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城最好的酒楼,百味楼,被天策侯包了三天三夜。
一百桌流水席,从街头吃到巷尾,只要是来道贺的,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江湖豪客,皆有座位,酒肉管够。
李闲只在第一天露了个面,举着酒碗说了一句“往后大家都是兄弟,有事报我天策侯名号”,便在一片山呼海啸的“侯爷威武”中,溜之大吉。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魏长风和清风他们去处理。
招兵买马,整合资源,安抚百姓,派发赏钱……这些繁琐的事务,魏长风做得井井有条,甚至乐在其中。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于是,天玄城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天策盟的总部,每天人来人往,热火朝天,魏长风坐镇中枢,调度指挥,颇有几分一代名臣的架势。
而天策盟的盟主,天策侯李闲大人,则成了城里最闲的闲人。
……
一个月后。
清晨的阳光洒在天策盟总部门口,魏长风顶着两个黑眼圈,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卷宗,激动地拦住了正要出门的李闲。
“侯爷!大喜!归雁堂的产业我们已经全部接收,查抄出的银两、药材折合超过三十万两!
青木宗那边,百草园已经恢复了七成生机,宗主传信,百草园门下弟子,愿奉侯爷为主,听候调遣一年!城中百姓拥护,我们新招募的弟兄已有三百余人,都是身家清白的好手!”
李闲打了个哈欠,没去看那厚厚的卷宗,而是重重拍了拍魏长风的肩膀,把那沓纸按了回去,笑道:“行了行了,数字我听着头疼。总之一句话,干得漂亮!这些事你全权做主,我信你。我就是个招牌,懂吗?挂在门口负责帅的。”
魏长风嘴角抽了抽,还想再说什么,李闲已经摆摆手,溜达到了大街上。
“侯爷,您这是要去哪?”
“散步,消食。”
李闲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潮。
他确实是在散步。
只不过,他的散步方式,与众不同。
他走到一个卖肉的摊位前,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屠夫剁骨头。
“父亲,”脑海里,宝宝那稚嫩又古老的声音响起,“这把刀,不对劲。它以前斩过一个怀着怨气的死囚,一丝残魂附在上面。用它切的肉,会沾染上微量的‘怨煞’,人吃了容易心烦意乱,夫妻不和。”
“哦?”李闲眉毛一挑,走上前去。
他拿起一块猪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脸嫌弃地对屠夫说:“老板,你这肉不新鲜啊,怎么一股子怨气?”
那屠夫本来满脸堆笑,闻言手里的剁骨刀“哐”一声砍在案板上,横眉立目道:“嘿!我说这位爷,您是来找茬的吧?我老张家的猪肉,在东市卖了十年,凭的就是一个‘新鲜’!您这鼻子是金子做的,还能闻出怨气来?”
【叮!规则交互启动!目标:怨煞屠刀】
【宿主称号【三军神主】被动激活!煞气威慑!】
【叮!获得交互点+15!】
屠刀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瞬间消散。
李闲咂了咂嘴,仿佛在回味什么味道,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目瞪口呆的屠夫说:“刀钝了,怨气太重,影响口感,拿去回回火,用童子尿淬一遍,生意能好三成。”
说完,他在屠夫和周围人敬若神明的目光中,飘然而去。
“父亲,”宝宝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怨煞’的味道,像微苦的凉茶。我消化了它,本源修复了百分之零点零零一。我感觉……我对‘情绪’类的能量,解析能力更强了。”
“不错不错,多吃点,快高长大。”李闲在心里鼓励道。
他又溜达到一处新建的宅邸前,看到一对新人正喜气洋洋地往里搬家具。
“宝宝,看看这家。”
“父亲,此宅‘青龙’位缺角,‘白虎’位高昂,是典型的‘雌虎欺龙’之局。主男卑女尊,家宅不宁只是其一,长此以往,不出三年,男主人气运耗尽,必有破财之灾,最终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李闲点点头,走到墙角,装作不经意地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
他骂骂咧咧地抬起脚,对着那块人头大的石头,猛地一脚踹了出去。
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咚”的一声,不偏不倚地砸进了那家宅院的西南角,也就是风水中的“坤”位,正好补上了一丝地气。
那家男主人吓了一跳,探出头来正要发作,看清是李闲,立马堆起满脸笑容:“侯爷!您怎么来了?”
