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没有朝野女官这一职,后宫倒是有,是掌管内宫事宜的女侍。
后宫女官亦有阶品,但其价值和含义都和在朝的官员相去甚远。
南潜想要挑拨谢依水和南不岱的关系,增设女官,便是让谢依水今后在不能上殿的南不岱面前,成为一根膈应人的喉中刺。
为了报复南不岱的死而复生,南潜已经彻底不管不顾了。
他认为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大度容忍自己的妻子,其事业光辉能越过自身。
报复心理过重,以至于当事人完全忽略了众朝臣们的威力。
他挑衅本朝官制,不顾朝臣们的劝阻也要额外增设一个官职给谢依水。
因为在他看来,谢依水的存在就是一个让南不岱膈应的对照组,而排外的朝野即使让她有官职落脚,她也不可能为官顺利。
故,阻挠的声音越大,南潜越是觉得此事可行。
反正没什么代价,让扈三娘进来激活激活诸位朝臣们的活力也好啊。
说不准他还能借扈三娘的手,顺带处理一批人马。
届时当事人辞官身退,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他自己什么都想好了,但诸位大臣们可不觉得他是想明白了。
如此疯魔,说严重点,那就是昏君前兆!
劝说不成,御史联合上奏谏言让南潜三思。
南潜一开始挺给人面子的,三思了,就是思了之后还是不改其志,继续照办。
部分激进些的御史认为南潜已经完全被情绪障目,殿前冲刺,想以死明志,血溅金銮。
于御史而言,血溅金銮、青史留名是大写的声名。御史便是如此,死也不怕,就怕声名有瑕。
但南潜好歹也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对于这些人的套路他也早有准备。所有想要殿前见血的人,后面都被他下令廷杖给打个半死。
一个个排队挨打,打到后面,朝堂的队伍都空荡了些许。
也行,反正平时人怪多的,感觉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现在人少了,也站得开了,大家应该都轻松了不少。
众麻木的朝臣:“……”都站了那么久,现在需要轻松来作甚?!
最后劝也劝了,说也说了,谢依水的官职还是下下来了。
“工部水部司员外郎?还是比他官职高上几阶的从六品!!”扈通明捧着圣旨双手颤抖,这就是权利的滋味吗?
扈玄感辛苦十几载,最后谢依水一个不沾科考的人就能一跃而上,直超其职。
如果这也行,那他……
扈通明拉着姐姐的衣袖,“苟富贵,勿相忘!!!”
郑而重之的模样,仿佛已经在畅想今后谢依水飞黄腾达,身居要职,然后大手一挥,让他也能过上一把官瘾。
扈玄感身体好得差不多,最近已经在准备去县衙上值。
家中突然又有一位官身儿郎,他没有扈二那般心大。
“为何是工部,为何是惹人嫉恨的六品。”正如扈通明所言,读书人寒窗数十载都不一定能留任京都做个从九品。
而谢依水靠着帝王的宠信,一跃而上,踩了多少读书人的脊梁就位。
此举,简直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察觉到家里人表情都不对,扈通明突觉手中圣旨烫手。
他抖着手看向谢依水,不解道:“这官不能做?”
谢依水接过这烫手山芋,她会心一笑,“有什么不能做的,旨意都颁下了,我们还能抗旨不成?”
展开圣旨一观,方才传旨的人念了一遍,谢依水听到了很多陌生词汇。
大抵是和赐婚旨意一样的生造词汇,和她本人一点也沾不上边。
但管他词汇如何,事情是这么办下来了。
合上圣旨,家里人都在注视着她的表情。
谢依水神色淡淡,“怎么,我脸上也有字?”
扈玄感坐在一边攥紧拳头,“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一跃而上,宛若京都诸臣公敌。
能不能做好这个官另说,他们更担心的,是谢依水能不能有命在。
扈赏春扶额苦笑,他真是后悔了。
早知如此,当初将人直接安排在京都外不就好了。非得带回来,惹了这一身的生死债。
“三娘,做官不是那么好做的。”为官之道,便是仕途里沉浮了数十载的老人都说不清楚,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又如何能在那官场里生存。
“要不然,我去和陛下说说,辞了这差事。”好歹也是户部尚书,他便是辞了这官,再脱一层皮,也要让三娘全身而退。
谢依水单手捧着圣旨,她不解地看向众人,“你们看不出来,这是我一力促成的结果么?”
她瞪大着眼睛扑闪扑闪,此时此刻,就她脸上的笑意格外扎眼。
真心所求,她是自己想要为官办差,掌握实权的。
忽然知道内情的众人,无不惊讶向她看去。
赵宛白抱着孩子的手都不禁紧了紧,我嘞个天神奶奶呦,这个乡野里长出来的三姐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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