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
宋时愿鼻尖发酸,握着秦老夫人的手柔声安抚。
秦老夫人泪中带笑。
“昨儿个就听街上沸沸扬扬的,说见着你回京的仪仗了,我这心啊,就一直悬着,怕是别人糊弄我这老婆子的瞎话……”
“这下好了,真真切切摸着了,看见了,我这颗心,总算能落回肚子里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说着,便拉着宋时愿的手往屋里走,一边不住吩咐身边的嬷嬷。
“快,让厨房把炖着的血燕端来,再瞧瞧有什么新鲜滋补的,都给我们愿愿备上,这一路定是辛苦坏了。”
宋时愿扶着老夫人在花厅坐下。
“外祖母,外祖父和大舅呢?”
“你外祖父和你大舅出去办事去了,我已经让人去叫了,估摸着很快就回。”
宋时愿陪着秦老夫人没坐一会儿,林湘兰便带着秦安安来了。
“姑姑——!姑姑在哪里——!”
不过一岁多的孩子,走得还不甚稳当,一见到宋时愿,便挣开林湘兰的手,张开小胳膊,跌跌撞撞地就朝着宋时愿扑来。
“哎哟,我们安安会走路了!”
宋时愿又惊又喜,连忙弯腰,一把将软糯团子稳稳接住,举了起来。
小安安立刻咯咯笑着,小手臂跟藕节似的,紧搂住她的脖子。
林湘兰在一旁笑道:“安安快下来,别累着姑姑。”
“不!姑姑!抱抱!”
秦安安把小脑袋埋在宋时愿肩窝,奶声奶气地撒娇。
小奶团子贴着她。
宋时愿只觉得心都化了。
“好好好,姑姑抱。”
宋时愿示意春桃,“快把我给安安准备的礼物拿来。”
春桃捧出一个紫檀木盒。
宋时愿单手抱着安安,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物什。
是个赤金项圈,做工极精细。
项圈上刻着吉祥云纹,下面坠着一枚实心长命锁。
锁面一面雕着“平安喜乐”,另一面是“长命百岁”。
边缘还镶着一圈红宝石,华贵又不失雅致。
她亲手给秦安安戴上。
小金锁垂在孩子胸前,衬得小家伙越发可爱。
“这是姑姑送给我们安安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秦安安低头好奇地摸摸胸口的新物件。
凉凉的,亮亮的。
咧开小嘴,上下各四颗,共计八颗小牙齿,全都露了出来。
“亮亮!喜欢!”
林湘兰看得清楚,这项圈用料十足,工艺精湛,绝非寻常之物,价值必定不菲。
她连忙上前,伸手便想将项圈取下。
“阿愿,这太贵重了!使不得!你们……你们在大周不易,处处需要打点,我们没能帮衬什么,怎能反而让你这般破费!”
她语气急切,是真觉得受之有愧。
宋时愿却轻挡住林湘兰的手,眉眼弯弯。
“嫂子,这是我给安安的礼物,也是我这做姑姑的一份心意。长者赐,不敢辞,对不对呀,安安?”
秦安安似懂非懂,却牢牢捂住胸前金锁,用力点头。
然后“吧唧”一口,亲在宋时愿脸上,糊了她一脸口水印。
“你看,安安都收下了。”
宋时愿笑得开怀,并不介意。
林湘兰又是感动又是无措,下意识看向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温声道:“湘兰,既是阿愿真心实意给孩子的,你就替安安收下吧。这是孩子姑姑的疼惜。你们兄嫂日后,再多疼疼阿愿便是。”
林湘兰这才不再推辞,眼圈微红,拉着宋时愿的手连连点头:“哎,好,好!阿愿你放心,嫂子都记在心里了。回头定给你寻些好的来。”
看着宋时愿抱着秦安安,眉眼弯弯地逗弄,满室都是孩童笑声,秦老夫人倚在榻上,目光柔软又复杂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叹道:
“前些日子,阿宁托人捎信回来,提到你,只说你在那边一切都好,已是大周郡主……可我这心里啊,总是不踏实。”
她向前倾了倾身。
“到底是背井离乡、举目无亲啊!”
“你与阿凛在那儿,根基全无,想要站稳脚跟,谈何容易?不知要看多少人脸色,受多少委屈……”
“我一想到,我家阿愿从小在那虎狼窝似的侯府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好不容易成了亲,眼看日子有了盼头,又遭逢这样的大难,被迫远走他乡……”
老人家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这心啊,就跟被针扎着似的,日夜都揪着,难受得紧!”
宋时愿将安安递给一旁的林湘兰,双手回握住秦老夫人的手。
“外祖母,您真的不用太担心。您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宁姐姐说得没错,我们在大周很好。”
“闲王认了我做义女,大周皇帝亲封的珑玥郡主,身份是实打实的,没人敢轻慢。”
“而且,我在那边的生意已经铺开,日进斗金不敢说,但足以让我们过得富足体面。”
“还有阿凛,他也有了他必须去做、也能做好的事情。如今在大周,只有我们给别人脸色看的份儿,断无人能给我们委屈受。”
秦老夫人听着,眼泪却掉得更凶。
她伸手抚摸着宋时愿的脸颊,摇头道:“傻孩子,外祖母还不知道你?跟你娘当年一个性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天大的难处,到了你们嘴里,也只剩下一句都好。”
提及秦昭月,秦老夫人的情绪再难抑制,拿起帕子不住地擦拭眼角。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秦老爷子的洪亮嗓音,由远及近:
“听说阿愿回来了?!真的假的?!人呢?我的阿愿在哪儿?!”
话音刚落,慈安堂的门帘被“唰”地一把掀起!
秦老爷子显然刚赶回来,连外袍都未来得及换,身后跟着秦征,同样面带急色。
秦安安看到太爷爷和祖父,立刻从母亲怀里扭下来,像只小鸭子般张开手跑过去:“太爷爷!祖父!”
秦征一把将小孙子捞起抱在怀里,目光却看向宋时愿。
宋时愿早已站起身,迎上前两步,眼眶也有些发热,规规矩矩地福身:“外祖父,大舅,阿愿回来了。”
秦老爷子几步上前,双手扶住宋时愿,没让她礼行到底。
眉毛拧着,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
良久,老爷子才开口。
“瘦了……脸颊都没肉了。孩子,你受苦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再一次让宋时愿鼻尖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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