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萧寒生已经结束了一夜的修炼。
他盘膝坐在竹幽居的静室内,周身环绕着淡金色的罡气,时隐时现,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起伏。
如今真罡境的境界已经完全稳固,体内真罡流转自如,比初破境时更加凝练。
但他没有因此放松。
孟怀古的信物令牌就摆在面前的矮几上,冰冷的青铜在晨光中泛着幽暗的光泽,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
李砚歌推门进来时,萧寒生刚刚收功起身。
“萧兄弟,准备好了吗?”李砚歌递过来一个锦盒,“换上这个。”
萧寒生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套月白色的道袍,质地柔软细腻,袖口和衣襟用银线绣着流云纹。
更奇特的是,道袍表面隐隐有灵光流转,显然不是凡品。
“这是‘流云避尘袍’,皇室供奉炼制的法袍。”李砚歌解释道,“穿上它,寻常毒物不侵,还能抵挡三次元婴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当然,对孟怀古那种级别没什么用,但至少能让你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
萧寒生换上道袍,大小合身,仿佛量身定做。
他对着铜镜看了看,镜中人长身玉立,气质出尘,配合着突破到真罡境的气势,倒真有几分年轻高人的风范。
“多谢李兄费心。”
“别急着谢。”李砚歌又从怀中取出三枚玉符,每枚都有拇指大小,雕刻着复杂的符文,“这三枚‘遁形符’,你贴身收好。观星楼的阵法重重,万一有变,捏碎它,能让你在三个呼吸内无视普通阵法阻碍,直线冲出三百丈。”
萧寒生接过玉符,入手温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灵力。这等保命之物,价值不菲。
“李兄,这太贵重了。”
“再贵重也没有命贵重。”李砚歌摆手打断,“别啰嗦,收好就是。”
他将一张手绘的地图铺在桌上:“观星楼位于皇宫西侧的‘玄天坊’,周围三条街都被孟怀古的人控制。我已经在三个位置安排了接应。”
他的手指依次点在地图上的三处标记:“东街的‘春雨茶楼’,掌柜是我的人,茶楼底下有暗道通往外城。
南街的‘锦绣布庄’,后院马厩里常备三匹快马,都是北地良驹,日行千里。
西街的‘鸿运当铺’,当铺后院有辆不起眼的运炭车,车底是夹层,可以藏人。”
萧寒生仔细记下每一处细节:“有劳李兄如此周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砚歌压低声音,“任先生让我带话,观星楼的核心阵法,是‘周天星斗大阵’的简化版。阵眼在第七层,但破阵的关键,在第三层和第五层的衔接处。那里是阵法运转的节点,也是最薄弱的地方。”
“第三层和第五层……”萧寒生重复道。
“先生说,如果你被困阵中,就往那个方向冲。”李砚歌顿了顿,“另外,先生还说,孟怀古此人多疑,说话真真假假,你且听且疑,不要全信,也不要全不信。”
萧寒生点头,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
吃过早饭,天色已经大亮。
萧寒生没有坐马车,决定步行前往观星楼。
他想用这段路调整心态,也想观察金陵城早晨的“势”。
离开安王府,走上朱雀大街。清晨的街市已经热闹起来,卖早点的摊子冒着热气,赶早市的商贩挑着担子匆匆走过,巡逻的金吾卫换岗交接,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但萧寒生运起“观势”心法后,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空气中流动的灵气,比平时躁动三分。
街角那个卖馄饨的老人,看似普通,但摆摊的位置正好能监视安王府的大门。
对面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喝茶的动作太过一致。
还有街尾那个乞丐,虽然衣衫褴褛,但露出的手腕皮肤细嫩,显然不是真正的乞丐。
三拨人,交替跟踪。
每当他走过一条街,就换一拨人跟上,始终保持三十丈左右的距离。
萧寒生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
他故意放慢脚步,在一家书铺前停下,假装翻看书架上的古籍。
余光扫过身后,那三拨人也随之停下,各自找了掩护。
“有意思,,,”
看来今天赴会,比他预想的还要热闹。
观星楼是一座七层高的塔式建筑,通体用青黑色玄武岩砌成,塔身刻满复杂的星象图案。
塔尖直指苍穹,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一柄插入大地的黑色巨剑。
塔楼周围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地面用黑白两色的玉石铺成八卦图案。
广场上立着八根蟠龙柱,按照八卦方位排列,每根柱子上都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石龙,龙口微张,似要吐出什么。
萧寒生刚踏入广场,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不是威压,而是阵法自然运转时产生的“域”。
寻常人走进来只会觉得有些胸闷,但修士却能清晰感知到,这里的灵气流动完全被阵法控制,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他运起真罡护体,那股压力顿时减轻。
继续往前走,来到塔楼门前。
门口站着两个道童,都穿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年纪不过十二三岁,但眼神清明,气息沉稳,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修行苗子。
“来者何人?”左边的道童开口,声音清脆。
萧寒生取出青铜令牌:“萧寒生,应国师之约前来。”
道童接过令牌,仔细查验后,躬身行礼:“萧公子请进,国师在第七层等候。”
推开沉重的黑木门,眼前豁然开朗。
塔楼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显然是用了空间拓展的阵法。
第一层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殿,地面铺着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倒映着穹顶上的星辰图案。
那些星辰按照周天星斗排列,缓缓转动,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大殿中央,盘坐着几十名修士。
有老有少,有僧有道,有男有女。
他们各自占据一个位置,闭目打坐,身周灵气氤氲。
最弱的也有筑基中期的修为,最强的几个,至少是金丹巅峰。
萧寒生的进入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大多数人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修炼。
能在这里修炼的,要么是太上道宫的弟子,要么是孟怀古招揽的客卿。
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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