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为官,当朝首位。
其实再往前几代,不是没有过权倾朝野的女相在位。
但可能就是对方所行之事过于恢弘,以至于后面的帝王都不允许女子再走到前朝来。
女官不是没有先例,是有过先例,所以当朝再有的时候,有点历史认知的臣子无不联想到了重蹈覆辙这四个大字。
赵宛白星星眼地看着谢依水,这官身是她所求,那也就是说,她是真的有极其远大的抱负,和与之相称的为官手段。
不然……谢依水此刻不会笑得出来。
“三姐,你做官,是要?”赵宛白卡壳地问了出来,声音缥缈,语气里都带着点‘恐惊天上人’的小心翼翼。
谢依水扈赏春身侧的位置坐下,“父亲因何为官我便因何为官,都是一样的。”
权力在那儿,不论男女,渴望得到的野心是一样的。
扈赏春幽幽来一句,“我就是不知道做什么,只会考学,才做的官。”
他也不怕孩子们笑话,其实很多年前,他只会读书,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扈通明又惊诧地看了看扈赏春,“真的假的,你以前和我一样也是个废物!!”
“……”
为什么他这么开心?
因为‘传承’有序,终于找到源头啦?!
气氛一下子被扈通明给戳破,扈赏春咬牙切齿地给扈二一拳头,扈二眼疾手快,“呲溜”一下躲到了谢依水的身后。
拳头在谢依水这里忽然就有了自主意识,连忙刹停。
“三娘你离他远些,等会再伤着你。”老父亲摆手让谢依水赶紧让开,他要捶死这个逆子。
谢依水让他悠着点,转头和扈通明道:“你也是,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扈通明眼瞅形势不对,立即致歉,“我错了,我今后一定谨言慎行,凡事三思而行。”
言辞有理,还真像是读过书的样子。
那刚才一副无礼的面貌,估计就是对自己不满意,老父亲如是想,也见机给了扈通明一下子。
敲脑壳的动作,扈赏春极其娴熟,扈通明始料未及,感觉自己都眼冒金星了。
晕乎乎踉跄到一旁,他径直瘫在椅子上,口中还叫嚷着,“杀人啦,谋杀亲子啦~”
扈府的讨论,以扈通明的胡言乱语作为终结锚点。
在祠堂又收拢一副圣旨后,谢依水这麒麟子的形象也是深入扈府众人的内心。
当代少有,世间仅存的儿郎。
都不用想,他们都能窥见今后谢依水的人生会有多精彩。
赵宛白心潮澎湃地看着前方的谢依水,此时谢依水正在对着诸位先祖先人的牌位整肃叩首。
三叩首之郑重,宛若上告先祖,扈氏又有一位出类拔萃的儿郎了。
离开的时候,赵宛白回首看了看祠堂里的香火袅袅,这令人心安的檀香味裹挟着谢依水的雄心壮志向她袭来。
侧目看向当事人,当事人不过拍拍衣摆,仿佛今日之景乃人间常态。
赵宛白歪着头不解,真的是人间常态吗?
不是!
她是当代女子的标杆,一位真正的勇士。
任命一下来,这份圣旨的讨论程度,震惊宇内,响彻九州。
远在元州的扈既如风闻此时,失神反问,“拓溪我没听明白,你再转述一遍。”
拓溪将他们收到的线报一字不漏地再读一遍,“陛下授官于三娘子,现今女郎已是工部员外郎,京都扈府的第三位扈大人。”
扈既如捂着心口,皱眉失笑,“扈大人。”
没人能懂这声扈大人带给扈既如的震撼,正如她紧皱的眉头一样,身为女子,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此事其中的困难程度。
不只是授官艰难,更难的是后面的做官行职,履行为官义务。
“疯了疯了。”口中喊着疯了,扈既如唇畔还是笑着的。“这太危险了,这太危险了。”
可这么危险,三娘还是做到了。
两手捧心,扈既如眼眸晶亮地看着拓溪,“三娘啊,这就是三娘啊。”
拓溪也忍耐着情绪,她点点头,“不愧是三娘子。”
来不及分太多时间给京都方向,家中仆妇紧急跑来。
女侍气喘吁吁,“北戎自长信和飞鹰营发起总攻,将军的人过来警示,让夫人安排人速速离去。”
最后的大战,终于来了。
扈既如来不及细想,为什么等了许久的北戎,突然发起总攻。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元城里的人快速撤走,让前方无后顾之忧。
拓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反应极快,“传信事宜已至尾声,那些军将家属多数已经离去。少有一些尚未离去的,是家中老小尽无,唯军营将士可依的部分家眷。”
吐字清晰,语速却越来越快,“那些人经过劝解也不改其志,此时再言亦是无用之功。故我们当务之急要安排的,是元城尚未远走的父老乡亲。”
总有人在等待时机,也总有人认为故土难离。
扈既如气势一沉,提着自己的轻剑快速出府,“去大将军府请商夫人身边的人出面,让他们以大将军的名义下令动迁。”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不愿走的人,以军法震慑,违者便是延误军机。
拓溪颔首,她请示,“我走一趟商府。”
扈既如:“去!”一声令下,屠府的众人纷纷开始按原计划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后撤的人群共同撤离。
战争的号角无法传到元城上下以及周边乡镇,但紧张的态势如大风刮过,寒风一扫,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寒冷颤栗。
从元城伊始,远行的队伍便由一众城中官眷的车队带头,顺势将路过的一干百姓通通带走。
一人动身,无人响应。
成千上百去万的人同时迁移跋涉,这逃难的景象让很多思想老旧的人都有点两股战战。
家里人也不劝了,“阿爹,你不走,我为了孩子们也是要跟着他们一起走的。你觉得你的孩子可以没有父亲,但我不能这么想。”孩子在哪儿平安,他就要在哪儿落脚。
孙辈的人听了,无不泣涕涟涟。“阿翁保重,您可千万要保重!”
阿翁无语跺脚,老者咬牙切齿道:“谁不走了,我有说我不走吗?还有你,哭什么哭,这么大人了还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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