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解毒之法,刘如京一刻也不愿意再等,当即就要拉着李莲花去普渡寺。
“如京,等等。你和我这么出去,岂不是瞬间就会暴露身份?”
“门主?!你不想......”
“嗯。”
“为什么?是因为乔姑娘她......还是百川院?或是......二门主?”
“都不重要了。”
见李莲花意志消沉,刘如京没有多说。却在心底打定主意,定要唤醒门主。
“不如这样,就说门主你去找无了大师交流医术。我呢,因为眼睛去求医,往后就做门主的护卫。”
“这......”
见李莲花有意推脱,秦真打断道:“这个办法好,不然李莲花你的身份终究会引起怀疑。乔婉娩一时没认出你,不代表永远认不出你。”
“既然远离旧人,那就远离的坚定一点。而且,无论是入主百川院,还是重建四顾门,都是为了未来着想。”
“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是你生来背负的命运,你躲不开的。”
最后这话,秦真没有说透。
李莲花也没有多问。
三人一起,走出百川院。
待百川院忙完众人反应过来,三人已经在无了大师的禅房相聚。
松气之余,白江鹑和石水主持百川院大局。
云彼丘之死,势必会引起百川院动荡。乔婉娩留下帮忙。
至于肖紫矜,则是悄然离开了百川院,下落不明。
无了大师在侧,李莲花明显放松了戒备。
三人为刘如京诊断完眼睛,纷纷摇头。
三年前被雷火炸伤,刘如京的眼睛未曾清理干净,仍有火药残留,如今,已没有修复的可能,且会逐渐污浊眼部经脉,致使双目失明,严重者甚至会影响大脑。
秦真重伤,李莲花更是不能动用真气,无法为刘如京修复眼睛。
三人只得尝试将刘如京眼球中的火药清理干净,断绝后患。
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起码,为了升华扬州慢治疗刘如京,李莲花生存的意志,又多了一分。
治疗眼睛耗时日久,刘如京顺势在普渡寺住下。
在百川院处理云彼丘刑罚的四顾门旧人也已完事,纷纷在普渡寺住下。
这一次前来的四顾门旧人,共有一十八人,是当年四顾门在各地分舵留守的主事人。
大部分的弟子或是加入百川院,承继四顾门遗志,或是流落江湖,自力更生。
仅有少数死忠四顾门的年轻弟子,暗中蛰伏,期待四顾门复兴的那一天。
正好,此地无了大师和秦真都是精通医术,李莲花久病成医,可以为四顾门旧部好好调理身体。
理由正当的过分,可 以让四顾门旧部尽数前来。
未来四顾门旧部维护李莲花,也只会被江湖人认为是在报恩,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当夜,秦真叫上李莲花,在房中饮酒。
明为论武,实则,是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李莲花自然也看了出来,但和秦真一起谈论武道,大有收获的他,自然不介意浪费一点时间。
何况,武道即人心。从一个人的武学路数,也能看出几分人的心性。
亥时,二人先后感应到轻微的呼吸。
烛火一闪,一道黑袍蒙面身影,已经来到屋内,坦然坐下。
“封盟主,你果然来了。”
来人默不作声,森寒的目光刺向李莲花。
双目交汇,李莲花眼中如汪洋大海一般平静、厚重,镇住了黑袍人。
摘下面罩,封磬露出真容。
“秦先生,白日你所言,是何意?”
秦真嗤笑一声,又强行稳住。
“就是字面意思,从你祖上传下来的使命,到你这一代终于有了结果,可你找错了人。”
“不可能!!信物、时间、地点、来历、身体特征,都对得上。怎会有错?!”
“看来你还是不信,那我就明说了吧。当年那家人,有二子。”
“二子?”
“不错。”
“可那又如何?他们确实在一起?”
封磬僵住了。如果是二子,那岂不是说,李相夷也是......
不对,不对!
若是二子,应当是主上还有一个弟弟才对。
可那家人,好像是...姓李啊。
“不可能,你没有证据。”
“雁过留痕,只要你愿意查,肯定能查到线索。现在的问题是,你对家族的忠诚,能不能让你有勇气揭示这个错误?”
秦真语气揶揄。
“要知道,一旦你查到真相,恐怕你未必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你是说,我封磬有眼无珠,认错主上,害死自家主上,又引起主上长辈身死。若真有那一日,封磬甘愿领死。”
“好!是条汉子!敢作敢当,比云彼丘那个废物强多了。”
“......”
封磬欲言又止。
此刻,他彻底明白秦真的意思。
对方明摆着在说,自己找到的主上单孤刀是个冒牌货,反而毒害了真正的主上李相夷。甚至,封磬怀疑百川院一战,就是面前之人为了钓出自己所设的局。
联想到普渡寺外面的四顾门旧人,以及今日审判云彼丘时不合时宜出现在现场、此刻又坐在此地的李莲花,封磬生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想。
李莲花,就是李相夷!
有可能,还是自己的主上。
想起单孤刀,想起漆木山,四顾门,封磬眼前一黑,宁愿自己今日没来。
说实话,对于单孤刀的愚蠢,封磬早就难以忍耐。不过是历代传下来的忠诚,让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接受。
......
封磬走了。
走得毫不犹豫,走得决绝,也...走得苍凉。
留下李莲花,死死盯着秦真。
“你...什么意思?”
李莲花的语气,有颤抖,有不敢置信,夹杂着震惊、恐惧。
“凭你的智慧,应该猜到了吧。”
“我会自己去查!若是你有意戏弄于我,休怪我剑下无情。”
“嗯,去吧。有长生诀和扬州慢傍身,你死不了。”
李莲花一噎。
没错,有了今夜秦真口述的《长生诀》,若是能融入扬州慢,将其升华,解除身上的碧茶之毒,不在话下。
“我建议你,回云隐山一趟。那里是一切的开端,也是一切的终结。”
“至于刘如京,就让他留下来吧。我有些事想拜托他去做。”
“你......?”
“放心,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你要相信你的部下。”
李莲花一口饮尽茶壶中的水,转身就走。
他也要平复一下心情。顺便,开始改造扬州慢。
......
秦真笑而不语。
大熙江湖的故事,就是一个笑话。
致力于复国的南胤后裔封磬,找错了主上,又毁了真正的主上。
角丽谯有野心、有心机、有实力,也有血脉,可惜是个疯批恋爱脑。
至于皇帝,本就是南胤血脉,却中了南胤人设下的毒。虽然最终靠着夺取李莲花的忘川河解了毒,但也没有嫡子,皇位注定旁落。
最重要的是,皇帝害死了能为他稳固朝堂和江湖的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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