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入座,谢元安执壶为二人斟酒:“来尝尝这珍藏美酒。”
常生并未举杯,忽然问道:“听闻金丘山一带匪患猖獗?”
谢元安点头,愤然道:“这些匪徒实乃朝廷心腹大患。”
“可惜广南指挥使司兵力不足,以致匪寇盘踞,为祸百姓。”
常生抬眼望向谢元安身后,故作惊讶:“那莫非就是山匪?”
“什么?”
谢元安一惊,急忙回头。
四周兵士也纷纷转头。
电光火石间,常生指尖一弹,些许白末落入谢元安杯中。
谢元安迅速回首,眉头微皱。
常生轻笑:“看错了,许是林间野兽罢了。”
谢元安暗自疑惑,却未多想。
金丘山一带常有猛兽伤人,凶险异常。戚兄,今日分别后,不知何时能再会。
这杯酒敬你!
戚继光刚要举杯,却被常生抬手拦住。
常生目光转向谢元安,一言不发。
谢元安眉头紧锁,怒意浮现:什么意思?
莫非怀疑我 ?
正是。
常生语气平静。
谢元安冷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酒:现在放心了?
戚继光有些尴尬,但明白常生是一片好意,连忙圆场:谢大人勿怪,戚某自罚三杯。
他正要饮酒,酒杯却被常生一把夺过:我代他喝。
见常生喝完,谢元安嘴角掠过一丝诡秘的笑意。
常生对戚继光道:动身吧。
戚继光向谢元安拱手:谢大人,后会有期。
他日若来登州,必当设宴相待。
这一路多亏常生保护,二人情同手足,戚继光不愿拂他面子。
说完便转身走向马车。
谢元安慢慢放
哈哈哈!谢元安纵声狂笑,仰面朝天喊道:老天有眼啊!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张江陵死了!
你也垮台了!
知道你要调往广东,我就特意申请同去,就是为了找机会报这血海深仇!
戚继光神色微变,叹道:当年实在抽不开身去救援,倭寇突然增兵,我若分兵驰援,台州必失。
谢元安面目阴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今日这金丘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常生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你这人当真可笑。
儿子明明死在倭寇手里,不想着找倭寇 ,反倒怪到戚将军头上。
说是 ,不过是给自己的嫉妒心找个由头罢了。
说到底就是自己无能,又看不得别人好!
住口!
谢元安恼羞成怒:本官说话,哪轮得到你这江湖草莽插嘴!
身旁亲兵立即点燃一枚 。
刺眼的焰火在空中炸开。
霎时间,树林里人影攒动,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转眼间,大批山匪冲出密林,不少人手持军中特制的强弩。
为首的汉子策马而来,手提一柄萱花巨斧,左脸盘踞着狰狞刀疤。独眼蛟龙庞统!
戚继光立即认出此人。
金丘山一带匪寨林立,但真正成气候的不外乎三家。
这庞统统领黑蛟寨,更是宗师级高手。
近百年来,金丘山盗匪把控要道,过往商队都得留下两成买路钱。
若非实力雄厚,岂敢盘踞在这咽喉之地。
庞统放声大笑:想不到堂堂戚将军,今天要死在我的斧下!
后方群匪跟着哄笑起来。
见此情形,戚继光脸色铁青:原来金丘山匪患是你一手操控?
谢元安嗤之以鼻:装什么清高!
你戚继光当年不也给张江陵送钱送美女?又能干净到哪去。
戚继光一时语塞。
谢元安厉声道:给我拿下!
为免节外生枝,必须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周围的亲兵立即就要冲上前去。
众人刚想动作,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嗡鸣声。
一道耀眼的银色刀光如闪电般划过。
数颗头颅同时飞上半空,鲜血喷涌。
谢元安眼神一凝,惊问:你没中毒?
常生伸手点了点胸口,将酒水吐了出来。你是说这个?
他冷笑一声,语气平淡:你唯一倚仗的,不过是戚将军对你的信任。
这么拙劣的把戏,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
可惜,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没相信过你。
谢元安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但常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汗毛倒竖,瞳孔骤然紧缩:
过了这么久,你体内的毒也该发作了吧?
温家的毒确实不错。
谢元安脸色骤变。
体内突然传来剧痛,手臂上浮现一片乌黑。你什么时候——
他的话戛然而止,猛地回头看向桌上的酒杯,怒道:你刚才故意的?
方才听常生那么说,他下意识以为埋伏的人暴露了,这才急忙回头查看,没想到中了计。交解药!
谢元安又惊又怒,厉声吼道:抓住他!
突然,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紧接着,无数箭矢从密林中射出。
箭如雨下!
独眼蛟龙庞统率领的人马猝不及防,接连倒下。
林中冲出大批手持兵刃的江湖人士。
为首一个身披兽皮的男子怒吼:兄弟们,杀啊!
