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边境,单于的怒火与抉择。
几乎在骨进发出第二封加急军报的同时,幽州前线,乌桓大单于蹋顿的金顶大帐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蹋顿刚刚看完了骨进第一封详细描述楼班部被伏击全歼、以及数十部落遭血洗的急报。这位以勇武和权谋着称的乌桓雄主,此刻额角青筋暴跳,胸膛剧烈起伏,猛地一脚将面前摆放着烤羊和美酒的大案踹翻!
“废物!一群废物!”蹋顿的咆哮声震得帐顶灰尘簌簌落下,“四千草原勇士!被两千汉人,在自家的草原上,像宰羊一样杀光了?楼班这个蠢货,他为什么不干脆去吃屎!还有骨进!给他一万人,追了这么久,连敌人的尾巴都没摸到几次,反而损兵折将,部落被屠了几十个!他是去打仗,还是去收破烂壮大他自己部落的?!”
帐内侍立的亲卫将领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在这时触怒暴怒的单于。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几个来自其他大部、平时就对蹋顿重用骨进、楼班等嫡系颇有微词的部落首领,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出列,语气看似恭敬,却暗藏机锋:“伟大的单于息怒。骨进大人或许是过于谨慎了。听闻他一路追击,不断分兵收拢那些被汉人剿灭部落的残余部众和妇孺……嗯,自然是出于怜悯同族之心。只是如此一来,兵力分散,追击不力,也是情理之中。若是他能集中力量,或许……”
话未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骨进私心重于公事,借追击之名行兼并之实,导致战局糜烂。
蹋顿猛地转头,冰冷的眼神如同刀子般剐过那名发言的首领。他岂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挑拨与落井下石?心中更是冷笑:“哼,想趁机除掉我的臂膀,动摇我的威信?狼子野心!”他将此人的名字和部落,在心中那本记仇的小本子上又狠狠划了一笔。
但愤怒归愤怒,理智告诉蹋顿,后方的事情确实已经闹大了。楼班战死,四千精锐损失,数十部落被屠,这不仅关乎实力折损,更严重打击了乌桓的士气和他这个单于的威望。若不能尽快解决那支神出鬼没的汉军,后方人心惶惶,甚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与此同时,前线的“收获”也已基本达到预期。虽然没能攻破公孙瓒、刘虞固守的主要关隘,但派出的几支偏师深入幽州腹地,劫掠了大量财物、人口和牲畜,正在陆续运回。继续僵持在这里,面对越来越警觉和开始组织反击的汉军,风险与收益正在失衡。
权衡利弊,蹋顿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强行压下怒火,沉声道:“后方之事,骨进确有失职,待其归来,再行论处。然眼下汉人狡诈,藏于暗处,不可不防。”他扫视帐中诸将,“传令各部,劫掠人马即日起陆续北返,携带战利品,分批撤回草原。中军主力,三日后拔营,徐徐后退。注意殿后,防备公孙瓒那厮追袭。”
他决定撤军了。虽然不如往年满载而归,但也有了相当收获。更重要的是,必须回师稳定后方,揪出并碾死那只可恶的“汉人老鼠”,挽回威望,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内部反对者。
同一时刻,幽州军塞,复仇之箭待发。
乌桓军的异动,自然瞒不过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公孙瓒。白马义从的游骑很快将“乌桓各部似有集结北返迹象”的情报送回。
“想跑?”公孙瓒接到禀报,英武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与复仇的火焰。他镇守北疆多年,与乌桓大小数百战,深知这些胡虏习性。此番乌桓南下,虽未能在正面击破他的防线,却派兵深入腹地,烧杀抢掠,无数汉家百姓遭殃,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吃饱了就想抹嘴走人?天下哪有这般便宜事!”公孙瓒对麾下将领厉声道,“传我将令,白马义从全体,及各营精锐骑兵,即刻准备!待乌桓主力后撤,阵势松动之时,给我狠狠地追上去!咬住他们的尾巴,能留下多少是多少!我要用乌桓人的血,祭奠死难的幽州百姓!”
“诺!”帐中将领轰然应命,杀气腾腾。憋屈了许久的汉军骑兵,磨刀霍霍,准备在敌人撤退时,发动致命的反击,夺回部分被掠的财物人口,更要让乌桓付出惨重的代价。
南下的孤影,即将触及风暴边缘。
而在这一片战云密布、各方势力因朱明部这只“蝴蝶”扇动翅膀而重新调整部署之际,奉命南下探信的赵云及其二十骑,历经艰险,穿越了因乌桓撤军而变得愈加混乱和危险的草原边缘地带,终于即将抵达幽州边境的汉军控制区。他们携带着关于北方草原剧变、以及朱明部在草原动向的模糊却至关重要的信息,即将一头撞入这风起云涌的边庭乱局之中。
雪原掩去了行踪,却掩不住愈发激荡的暗流。思归城内的短暂宁静,骨进仓皇回防的焦虑,蹋顿权衡后的撤军决策,公孙瓒蓄势待发的复仇之师,以及赵云这支即将带来变数的信息之火……所有线索,都在向着一个即将爆发的碰撞点急速汇聚。北疆的格局,正站在一场更大风暴的临界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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