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不岱牵着谢依水的手和她共享这份欢乐,人生仅有一次的受人爱戴,他觉得弥足珍贵。
上车马之后,车帘没有降下,二人就这么坦荡地同外面的民众招手。
所过之处,无不一阵欢闹。
此时京都的各国使团已经入住驿馆,因着使团数目众多,京都内专门接待使团的场馆也同样数量可观。
有的离长街近一点,在驿馆楼上远眺便能窥见热闹。而有的距离深远,外邦使者便是想凑热闹,都要越过好几条街巷才抵达重重人海。
“这就是不受宠的离王?”长街附近举目远眺的使团代表发出疑问,“看起来不像不受宠的样子啊。”
像今日这种长街相迎的场面,便是他们国主都不曾享受过。
与其说南不岱不受宠,她更觉得南不岱的处境是南潜长久深埋的一步棋。
“人看不能看表象。”身边人提醒鲁娅,“我们初来乍到对于这些不要轻易下定论。”
他们的国家盘踞在大俞西北之境,隔着一条高绝山脉和元州算是相近。
眼下大俞正在和北面的北戎打得火热,他们为了抵达京都,还南下改道一路北上才到了这里。
其中艰难险阻,不必再提,反正到了就行。
和大俞相处,总好过和北戎交涉。
那些礼仪粗糙的北戎人,不管是交易还是往来都喜欢毁约。
家国交往,利益至上。没有人会喜欢和常常侵损自己利益的对象共处。
所以这一场交锋,他们肯定是站大俞的。
鲁娅动作的时候,身上的金玉配饰叮当作响。她双手抱臂,目光悠远。
“其实如果陛下最后发现这个儿子才是最像自己的一个,我认为他会改变主意的。”家国注定要传承,到那时候传承的不仅是无上的权力,更是帝王的宏伟遗志。
只有最像自己的那一个,那些远大抱负,是非功过,才能有真正的显现。
身边的使团老人摇摇头,“这位不同。等你见了他你就知道了,他和其他国主完全不同。”
有的人爱事业爱天下爱臣民,有的人……只爱自己。
若是能有名留青史的机会,南潜自己一个人就笑纳了,不可能赠与后来者。
他说的太笃定了,让第一次来到大俞的鲁娅对那位帝王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那我拭目以待。”女人勾起唇角,大红唇色将其脸上的笑意勾画得十分明显。
驿馆下的车马一晃而过,馆外人群也逐渐远离热闹。
随着路程的拉远,不远处的皇宫映入眼帘。
谢依水将人送到了宫门口,分别之际,她道:“祝你好运。”
好运常有,却不在南不岱身侧。
今日谢依水借着这份热闹祝他顺利,南不岱感觉自己平白也多了几分底气。
他进宫面圣,是要解释一下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
尽管知道南潜心里想的什么,南不岱也要按流程走。
“多谢。”
道完谢后,南不岱匆匆踏入宫门。
稍晚一步的扈通明带着礼部的要员赶来,他喘着气,“王爷呢?”身边被他拉着手的礼部官员喘得更猛一些,明显这人就是被扈通明带着跑过来的。
扈通明奉旨接人,现在人是接到了,但又活了。他和同行的礼部要员肯定要进宫解释一二的。
方才穿过长街,他们不好越过王爷的车驾提前过来。
好不容易越过民众挤过来了,王爷又不见了。
“进去了。”谢依水指着这位头发露白的官员,示意让扈通明小心着点。“你们稍微歇一歇,晚点进去也无妨。”
“啊~”扈通明还想着一块进去,当着南不岱的面,南潜还不好多问些什么呢。
南不岱的这一出戏,势必要有人配合。
他这个队伍里权力为首的人,不用想都是计划里的一员。
到时候南潜一个不高兴砍了他咋办,扈通明脸皱成一团。
“啊什么啊。”谢依水提醒道:“你办事得力,陛下不会怪罪你的。”
那礼部的官员掀眸瞥了一眼谢依水,这动作顺利被谢依水捕捉到,她回之一笑。
不用扈通明问为什么,谢依水淡淡道:“大寿在即,有这么多好事是吉兆,说明大俞正处于蒸蒸日上的阶段。”
南潜是不是这么想不重要,反正他们的人就是这么传的。
临近寿宴还整一些有的没的,到时候寿宴的讨论程度下降,主责便由南潜一人担着。
扈通明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不放心,“你会在这里等我回去么。”
这宫墙那么高,大内那么深,他孤身入虎穴,多危险啊。
谢依水就不是个柔软的人,“我在家里等你。”说完,人转身离去。
扈通明眼巴巴的看着人上了车马,礼部的官员小心翼翼地开口,“扈郎君,咱们要不……先撒开手。”
听到声音扈通明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捏着老官员的手不放。
刚人太多他怕走散,手劲用的可不小。
扈通明“呀”一声,连忙道歉,“抱歉抱歉尤大人,您没事儿吧。”
说着的同时,他不忘给人捏捏手腕。
二人就这么一边道歉,一边无妨的走了进去。
谢依水回家没多久,宫里便有消息传出扈通明获了陛下大赏,言其办事得力,不负圣恩。
流水的珠宝赏赐跨过扈府,谢依水听着这风声,便能想象南潜气得有多狠。
他下手的人没死,现在还要赏赐救他的一众人马……
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在明面上洗清朝臣们对他的嫌疑。
如果南不岱死了,那怀疑不怀疑的也没什么大用。反正人已经没了,便是有人看不下去,南不岱也不可能复活。
可现在情势扭转,真要有人拿这些东西出来说,南潜的变态形象便公之于众了。
南潜如今憋了一肚子火,连带着看扈府上下都不得劲。
翌日谢依水进宫,南潜单独召谢依水过去问话。
说是问话,其实谢依水人都没见着。
她站在偏殿一下午,美其名曰待召,实则就是罚站。
扈府的人知道后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扈通明将手上的珠宝丢到一边,“怎么能这样。”说好的朕心甚慰呢,怎么转脸就不慰了。
扈通明提议,“我能进去说两句吗?”
扈赏春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你想带着三娘一起死你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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