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春芳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我记之前看过一个新闻说是就在始皇陵附近发现了一片墓葬,专家推测里面埋的就是他的子女!”
宋安宁和圆圆立刻凑了过去。“你看这儿写的,”欧春芳指着文字念道,“1976年就在上焦村发现了17座墓,挖开之后里面的尸骨全是乱的!有的躯干和四肢都分了家,像是被五马分尸,有的头骨上还插着箭头,明显是被射杀的,还有的头骨和躯干都离了位,全是非正常死亡!”
圆圆盯着配图里:“我之前也看见过,这也太惨了……什么仇什么怨要虐杀,给个 痛快不好吗?”
“还有更实锤的,”欧春芳继续往下划,“墓里还挖出了刻着‘阴嫚’字样的铜印,专家说这就是秦始皇的女儿嬴阴嫚!她当年就是被胡亥在杜县杀死的,没想到尸骨就埋在离父亲陵寝这么近的地方。”她顿了顿,声音里满是唏嘘,“这些墓里还随葬了金器、玉器,还有刻着‘少府’字样的银蟾蜍,说明墓主人身份都极高,肯定是王室成员没跑了。”
宋安宁的目光落在那些骸骨凌乱的描述上,指尖微微发凉。她想起刚才聊到的十位公主被虐杀,十二位公子被斩首,此刻这些文字仿佛化作了千年之前的血色,在眼前铺开。“史书记载终究是文字,可这些骸骨,是实打实的证据啊。”她轻声说,“他们死的时候都才二十到三十岁左右,正是最好的年纪,却落得这般下场。”
“而且不止这一处,”欧春芳又调出另一条信息,“后来在始皇陵外城西侧还发现了更大的‘中’字形墓葬,等级极高,说是‘帝国第一陪葬墓’,虽然还没完全确定墓主,但肯定也是秦代的高等级贵族,说不定也是他的子女或近亲。”
圆圆咬着嘴唇,语气里满是愤懑:“胡亥真是丧心病狂!连亲姐妹都下这么狠的手,这些骸骨就是他暴行的铁证。始皇帝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女死后连尸骨都不能完整,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得多痛心啊。”
欧春芳放下手机,望着不远处的始皇陵方向,叹了口气:“以前只在书里看文字觉得愤慨,现在看到这些考古发现,才真正感受到那种惨烈。”
宋安宁点点头,心里的怅然更甚。
大秦。
嬴政猛地捂住胸口,喉间一阵腥甜翻涌,下一秒,一口暗红的血便直直呕落在明黄的龙袍前襟,晕开一片刺目的斑驳。
“陛下!”殿内朝臣们见状,瞬间乱作一团,惊呼声此起彼伏,李斯、王翦、蒙毅等人更是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里满是慌乱,“陛下保重龙体!快传夏太医!”
嬴政摆了摆手,指尖微微发颤,却依旧强撑着坐直身子,目光死死盯着眼前浮现的画面——那是后世女子口中的“手机”,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墓葬的图片,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能清晰地听见她们的对话,听见胡亥屠戮兄弟姐妹的暴行,听见自己背负了千年的“暴君”骂名,更看见上焦村那些残缺不全的骸骨,看见刻着“阴嫚”二字的铜印,看见嬴氏子孙尽数殒命的悲凉。
朝臣们的呼喊仿佛远在天边,嬴政的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喘息声,胸腔里的怒火与悔恨交织着,几乎要将他焚毁。
他这一生,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历经无数刀光剑影,见过太多阴谋诡计,从未有过片刻退缩,可此刻,这位睥睨天下的始皇帝,眼底却盛满了从未有过的狼狈与悔意。
“赵高……”他咬牙吐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眼底迸发出滔天的恨意,“果然杀早了。”
当初赵高伏诛时,他只当除去了一个玩意儿,这种人杀了就杀了,不值得他耗费心神,未曾多想。他也有后悔的一天?
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胡亥虐杀姐妹”的文字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皇位之争,他见得太多了,后世王朝为了那把龙椅,兄弟反目、父子相残的戏码从未断绝,起初知晓胡亥矫诏杀扶苏时,他虽愤怒,却也知晓这是权力场上的常态,成王败寇,本就容不得半分心软。可他万万没想到,胡亥竟能残忍到这般地步!
那些公主,皆是他的骨肉,性情温婉,从未涉足朝堂,对他的皇位毫无威胁,可胡亥竟能下得去手,用那般惨无人道的方式将她们虐杀,连一具全尸都不肯留下!那些皇子,即便有夺位之心,也该给个痛快,可他却将十二位兄弟斩首示众,让嬴氏血脉在闹市口蒙羞!上焦村那些凌乱的骸骨,每一寸都在控诉着胡亥的丧心病狂,每一块都在撕扯着嬴政的心。
“胡亥……”嬴政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彻骨的冰冷,“朕竟养出了你这般灭绝人性的孽种!”他这一生,对子女虽严厉,却也从未亏待过半分,胡亥是幼子宫中锦衣玉食的养着,未曾受过半点委屈,可到头来,竟是这般回报他的心血,回报整个大秦!
