的伤势和力量,也有着某种未知的益处。
柳青青重重点头:“是,大人!我这就去准备!”
希望,如同缝隙中吹出的那一缕带着湿气和土腥味的气流,虽然微弱,却真实地出现在了这绝地深处。
三天后,他们将踏上这条未知的、可能通往生路、也可能通往另一处绝境的……狭小缝隙。
但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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