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瑶站在树荫下，看着女儿走进考场的背影，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参加高考的情景。那时刚刚恢复高考，她是全县唯一考上重点大学的女生。父亲送她到村口，只说了一句话：“好好学，给国家出力。”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考场。如今，她的女儿也走进了考场，去接受时代的选拔。
考试结束那天，予乐走出考场，表情平静。“妈，我尽力了。”
“这就够了。”陆云瑶搂住女儿的肩膀。
九月，录取通知书来了。予乐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入了中央美术学院数字媒体艺术系。接到通知书的那个下午，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出来时，眼睛红红的，但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妈，我做到了。”
“你一直都能做到。”陆云瑶抱紧女儿。
与此同时，予安从军校毕业，被分配到总参某研究所，从事军事信息技术研究。他打电话回家，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妈，我参与的项目被列为全军重点了！可能...可能对你们的民用技术也有帮助。”
“注意保密。”陆云瑶叮嘱，但心里为儿子感到骄傲。
十月，金秋时节。智能科技集团迎来了转制后的第一个收获季。工程公司拿下了年度最大订单——为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十家大型国企提供智能化改造，合同总金额超过一千五百万。集成公司则在智慧城市领域取得突破，中标了三个中等城市的数字化建设项目。
但最让陆云瑶欣慰的，是研究院的基础研究取得了实质性进展。刘研究员团队提出的“跨模态信息融合理论”，在国际权威期刊上连续发表了三篇论文，引起了国际同行的广泛关注。更难得的是，这套理论已经成功应用于工程公司的项目，解决了多个技术难题。
“小陆，你说得对。”刘研究员拿着最新一期的《自然》杂志，手都在抖——他们的论文被选为封面文章，“理论和实践，真是相辅相成啊！”
“是您和团队的努力。”陆云瑶真诚地说。
十一月的北京，银杏叶金黄。集团召开了转制后的第一次股东大会。除了原有股东，还引入了三家战略投资者——两家国有投资公司，一家民营资本。融资协议签署的那一刻，陆云瑶感到肩上的担子轻了一些，但责任更重了。
股东大会通过了新的发展规划：未来三年，要在创业板上市；要建成国家级技术创新中心；要培养出十个行业领军人才...
“目标很宏伟。”王董在会后说，“但陆总，我要提醒你，上市意味着透明，意味着更多的监督和压力。”
“我知道。”陆云瑶望向窗外，金黄的银杏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但这是必由之路。中国的高科技企业，必须学会在资本市场中游泳。”
十二月初，顾辰翊从南京回来了。这次不是休假，而是参加全军信息化建设工作会议。会议在八一大楼举行，陆云瑶作为特邀专家出席。
站在讲台上，面对满堂将星，陆云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责任。她汇报了智能科技集团在军民融合方面的探索，展示了已经取得的成果：边防远程监控系统在西藏某哨所试运行成功，装备智能诊断系统在海军舰艇上取得良好效果，指挥辅助决策系统在演习中表现优异...
“各位首长，我们的体会是，军民融合不是简单的技术移植，而是要从需求出发，进行深度定制。”陆云瑶调出一组对比数据，“同样的人脸识别算法，用在安防上和用在战场上，要求完全不同。战场上要的是在极端条件下的可靠性，而不是实验室里的高精度...”
她的汇报获得了热烈的掌声。会后，一位上将握着她的手说：“陆教授，你们的工作很有意义。科技强军，需要你们这样的科学家。”
顾辰翊在一旁，眼中满是自豪。
会议间隙，夫妻俩在八一大楼的院子里散步。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洒在庄严的建筑上。远处，长安街车水马龙，北京城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着。
“云瑶，有件事要和你商量。”顾辰翊停下脚步，“组织上想调我去国防大学，负责信息化战争的教学研究。”
“这是好事啊。”陆云瑶说，“理论研究是你的强项。”
“但可能要常驻北京了。”顾辰翊看着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陆云瑶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这些年，聚少离多已经成为常态。如果丈夫能回北京，一家人就能团圆。但她也知道，这个决定对丈夫的事业意味着什么。
“我支持你。”最后她说，“国家需要你在哪里，你就应该在哪里。”
“谢谢。”顾辰翊握住她的手，“等调令下来，我们一家人就能常在一起了。”
这话让陆云瑶的眼眶有些发热。是啊，一家人常在一起——这个简单的愿望，他们等了太久了。
圣诞节前夜，智能科技集团举办了转制后的第一个年会。今年的主题是“创新·融合·腾飞”。会场布置得简朴而热烈，没有奢华的红毯，没有昂贵的礼品，有的是员工们自编自演的节目，有的是对过去一年的总结和对未来的展望。
陆云瑶做了年度报告。当她念出那一串数字时，台下爆发出阵阵掌声：全年营收突破三千万，利润达到五百万，新增专利六十八项，培养青年骨干二十三人...
“这些成绩，属于在座的每一位。”陆云瑶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一年，我们经历了改革的阵痛，经历了市场的洗礼，经历了转型的迷茫。但我们走过来了，而且走得比想象中更好！”
她请上了几位代表：有在车间蹲点三个月的工程师，有连续加班三个月攻克技术难题的研究员，有为了一个项目奔波上万里的市场人员...每个人分享的故事都很平凡，但汇聚在一起，就是一首奋斗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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