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闹钟如同索命梵音,准时在辰时初刻响起,顽强地穿透了隔音良好的宿舍门扉。
门内,三秋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试图将这噪音隔绝在外。昨晚在模拟星域进行战术推演直到深夜,此刻他只觉得眼皮重如千斤,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休眠。
然而,门外,规律的、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如同最精准的计时器,一下,又一下,坚持不懈地响起。伴随着一个清冷平静,却足以让他清醒的声音:
“三秋,辰时二刻有《高等阵法学》早课,朱明博士最厌迟到。你还剩一刻钟。”
是符玄。
三秋在被子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按掉了还在嗡嗡作响的闹钟。他把被子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双困倦不堪、布满血丝的星眸,声音沙哑地朝着门口嘟囔:“…符太卜…行行好…今天这课…翘了行不行?我感觉我的灵识快要溃散了…”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再次响起,语气依旧平稳无波,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不行。今日讲授‘复合阵眼叠加效应’,是期末考核重点。另外,我给你带了金人巷的鲜肉包和豆浆。”
鲜肉包和豆浆…
三秋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他挣扎着坐起身,抓了抓凌乱的墨发,认命地叹了口气:“…来了来了…符玄你真是比我娘还…”
“嗯?”门外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比我娘请的家教还负责!”三秋立刻改口,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胡乱套上校服,趿拉着鞋子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清晨微凉的空气和食物的香气一同涌入。符玄正站在门口,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月白校服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粉发挽得整整齐齐。她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和一个竹筒杯,金瞳平静地扫过三秋鸡窝般的头发和没扣好的衣领,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衣领。”她言简意赅地提醒。
三秋低头看了看,随手把扣子扣好,然后目光就黏在了她手里的食物上,眼睛发亮:“真是鲜肉包?李记那家?”
“不然呢?”符玄将东西递给他,目光在他眼下的青黑处停留了一瞬,“你昨晚又熬夜了?”
三秋接过还温热的包子和豆浆,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说:“…还不是为了搞定那个该死的星域推演…差点没把我cpU…呃,我是说神识给干烧了…” 他差点顺嘴蹦出个不符合本世界观的词。
符玄虽然没完全听懂“cpU”是什么,但结合上下文也猜了个大概。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摇了摇头:“欲速则不达。下次不必如此拼命。”
“那可不行,”三秋几口吃完包子,灌下大半杯豆浆,总算感觉活过来了一点,他擦了擦嘴,星眸恢复了点神采,冲着符玄咧嘴一笑,“总不能被你落下太远吧?未来剑首夫人太能干,压力很大的。”
这句“剑首夫人”他现在是越叫越顺口了。
符玄早已习惯了他这种程度的调侃,只是脸色微红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外走去:“还有七分钟。如果你不想被朱明博士罚抄《基础阵法三千问》的话。”
“来了来了!”三秋三两口解决掉剩下的早餐,将竹杯往门口的回收桶一扔,快步跟上她,与她并肩走在清晨安静的宿舍区廊道上。
阳光透过廊柱,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秋一边整理着自己依旧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没话找话:“符玄,你说朱明老头今天会不会又抽人上去画那个‘九转连环阵’的灵能流向图?我总觉得我画的像一团乱麻…”
“你的直觉没错。”符玄目视前方,脚步不停,“上次你画的,确实与‘乱麻’无异。建议你趁现在回忆一下正确的节点连接顺序。”
三秋:“…” 真是毫不留情的评价。
他摸了摸鼻子,也不生气,反而凑近了些,笑嘻嘻地问:“那…符太卜,看在早餐都吃完没有浪费的份上,等会儿课上要是抽到我,给我点提示?”
符玄脚步微顿,侧头看他,金瞳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可以。”
三秋眼睛一亮。
“——如果你能用星纹钢单手刻出标准‘锐金符’的话。”符玄慢悠悠地补充完下半句。
三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那你还是让我抄《三千问》吧。”用星纹钢单手刻符?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符玄嘴角的弧度微微加深了些许,很快又恢复原状。她不再说话,只是稍稍放慢了脚步,与他保持着一致的步调。
两人踩着上课的钟声,一前一后走进了讲堂。三秋虽然依旧有些睡眠不足的萎靡,但填饱了肚子,身边又有着最让人安心的“活体参考答案”,倒也精神了不少。
他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前方符玄挺直的背影,心里嘀咕:有个太卜司的女朋友,好像…也挺不赖?至少不用担心错过早课和饿肚子。
虽然他打死也不会承认,刚才赖床时,听到她敲门和声音的那一刻,心底那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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