李闲揉着脚,一脸晦气:“没事,走路不长眼。你家这墙角石头太多,绊到本侯了。记住了,这块石头是凶手,就让它在这面壁思过,不准动它!”
“是是是!小的一定供着它!”
李闲一瘸一拐地走了,身后传来那对新人千恩万谢的声音,一股纯粹的感激之情混杂着被扭转的运势,化为暖流涌入体内。
【叮!宿主行善积德,扭转运势,获得功德+50!】
【叮!获得气运+30!】
【叮?!获得气运+30!】
功德与气运入体,李闲舒坦地叹了口气,大部分都直接“喂”给了灵魂深处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光虫。
“宝宝,吃饭了。”
“谢谢父亲!‘功德’好吃!‘气运’也好吃!”宝宝欢快地传递着情绪。
就这样,李闲当起了甩手掌柜。
天策盟的俗务,他一概不问。每天就带着自己的“随身风水大神”,在天玄城里四处溜达。
今天指点一下某家商铺的柜台摆放,明天“不小心”踹倒某处碍眼的风水煞物。
他从不出手,只是动动嘴皮子,或者“不经意”地搞点小破坏。
功德、气运、交互点,却像流水一样哗哗地入账。
宝宝这个小光虫,也在海量功德气运的投喂下,光芒愈发凝实,反馈给李闲的信息也越来越清晰、精准。
这种日子,舒坦,惬意。
直到这一天。
城里已经逛得有些腻了。李闲信步出城,漫无目的地朝着东郊的荒山走去。
山路崎岖,野草丛生,人迹罕至。
李闲也不在意,全当是登山锻炼。
不知走了多久,他拨开眼前一片半人高的灌木,脚步忽然一顿。
一座小小的庙宇,出现在他眼前。
那庙宇实在太破败了。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夯土;屋顶的瓦片掉了大半,长满了杂草;朱红色的木门也腐朽得不成样子,虚掩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门前没有牌匾,只有两尊石狮子,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面目,其中一尊还断了半个脑袋。
这里荒无人烟,也不在官道旁,这样一座破庙,不知已被遗忘了多少岁月。
李闲本来没当回事,抬脚就准备绕过去。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里,一直叽叽喳喳的宝宝,突然安静了下来。
前所未有的安静。
“宝宝?”李闲在心里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李闲皱起了眉。这还是头一遭。
他停下脚步,再次仔细打量那座破庙。
阳光之下,它就是一座平平无奇的破庙,没有阴气,没有煞气,甚至连一丝香火愿力都感觉不到。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
可越是这样,李闲心里那股古怪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宝宝?睡着了?”他又试着呼唤。
过了好一会儿,宝宝那带着一丝茫然和凝重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父亲。”
“我在。”
“这个地方……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李闲追问。
“它……是‘空’的。”宝宝似乎在努力组织着词汇,“父亲,这不对劲。万事万物皆在规则之内,哪怕是一块石头,一粒尘埃,都有它自己的‘信息’和‘因果’。
但这个地方……在我的感知里,它像是一个被硬生生挖掉的‘洞’。
它明明存在于那里,但我却‘看’不见它。
没有能量,没有规则,没有因果……就好像,一本书被抠掉了一页,你知道那里有东西,却永远无法得知内容。
这种‘绝对的无’,比我知识库里记载的任何绝地凶煞都要诡异。”
李闲心中一凛。
绝对的“无”?这怎么可能。‘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这是世界的底层规则。
“但是……”宝宝的声音带着更大的困惑,“我也感觉,它很‘满’。像一个被塞满了东西的盒子,但盒子里装的是‘无’。我……看不懂。我的知识库里,没有与之对应的信息。父亲,这里……很危险,或者说,它超越了我能理解的‘危险’。”
李闲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缓缓收敛,取而代-的是一种极度专注的审视。
他仿佛天生对这种“规则之外”的东西,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和狂热的兴趣。
他慢慢走到那扇腐朽的木门前,伸出手,却没有去推。
他的指尖,在距离门板一寸的地方停下。
心念,注视,专注。
“舔!”
【叮!规则交互启动……】
【……】
【交互失败。】
【系统提示:交互目标不存在规则锚点,无法建立链接。】
李闲的瞳孔,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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