而扶苏扶着赢政担忧的望着他,心里也是不平静,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润,只剩下满眼的猩红与滔天的悔恨。
此前知晓自己被矫诏赐死,知晓大秦二世而亡时,他虽有悔恨,有不甘,却更多的是对自己愚忠的自责,对命运无常的唏嘘。
可此刻,看见那些兄弟姐妹被虐杀的惨状,看见嬴氏子孙尽数殒命,看见父亲呕血的模样,他心中的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随之而来的,是对胡亥深入骨髓的恨意。
“胡亥……他怎么会有那么狠的心!”扶苏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我虽与你有皇位之争,可那些兄弟姐妹何错之有?你竟能下此毒手,虐杀至亲,你不配为嬴氏子孙,更不配为人!”
他恨胡亥的残忍,恨自己当初的愚孝,若当初他能听蒙恬之言,请求复核诏书,若当初他能奋起反抗,带着三十万铁骑杀回咸阳,怎会落得这般结局?怎会让嬴氏血脉断绝,让父亲毕生心血付诸东流?这一刻,他的悔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浓烈到几乎
李斯站在殿中,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屏幕上的文字像是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尤其是看到“李斯被具五刑、夷三族”的字样时,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没想到一时糊涂,被赵高蛊惑,参与了矫诏之事,本以为能保全自己的相位,保全家族的荣耀,可到头来,竟是这般下场!他看着胡亥屠戮兄弟姐妹、残害忠良的暴行,心中满是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陛下……臣有罪!”李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哭腔,“臣不该被赵高蛊惑,不该参与矫诏,臣罪该万死,求陛下责罚!”他此刻才明白,自己一时的贪念,不仅毁了自己,毁了家族,更毁了整个大秦,毁了始皇帝毕生的基业,这份罪孽,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偿还。
嬴政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殿内的朝臣们,又重新落回手上的屏幕上,眼底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起来吧。”
朝臣们闻言,纷纷起身,却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嬴政的目光。
嬴政抬手,指了指屏幕上胡亥的名字,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胡亥……。”他想起此刻的胡亥,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孩童,眉眼间还有几分稚嫩,可谁能想到,这般小的孩子,长大后竟会变得如此灭绝人性?让他此刻亲手杀了这个幼子,他终究做不到,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血脉相连。
可若再将他留在宫中,好吃好喝地供养着,看着他日后长成那般模样,毁了大秦,害了子孙,他更无法容忍。
“来人!”嬴政沉声喝道。
殿外的侍卫立刻应声而入,单膝跪地:“陛下!”
“去将胡亥带过来,贬为庶民,扔出皇宫,让他自生自灭。”嬴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里有多痛,有多恨,“他能活下来,是他的运气;活不下来,也是他咎由自取。从今往后,宫中再无胡亥此人,嬴氏宗族,也绝不容许这般逆子存在!”
“遵旨!”侍卫们不敢多言,立刻起身退了出去。
殿内的朝臣们闻言,皆是一惊,随即又纷纷颔首,心中明白,陛下此举已是仁至义尽。
若换作他人,面对这般逆子,早已下令处死,陛下终究是念及血脉亲情,留了他一条性命。
嬴政缓缓闭上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上焦村那些残缺的骸骨,浮现出扶苏自刎时的决绝,浮现出大秦覆灭时的悲凉。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对着身旁的内侍说道:“取纸笔来。”
内侍不敢耽搁,立刻取来笔墨纸砚,铺在嬴政面前的案几上。
嬴政拿起毛笔,指尖虽依旧发颤,却依旧稳稳地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大字,笔锋凌厉,带着无尽的悔恨与决绝:“朕,悔不当初,错信奸佞,养虎为患,致大秦倾覆,子孙尽亡。今贬胡亥为庶民,以儆效尤。往后,大秦子孙,若有残害宗亲、祸乱朝纲者,立诛!”
写完之后,嬴政将毛笔重重摔在案几上,胸口又一阵气血翻涌,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看着纸上的字迹,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有愤怒,有不甘,更有对大秦未来的期许——若能重来,他定不会再犯这般错误,定要护大秦江山永固,护嬴氏子孙平安。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嬴政沉重的喘息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阳光透过宫殿的窗棂,洒在嬴政染血的龙袍上,明明是温暖的光线,却让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冷。
这位一统天下的始皇帝,此刻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悔恨,而这份悔恨,将如同烙印一般,永远刻在他的心上,伴随他直至永恒。
侍卫们很快便将年幼的胡亥带了过来,孩子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哭闹着想要挣脱侍卫的手,嘴里还不停喊着“父皇”“父皇救我”。
嬴政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孩童,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冰冷的决绝取代,他别过脸,声音沙哑地下令:“带走,按朕说的做。”
“父皇!父皇不要我了吗?我听话,我再也不闹了!”胡亥的哭声越来越大,却终究还是被侍卫们强行带了出去,消失在宫殿的尽头。
嬴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蒙恬立刻上前扶住他,担忧地说道:“陛下,您身体不适,还是先歇息片刻,让夏太医来瞧瞧吧。”
嬴政点了点头,在蒙恬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目光再次望向手中后世的画面。
喜欢万朝老祖宗围观我的养娃日常请大家收藏:(m.qishishuwu.com)万朝老祖宗围观我的养娃日常骑士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