看清来人,庞统面色一变:孟大虎!
孟大虎与他同属金丘山三大匪寨,实力相当,向来互有争斗。
按金丘山的规矩,对外时一致抗敌,内部却是互相倾轧,都想成为真正的山大王。
两帮人立刻厮杀在一处。
常生微微皱眉,圆月弯刀脱手飞出。噗通!
噗通!
如同雨打落叶,一个接一个从马背上栽落。
眼见弯刀袭来,庞统大惊失色,举起萱花巨斧猛力劈砍。
火星迸溅!
咔嚓!
庞统瞳孔剧震,脸上布满惊骇。不好!
念头刚起,身体已本能地想要跃下马背,却终究慢了半拍。
钢刃碰撞的脆响中,赵的萱花巨斧应声而断。
那抹寒光自他眉心斜劈而过,刹那间血雾喷涌,庞统的半截身躯炸成碎块。
正策马赶来的孟大虎瞳孔骤缩。
见鬼!
这究竟是什么神兵?
他与庞统缠斗十余载,同为四境宗师,对方竟连一招都没能接下。住手!孟大虎猛扯缰绳大喝,我们不是敌人!
喊声里透着惊慌——若再迟半分,只怕就要步庞统后尘。
常生手腕轻翻,圆月弯刀戛然而止。
短短几个呼吸间,庞统麾下数百人已悉数倒地。
血腥味在暮色中弥漫,残阳将破碎的旌旗染成暗红。
一杆断裂的长枪斜插黄土,枪缨在晚风里无力飘摇。
......
谢元安踉跄后退两步,脊背爬上刺骨寒意。
但随即扯出讥诮冷笑:戚继光,你赢了!来啊,取我性命!
他忽又癫狂大笑:本官乃朝廷三品 !杀了我,你们永世都是通缉要犯!喉结滚动着嘶吼,我部下皆知计划,若我死——
话音未落,刀光乍现。
常生的弯刀带起一抹银弧。
谢元安颈间绽开红线,鲜血如泉喷涌。
他捂住喉咙瞪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持刀人。送你场富贵。常生转向呆立的孟大虎,隔空抓过他手中九环刀。
寒芒闪过,钢刀已贯穿谢元安心口。三品 的脑袋,够你名扬天下了。
孟大虎望着没入胸膛的刀柄,面如死灰。
金丘山的草寇与弑杀朝廷重臣——这哪是富贵,分明是催命符!
孟大虎心中苦涩,长叹一声,向戚继光抱拳道:戚将军,久闻威名!
今日特率众兄弟前来为您送行。
我等原也是朝廷官兵,只因上官不公,愤而拔刀相向,不得已才落草金丘山。
听闻戚继光途经此地,又见庞统率众下山,这才带人赶来。
虽是山野匪寇,却也有几分义气。
戚继光略感诧异,当即还礼道:戚某多谢诸位。
未料这金丘山上竟有军旅出身的绿林豪杰。
难怪昔日围剿时,发觉某些路数颇有军中做派。
孟大虎郑重行了个军礼,瞥了眼谢元安的尸首:拖去喂狼吧。
反正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多一桩罪责也无妨。
常生淡淡道:不妨栽给庞统,将他的首级献上即可。
让孟大虎补最后一刀,不过是要捏个把柄。
有此凭证,彼此便是同舟共济。
广东地势险要,朝廷难以派大军清剿。
仅凭当地卫所兵力,至多逼其遁入深山。
孟大虎神色稍缓,立即指挥部众清理战场。
常生与戚继光转身离去,残阳余晖中,身影渐没于群山之间。
更深露重,
金陵城外,
朔风掠过常间,卷起满地枯叶。
常生勒马而立,对戚继光沉声道:这几位高手将护送将军前往登州。
想必途中再无险阻。
远处暗影中,数位宗师静立相候,暗自诧异。
夤夜接镇武司急令,匆忙赶至城外汇合。
看来这位近日竟离开了南都城。
戚继光望向远处众人,向常生拱手:一路承蒙照拂。
大恩不言谢,戚某铭感五内。
至今仍不知晓常生真实身份。
唯一线索,便是那柄形制奇特的长刀。
但江湖六境宗师皆非无名之辈,使刀者更少。
除非此刀仅为掩饰,并非其本命兵器。
常生掷来一副面具,平静道:为防万一,请将军佩戴。
登州事宜已安排妥当。
戚继光接过面具颔首:明白。
常生不再言语,策马行至几位江南宗师身前,目光冷峻:“管好你们的嘴。”
“从此刻起,你们都是哑巴。”
“只需将他平安送至登州。”
“他活,你们活。”
众人背脊发寒,低头应诺。
性命攥于他人掌心,他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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